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間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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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間四月天

“陳子昂啊。”“我也很喜歡他的詩作。他的詩風格崢然,蒼勁有力。”“最喜歡的還是他那首《登幽州臺歌》,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尤其是,嗯,你還記得吧。高中那會,你寄給我一幅畫,畫得很好啊。配那圖。真是一絕!安好,你還記得嗎?記得嗎?”陸錦年說起來就沒完了。心情很高興的樣子。完全不在意樸安好其實是想表達有些失落的心情。

樸安好記得,她當然記得。她寄給他的是一幅鋼筆速寫。白衣長髮女子,手抱琵琶。神情冷漠。樸安好在畫作的右邊,寫上陳子昂的千古名句: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其實最開始是想着白居易的《琵琶行》——“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但是,畫完以後,怎麼着都覺得不適合。於是想起陳子昂來。

樸安好學了那麼久的素描,還是最喜歡速寫,快速乾淨利落。直線,勾線,明暗,線面,各類速寫她都學得很好,並且非常擅長。

“那幅畫,現在還留着麼。”樸安好試探性的問陸錦年。已經有很久很久了吧,2007到2009,幾百個日日夜夜。

“留着啊,被我珍藏了。”陸錦年說。她送給他的所有東西他都細心保存。這幅畫他先用玻璃紙封好,然後再用相框裝裱起來,掛在房間裡。

“嗯。今天天氣真好啊。”樸安好輕聲說。

“四月天。”陸錦年像是在迴應又像是一個人呢喃自語。

“是不是想起林徽因《你是人間四月天》?”樸安好還是聽見了。這四月好天,有良人相伴。夫復何求?

“嗯。最明白我的人始終是安好你啊。”陸錦年抓住樸安好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她的手軟軟的,很涼。

距離進站還有十來分鐘。陸錦年和樸安好一起去排隊。“買張站臺票,我也進去。”樸安好指着前面的窗口。

“……不用了。你肯定要哭的吧。我看着也挺難受的。”“安好,你就送我到這裡就行了。”陸錦年當然也希望樸安好和自己一起進去。可是,離愁苦多,還是不要去了。他不想讓樸安好落一滴眼淚。

他們還會再重逢的。陸錦年一直都相信。

“那好吧。”樸安好的手一直在陸錦年的手心裡握着。

眼見着隊伍前面的人越來越少,馬上就要分開了呢。“再抱抱你吧。”陸錦年說着轉身將樸安好抱在懷裡。

四月的陽光真是溫暖啊。微風徐徐。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

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着變

你是四月早天裡的雲煙

黃昏吹着風的軟

星子在無意中閃

細雨點撒在花前

樸安好眼看着陸錦年走進大廳裡面,右轉,不見了身影。排隊進站的隊伍再次站滿了人。樸安好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心裡空蕩蕩的,好像丟失了什麼一般。

她真的很不捨得。她也希望他留下來,再多呆幾日。但是,最後總是要說再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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