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藤浩二走出地下暗室,沿着臺階走上地面,推開一扇描摹着日本仕女圖的屏風。屏風跟旋轉暗門連接在一起,推開之後,便是一間典雅的日式房間。
其中一個日本軍人問權藤道:“大佐,就這樣將陳雲英關在地下暗室裡,不用刑訊的話,他會說出臥龍組織的下落嗎?”
權藤浩二冷笑道:“對付有些人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陳雲英出身富家,從小沒有受過苦,肯定挨不了多少時候。加上我的威嚇,更能輕易摧毀他的意志。而且,我們如果對他動刑,若是陳家知道了,也不太好應付。”
權藤浩二坐到塌塌米上,端起茶几上的紫砂壺,倒了一杯清茶,隨即衝兩個日本軍人揮了揮手。兩人會意,自覺地退出去了。
此時,陳培源正四處尋找陳雲英,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蹤跡。這廂陳家一方面四處尋找陳雲英,另一方面,樑家的聘禮也下了過來。樑夫人和陳夫人商量半天,挑了個下月初的黃道吉日,準備給陳青絮和樑祿辦喜事。
陳青絮聽了這消息,反倒沉靜了許多,也不怎麼出門,話也少了。陳老爺以爲陳青絮到底是聽從了家裡的安排,乖巧許多,倒也倍感欣慰。
這日,陳青絮去了學校上完課,卻依舊沒見到陳雲英,不禁犯起猜疑。聽林朗說,陳雲英已經消失幾乎一天一夜,不由擔心起來。下課後已經是下午。陳青絮看了看天色,有些陰霾,空氣中壓抑着雨意。思量半晌,陳青絮決定去找矢野流雲詢問是否有陳雲英的消息。
她出了校門,坐車去了矢野流雲的公寓。但到了之後,發現他並不在公寓裡。繼而,陳青絮又折回了書局,也沒有見到他。
陳青絮從書局裡出來,站在路口。此時,天色越發陰暗下來。不多會兒,雷聲滾過天際,雨滴稀稀疏疏地滴下來。
“看來要下雨了。”陳青絮嘆道,不知爲何,突然想起柳世成來。
從那天之後,柳世成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似乎突然從這個世界抹去了痕跡。其實如今,陳青絮早就對柳世成沒了絲毫怨恨。而不知爲何,反而對他有點惦念起來。“爲什麼突然消失不見?做了那種事,說明是喜歡我的吧。既然喜歡,爲什麼不再出現?”陳青絮胡思亂想道。
當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才發覺雨勢增大了。從冥想中抽身而出,才聽得到敲擊着耳膜的迅急的雨聲,纔看得到路面上流淌着的清淺雨水。自己的薄衫已經溼透。陳青絮忙着躲雨,四處巡視,卻沒見到有遮風擋雨的處所。行人匆匆,黃包車一輛輛跑過去,濺起點點水花。
正當她茫然四顧的時候,突覺不再有雨點打到自己身上。她驀地一怔,擡頭看向天空,發現頭上罩着一把青色油紙傘。
當將視線落到地上的時候,陳青絮瞥見身後出現一雙軍靴。她的心跳驀然加快了。難道是柳世成嗎?
陳青絮驚訝中滲進絲絲喜悅,猛地轉過頭去,視線接觸到身後撐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