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意思?可這鏡子,爲什麼是透明的?”小揚子湊上來問道。
“這個我知道,”陳青絮叫道:“這是洋人書裡提到的透鏡,可以將光線匯聚成一個焦點,”說到這裡,陳青絮恍然大悟地叫道:“我知道房子爲什麼着火了!”
“你說的這個我也知道,”陳雲英說道:“但即使這巨大的鏡子能聚光,那溫度也高不到能燒了房子的地步。”
“但如果,這木柱子上早就被澆上油的話,那就容易燃燒得多了。”柳世成走到燒成黑色的柱子旁,說道。
“是誰如此處心積慮地害人?”林楚紅驚魂未定地說道。與此同時地,林楚紅卻在心裡犯了嘀咕。若在以往,蘇小恨尚還對她有所憤懣,處心積慮害她倒也說得過去;但如今,蘇小恨死了,家裡沒有人有膽子動她。思前想後,也沒有誰有這縝密心思害人害得神不知鬼不覺。
“無論怎樣,看得出來,兇手是衝着大嫂您來的。”柳世成說道:“這段時間,大嫂還是小心爲妙,出入都要人跟着。”
“這跟大嫂有什麼關係,”陳青絮說道:“若這照妖鏡什麼的東西是那個青雲道長建議設立的,那此事應該跟他脫不了關係纔對。”
“現在就是去找青雲道長也沒用,”柳世成說道:“道觀裡的人一定會說‘主持師父雲遊四海去了,歸期不定’。”
“不去問問怎麼知道?”陳青絮冷哼道。
柳世成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沒理她。林楚紅瞧着救火的人,暗中咬了咬牙。陳夫人聽說林楚紅院子裡失火,便讓人打掃了自己屋子旁邊的院子,讓林楚紅和陳培源暫時搬過去。這樣陳夫人也好常去看看燕歌。
此後,林楚紅行事果然極其小心起來。但院子被火燒之後,陳園再也沒什麼怪事發生。晚上也沒有聽到什麼鬼懸鈴。
但這寧靜反而讓林楚紅提心吊膽。這幾日的怪事和往事樁樁件件地涌上心來,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化作夢魘,糾纏到夢裡去。
過了這個冬天之後,陳夫人患上肺癆,之後身體越來越差,終於沒有熬過來年春天。爲辦陳夫人的喪事,林楚紅今日特意親自去採買冥錢和香燭、紙人等用具。她吩咐下人準備好馬車,便去屋裡換衣服準備出門。
此時,天正下着濛濛小雨。林楚紅打着油紙傘,上了馬車。曾伯見了,自語道:“這個天氣還要親自出去採買這些東西,大少奶奶還真是孝順。”
林楚紅的馬車出了蘇州城,一路向着棺材店而去。本書首發手打書小說網但走到半途,那馬突然受了驚,猛地在大街上橫衝直撞起來。周圍的行人紛紛讓開,眼看着那馬車越跑越急。
“要出人命了!”大街上的百姓紛紛嚷道。
“那是誰家的馬車?馬受了驚,人在裡面沒事吧?!”
就在馬車快要散架的時候,有人突然飛速從後面追上來,飛身上馬,穩穩地抓住繮繩,拍了拍那馬的身子,將那馬制服。
待那馬安靜下來,人們纔看清,那馬上的人居然是柳世成。
“是陳家的姑爺!好俊的功夫啊!”
“人家本來就是馬術高手。”沿街觀看的人鼓起掌來。
柳世成拍了拍那馬的鬃毛,擡起手來看了看。手指間夾着八隻小小的繡花針。
“有人將繡花針扎到馬身上,”柳世成喃喃自語道:“開始馬並沒有受驚。走到半途,才突然失控。也就是說,”說着,他環顧四周,看着大街上看熱鬧的人羣,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但現在還下着小雨,仍然有人在撐着傘。遠處的人面容被遮掩着,看不分明。
“現在……沒,沒事了麼……?”晴慈居然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臉色發白地問道。
柳世成看着她穿着林楚紅的衣服,梳着跟她同樣的髮髻,便問道:“是大少奶奶讓你來的麼?”
“是。大少奶奶說,一定讓我代替她來。”晴慈說道。她看了看柳世成手裡的針,問道:“姑爺,這是?”
“這是從馬身上取下來的。怕是有人將這針射到馬身上,使它吃痛受驚。”柳世成說道。
晴慈聽罷,咬了咬牙,想起這幾日陳園的怪事,聽說是有人針對大少奶奶的報復。看來大少奶奶是早有防備,找自己來當替死鬼。
“如果是這樣的手法,那該是個暗器高手纔對。”柳世成暗忖道。但轉念一想:“若是有針筒之類可以吹出暗器的東西,做到這一步應該很簡單。如此說來,做這事的人,就可以是任何人了。”
“姑爺,現在怎麼辦?”晴慈問道。
“大嫂不是說讓去買冥錢之類。我送你去。”柳世成說道。
晴慈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那謝謝姑爺了。”
兩人一同去採買了東西,又趕回陳園。進門之後,晴慈去見林楚紅。林楚紅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