“你可願與我走?!”
“願意,我願意!”
段獨虎將慕容娉娉放在自己腿上,緊緊地摟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問:“你想清楚了?當真願意?!”
慕空娉娉雙手揪住段獨虎的衣襟,同樣用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回答:“是,我想清楚了!我願意拋下所有的一切,跟你走!天涯海角也隨你去!”
段獨虎閉了閉眼睛,額頭抵着慕容娉娉光滑白皙的前額,再一次問:“真的?你不要再想一想?”
“不要!”慕容娉娉仰臉凝住他,輕聲道,“我孃親曾說過,千金易得,有情郎難尋!”
她環視四下,忽然眼神微閃,似有所指道:“你找得可真是個好地方。”
段獨虎眉一挑,不明白她怎麼說起這個,便笑問:“是嗎?”
“是!”慕容娉娉認真點頭道,“這兒我來過。我母親有一位皇妹,封號順安公主,年不過十歲就和親金帳汗國。這麼多年過去,我沒有聽說過這位皇姨的任何消息。你也知道金帳蠻子的德性,恐怕皇姨凶多吉少。”
她將臉貼到段獨虎胸口,喃喃道:“這裡,是皇姨和親之前住過的地方。有一年,不知因爲什麼事情,孃親惹太后不高興,便闖到這裡亂砸亂打發泄怒火。我不放心孃親,便一直跟着過來。她告訴我,身爲皇家公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最起碼,婚姻不由自主,不是和親就是聯姻。”
“孃親嫁給父親,雖說生了大姐與我和玉質,可我知道孃親與父親感情不諧。不怕與你說。孃親養戲子養面首,看似過得熱鬧,實則孤寂。我時常見她呆呆地坐着,不知想了什麼,竟會淚如雨下。”慕容娉娉語氣堅決,“所以,我絕不要過孃親這樣的日子!”
“即便隨我吃糠咽草、餐風宿露也甘心?!”段獨虎笑了。
慕容娉娉坐直身子。瞪大眼睛對他說:“怎麼可能?咱們要走。不會帶上銀子麼?我可有好些值錢的珠寶首飾,我在天下匯通大錢莊裡也有好大一筆銀子。就算你養不起我,我也養得起我自己!”
“再說……”她雙手捧住段獨虎的臉。重重地在他嘴脣上咬了一口,驕傲地道,“我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養不起女人?段郎。你自己說呢?”
段獨虎低聲笑起來,手指輕輕刮過慕容娉娉的鼻尖。也在她脣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當然!當然!你的段郎身家豪富,養一百個你都綽綽有餘。”
“那咱們怎麼走?又爲何要走得這般急?能不能等一段時間?”慕容娉娉摸着紅腫的嘴脣,蹙眉道,“我孃親還被禁在府裡。還揹着罪名呢。”
“不趁着你孃親出不了門趕緊跑,等她自由了派大軍來捉咱們嗎?”段獨虎安撫道,“你放心好啦!你孃親絕對不會有事的。”
慕容娉娉沉默片刻又道:“可是玉質也失蹤了。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擡頭懇求道。“段郎,好哥哥。就等幾天行不行?”
段獨虎硬起心腸道:“這些事,即便你在京裡,也幫不了什麼忙。等消息,無論在哪裡都可以等到。日後咱們安定下來了,你孃親也同意了咱們在一起,咱們再回來探望她,可好?”
慕容娉娉咬着嘴脣不說話,神情倔強。半響,她還是搖頭道:“你依我一次行不行?就等三天……三天!”
“今日壽宴畢,我就要跟着主上連夜離開天幸國。”段獨虎聲音低沉地道,“我早對你說過我是東唐人,現在我要告訴你,我的主上就是臨淄王。我雖然出身東唐大族段氏,但如今孑然一身,家族是不會爲我出頭求娶你這一國公主的。”
“只有依靠臨淄王殿下,我纔有前程可言。所以,王爺要離開天幸國,我身爲屬下,必須要跟着一起離開。”段獨虎慢慢鬆開摟住慕容娉娉的手,失落道,“也對,我強求你現在就走確實不近人情。你孃親,對你是恨不得連命都可以捨去。要不,你便留下,待日後我建功立業了再想辦法來求娶。反正你還小,離及笄還早。”
“那要多久?”慕容娉娉一把抓住段獨虎的手,急切問,“三五年可夠?不不,三五年都太長了。方纔我不是說過麼,順安公主十歲就和親了。”
段獨虎苦笑道:“我也不知要多久。主上他,無意爭權奪勢。而且他又有天一真宗弟子的身份。日後,恐怕他就是個閒散王爺,沒什麼權勢。”
“啊?!”慕容娉娉心中天人交戰,神色掙扎。最終,她狠一狠心腸,悽然道,“我真是個不孝女!段郎,我跟你走就是!”
段獨虎大喜,重新將慕容娉娉擁入懷裡,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絕不負你!你永遠不會爲今天的決定後悔!”
慕容娉娉低聲道:“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結果是好是歹,自然由我自己一力承擔。辜不辜負我,是你的事。反正,如果日後你始亂終棄,大不了我與你同歸於盡就是!”
段獨虎微微一笑道:“那便拭目以待罷。”
二人重又擁在一起,細細說些打算。因慕容娉娉的那些侍婢宮女,絕大部份都是崑山長公主給她的,她便只打算帶走一名絕對的心腹。她的那些可以帶走的財物,也需要這名宮女來收拾打理。
廝磨了好一會兒,段獨虎聽得外頭有人聲漸起,凝神細聽了片刻,斷定前頭皇城樓的賀壽事宜已經結束了。爲了避免引人懷疑,慕容娉娉還是露面的好。
至於持續一整天的慶典與宴席,時間差不多了,隨便找個藉口就能糊弄過去。反正慕容娉娉不得太后喜歡,崑山長公主又遭軟禁,她早早退場誰都不會起疑。
二人離開。片刻後,這間雜物房的隔壁房門忽然開啓,走出一個神色自若的小太監。若晏玉質在此,定能認出這小太監就是那位小誠子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