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了馬場。柳世成思索着剛纔所見,不禁越發迷惑。沐浴完畢,他將小揚子喚了來,詢問那座山原本的名字和那山村的情況。但小揚子也並不知曉。
與此同時,陳青絮倒是將林中的恐怖事件忘記得差不多,反而更多地回想着跟柳世成的**。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愛情上。國仇家恨,或是生死流血,對她們來說還是遙遠了些。
陳青絮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回想着柳世成突然而有點霸道的**,覺得心跳加快很多,越發地難以入眠。她推開窗子,瞧見一輪滿月掛在天穹。剛剛遮蔽天空的烏雲不知何時散去,只留下滿院圓月的清輝。
陳青絮對着月亮出神兒地凝望,不多會兒,她居然在圓月中看到柳世成的臉龐。冷眉冷眼,樣子兇狠,但瞧在眼裡一點都不駭人。
這樣看着,陳青絮的脣角彎了起來,禁不住笑出聲兒來。
“你在這裡*笑什麼?”突然地,她的思緒被打斷。陳青絮蹙起眉頭,定睛一看,纔看清柳世成居然出現在庭院中。陳青絮臉頰一熱,冷哼道:“你走路居然沒有聲音,你是貓嗎?”
“我不是貓,”柳世成因思索林中事難以入睡,這纔出來遛幾圈。湊巧發現陳青絮正對着天*笑,突然興起作弄她的念頭:“我是林中的鬼。”
他刻意將聲音放低,眼睛瞪起來,做出猙獰的樣子。但陳青絮一聽“林中鬼”,驀地打了個寒噤,猛地跑出房門,扯住柳世成的袖子:“你故意嚇我。”
柳世成一笑,說道:“我爲何嚇你?你沒看到你身後有個白影子跟着你嗎?”
陳青絮明知他故意嚇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正好瞧見庭院中水井中的水,映在牆壁上的影子。白晃晃的,在壁上蠕動。
她禁不住“呀”地驚叫一聲,縮到柳世成懷裡去。
柳世成下意識地抱住她,愣愣地低下頭,鼻端飄過一屢花香。那花香像是苗人下的蠱,直鑽進柳世成心裡去,輕輕噬咬着他的心臟一角,奇異的感覺便從心裡激盪出來,漸漸攻城掠地。
“回去睡吧,這世間哪有鬼魅,鬼都在惡人的心裡。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虧心事,也便沒必要怕鬼。”柳世成安慰道,一心推開她。
但陳青絮卻死命抓住他不放:“今晚我鐵定睡不着了。都是你,張口鬼閉口鬼的。這樣的話,你也別睡,就陪着我聊到天亮吧。”
柳世成劫後餘生,折騰一天,又加上思索了諸多事情,早就疲憊不堪。但看陳青絮精神百倍的樣子,不禁納悶。
他沒理睬陳青絮,徑自走向自己的屋子。陳青絮扯住他的衣袖,也不說話,就跟着他回了屋子。這下,柳世成沉不住氣,回頭瞪住她:“你這樣子,哪裡像個姑娘家?三更半夜跟着男人回房,你想幹什麼?”
“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陳青絮小姐脾氣涌了上來。
柳世成扶了扶額頭,無奈地轉起心思:必須立即將她趕走。等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還是將她送回陳園,按照原定的計劃,跟陳老爺說是遇到歹人搶親,自己恰好救走了她。
於是,柳世成威嚇道:“你若是不走,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說着,他一把拎起陳青絮,將她舉到自己面前,惡狠狠地瞪着她。但四目相交,柳世成佯裝出的兇惡眼神瞬間軟了下來。
若作爲正經的大家閨秀,陳青絮應該就此逃走纔是。她本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實際上卻不想這麼做,依然愣愣地跟柳世成僵持。
“那,還是留下吧。”柳世成低聲說道,一把將陳青絮抱進懷裡。緊接着,他的**落到陳青絮脣上,臉頰邊,和**出的鎖骨上。
之後,他猛地扯開陳青絮剛換好的粗布外衣,打橫抱起她,幾步走到牀邊,將她壓到牀上去。
當柳世成脣下青色鬍渣扎到**前引起細微的刺痛之時,陳青絮才警醒,發覺自己的行爲有多**不羈。她下意識地掙扎,柳世成卻不想再放開,便更加抱緊她,將那柔軟的身體緊緊揉進懷裡。
漆黑的長髮鋪陳開來,襯着白若雛菊的身體。眼裡是混亂的破碎的景象。好像一切都在被狠狠地揉碎,扭曲,像是調色盤的色彩被肆意混合在一起,化成沒有章法的奪目色彩。暈眩感次第襲來。陳青絮閉上眼睛。不知何時,眼角有淚輕輕滑落。
第二天一早,小揚子便起了牀,到前院兒馬場去給馬準備草料。見水槽中沒了水,又轉回後院兒,打算去水井旁打水。
但當他走到水井旁,將水桶放進井裡的瞬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猛地擡頭,見陳青絮的房門開着,屋裡沒有燈光。
“陳四小姐睡覺也不關門的嗎?”小揚子暗忖道。但接下來,他吃驚地瞪大眼睛。因爲他赫然看到柳世成抱着陳青絮走了過來。此時雖然天未亮,但微弱的天光下,小揚子依然能看清柳世成抱着熟睡的陳青絮。
柳世成也未料到小揚子起牀這麼早,一時間尷尬地頓住腳步。
“將軍,早。”小揚子古怪地笑了笑,立即拎着水桶三步並作兩步地躥出後院。
但等他到了馬廄,才發覺,自己只是把桶放進井中,還沒打水,又拎了上來。
柳世成瞧着小揚子的背影,無奈地苦笑。他低頭看了看陳青絮恬靜的睡顏,走進她的房間,將她放到牀上去。展開被子,輕輕蓋住她的身體。
柳世成出神地看着她的臉,想象着今天該怎麼走進陳園。**差陽錯的,她居然突然變成他的人。自己這出搶親記,算是假戲真做了。
“或者,這是緣分天註定。”柳世成如此想道,輕輕地揉了揉陳青絮的長髮。
與此同時,陳園和樑府,籠罩着一片愁雲慘霧。樑祿莫名其妙被打傷,重傷昏迷。陳青絮也沒了下落。陳園不時派人來詢問,一則探問樑祿的病情,二則來尋找是否有陳青絮的下落。
林楚紅聽說這消息,也早早地起了牀,梳洗停當,向陳園而去。此時天色還早,早市尚未開始,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行人。
林楚紅下了**包車,正要轉過巷子,走向陳園,腳下卻被絆了一覺,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
“什麼東西?”林楚紅有點着惱,低頭去看腳下。這一看,不由吃了一驚。只見自己腳下躺着一個人,衣衫凌亂,頭髮也披散着,鞋子掉了一隻。白皙的肩膀露在外,上面印着幾塊明顯的淤青。這人居然是個女孩子。
林楚紅大着膽子低下頭,**了**那人的脈搏,確定她還活着。
林楚紅伸出手,撥開那人的頭髮看去看她的臉。隨即,林楚紅嚇得呆住。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陳青絮的丫鬟,璇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