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不，張總。”
我讓這老孃們給帶溝裡去了，她雖然看上去最多四十歲，保養的也很好，可聽說都五十的人了，和我老媽年齡差不多。
“張總，您說，我該怎麼幫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張經理聽我說了這話，好像鬆了一口氣。
“小無啊，你知道你現在的位置有多重要嗎？”
屁話，這能不知道？沒我誰裝車？
“重要？沒覺得啊，不就是個翻譯加力工嗎？”
“張姐今天就好好幫你開開竅……”說着話，張經理站起身走到門口，把一張‘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了門外，然後把門關上，拆死。
媽呀，這老女人想幹嘛？我心裡‘咯噔’一下，她不會想老牛吃嫩草吧？我就算以死相抗，也不能讓她得手……
正當我胡思亂想呢，張經理又坐回了原處。
“剛纔你不是說，你就是個翻譯和力工嗎？現在張姐告訴你，不要小看這翻譯，翻譯可是個好差事，如果做好了，絕對誰都不敢得罪你，這可是聯繫兩國人的紐帶。”
“現在發貨出庫是不是都是你把最後一道關？”
“嗯，是啊。”
“所有輔料工廠的負責人是不是都是你朋友？”
“嗯，是啊。”
“生產工廠資材出現質量問題是不是先找你聯繫？”
“嗯，是啊。”
“工廠裁剪時發現米數不足是不是會和你申請？”
“嗯，是啊。”
“你要是想在中間做點手腳，是不是很容易？”
“嗯，是啊，嗯？不是……”
這娘們怎麼又把我帶溝裡去了？
“呵呵，我知道老弟你不會這麼做，但是，如果你想做手腳的話，想隨便改個數字，少給幾米或多給幾米，是不是很簡單？很容易？”張經理笑了，笑的杏眼桃花，像是對我放電。
我想了想，的確，如果我想做個手腳，別人還真拿我沒辦法，明明是10米，我就寫成12米，東西到了工廠了，誰知道到底多少米？就算覺得有問題誰會去查？經過這麼多人的手，能查明白嗎？
不得不說，這張經理說的很有道理。
我點點頭：“張總，雖然我從沒做過這缺德事，但我不得不承認，如果我想做手腳，幾乎沒人能查出來。”
我故意把‘缺德事’這三個字說的很重，可張經理聽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這老孃們缺德事沒少幹呀，不然心態哪能這麼好。
“所以說呢，在訂單上，只要……”
“只要我稍微做點手腳，把發南方工廠的數量稍微改動一下，讓他們申請不良不足的資材多一些，這樣亞樂思的韓國人肯定會煩，而把麗華的數量也稍改甚至不改，兩相比較，自然麗華比南方的工廠無論管理還是技術，要好很多，韓國人自然會斟酌下一筆訂單到底給誰家，對嗎？”張經理還沒說完，我就給打斷了。
“同樣的訂單，同一個發貨人，一家工廠幾乎沒有補廢，另一家這個也說不夠，那個也說短碼，就算有人懷疑，也不會想到是發貨人的問題，這樣不管誰是供貨商都會以利益最大化爲目的，把訂單撥給麻煩少的這家。”張經理說。
“而且，我還可以儘量多給麗華一些資材，讓麗華在完成訂單數量的同時，多做一些剩餘產品來內部銷售，這是不是張總在爭取完訂單後下一步要拜託我的事情呢？”我盯着張經理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張經理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和擔心，顯然她的確有過這種想法。
“怎麼可能呢？你張姐只是……”
“沒事。”我又打斷了她。
“張總，從來到這個基地，您就沒少照顧我，我無雙都記在心裡，韓國人來中國，就是爲了賺錢，我就算幫麗華一個忙，那賺的也是外國人的錢，也是愛國，我也不覺得內疚，接下來我還打算學習學習日語，補補英語，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個都不放過！”
“那老弟的意思是……打算幫姐姐這個忙嘍？”張經理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爲什麼不幫？我和柳成行在y市人生地不熟的，以後還要麻煩張總多多照顧呢，訂單的事情，我會盡一百個努力！”
“好好，真是太好了！不過，如果老弟有什麼困難，就告訴張姐，訂單的事情，老弟也不用着急，能行就行，實在不行也就算了，免得做的過火了讓韓國人懷疑……”
典型的欲擒故縱！早幹嘛了？我tmd都答應你了，你才說這話？有你這麼辦事的嗎？這內褲都褪下來了你說你來大姨媽了，有這麼唬人的嗎？
可惜，很多人就是這樣，明知道別人是假慈悲，偏偏還滿懷感激，明知道提醒你小心陷阱的人就是挖坑那貨，還就愛說聲‘謝謝’。
“張總，我會把握好分寸的，這事需要小柳幫忙才行，您需不需要也找他談談？”
“這個……”這老女人臉上露出難色。
“要不這樣吧，我先和他說說看，如果有什麼問題，我說不通的，再告訴您，您再出面，行嗎？”
“好吧，他個人如果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幫忙，你倆都還沒有女朋友吧，有沒有看好的？前天曉月來我家還問起你呢，找時間咱們幾個一起吃頓飯，上次小柳沒來，這次人齊了，怎麼樣？”
這張經理難不成爲了錢連朋友的女兒都賣了？如果她知道曉月曾在醫院陪了我兩天兩夜，不知會有啥感想，每個人都有兩面的，曉月是，我是，你這老女人，應該也有另一張臉吧？
“嗯，好呀，要是能把冰沁雅叫上，那就更好了，嘿嘿。”
“你喜歡小雅？好，到時候一定叫上她，時間呢，就這個週六晚上吧，怎麼樣？”
我知道她誤會了，叫上冰沁雅我只不過是想當面謝謝她來醫院看我，順便幫老三一個忙，這小子打電話都打了n回了，據說還沒請人家吃過一頓飯，這次就借花獻佛，順便我也看看這冰沁雅對老三的態度，到底是一往情深呢，還是想一網打盡。
“行，聽您的，那我先走了？”說着話我就站了起來。
“好，有空就來坐坐。”
“嗯，會的。”
我打開房門，剛要往外走，張經理又叫住了我。
“小無。”
“嗯？”我回頭。
“這事兒要是成了，張姐不會虧待你的……”用很柔的聲音說完這句話，張經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一陣涼風從我脖頸子一直吹到腳後跟，我答應一聲趕緊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