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罕雖不忍再打攪人兒睡覺,可也捨不得離開:這等近近地相處可是他盼了許多時候的,哪肯輕易罷手了?但眼下也不是再親近的時候,只得輕輕離開牀邊坐到椅子上,天馬行空般地想象着自己與圖那相見時的情景:若只論武功,他是不怕對方的,可自己生來拙嘴笨腮,聰明是聰明,但只會直直地說出些話兒來,若惹了人兒不高興也是未可定的事情,若是對方因此鑽了空子,那怕是隻有兩條路可選了:要麼大汗指婚,要麼,就用武力來解決好了……
“哎喲!睡得真好……膀子怎地還有些兒疼的,怪乎太醫的醫術沒了麼……你怎地在這裡?”趙心玉慢慢地睜開眼睛,卻看到賽罕坐在自己的對面,整個帳子中除了自己與他竟再沒別人了,心裡便有些彆扭。
“聽大汗說過你能睡,果然不假呢!”賽罕笑着挪了過來,細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放下心來,“你又不會武功,如何從那裡出來的?”
趙心玉得意地笑笑:“抓住兩把斧子見人就胡亂砍,恁誰都以爲我瘋了呢!能出來就好了,管那麼多!”
賽罕不由得從心底裡更加喜歡起眼前的人兒來:若是換了別的女子,休說是被劫到賊窩,怕是在路上就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哪裡還能拿着斧子到處跑?這等的潑辣果敢,絕非一般人能做到。
賽罕深深地看着她,話中有話地說:“莫非公主就沒有想過我會來?”
“大笨蛋不在,也只有你了。”
不知怎地,趙心玉想起了圖那:自己若是在襄陽遇到這種事情,那來救自己的定是他罷。
“我想回襄陽……”趙心玉不知在想些什麼,喃喃地說着。
賽罕皺了皺眉:“公主若是要回,賽罕自當拼死保護。可公主重傷未愈,如何能……”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趙心玉想要一下子駁回他,氣道,“告訴你,我就是要回!一定要回!父汗若是應了,你說什麼也沒有用!!”說着就要跳下牀來。
賽罕哪裡敢阻攔她?也沒想到她會想到圖那,只當她是想家了,忙伸手攔道:“公主下令,賽罕哪有不從的道理?”說着一抱拳,“賽罕這就去辦!”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趙心玉似乎也沒有想到什麼,只是不覺地就說出想要回襄陽,也料定忽必烈會應她的請求:自成了大元的公主以來,她還沒有要求過什麼,此次“任性”地要回襄陽,應也是忽必烈求之不得的:一來,寶貝義女終於提出事情要他去做了;二來,離開襄陽時日已久,雖有每十日一封的信來通報情況,終也不是自己親見,還是回去看看的放心;三者,更可讓圖那與賽罕相見,寶貝義女如何選擇,就要看她自己了。
她想的也是不錯的,而事實也是如此,忽必烈聽了賽罕的稟報後,爽快地應了,並允他一同回去。賽罕聽聞自是喜不自勝:得見“遠征將軍”,豈非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