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無影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拿着珠子往鞋面上一拂。南宮婉凝只覺一陣氣流在面門浮動,彷彿有熱浪襲來。就見容無影的手在鞋面按了稍許,待她再鬆開,珠子便鑲嵌在了原來掉落的地方。
未免她看錯,容無影還特意晃了晃,珠子居然也沒有掉下去!
“這,這怎麼好了?”南宮婉凝驚訝的站起身來,錯愕的看着那鞋子。
“公主還滿意嗎?”容無影將鞋子遞了過去,語氣平和的問道。
南宮婉凝忙拿回鞋子,左右看了看,甚至摸了那珠子好幾下,只覺觸手發熱,卻是穩穩的鑲嵌在原來的槽裡。
可是南宮婉凝還是不甘心,又將鞋子讓婢女爲自己套上腳,站起來走了幾步,珠子依舊穩穩的黏合在鞋面上。
“公主,勸你還是仔細着點。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的,剛纔本妃已經幫你安好鞋子,這若是再壞了,可就不關本妃以及婢女的事情了!”容無影這時提醒道。
南宮婉凝聞言動作一頓,不禁眸光復雜的看向容無影:“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你的鞋子已經好了。你那另外要壞的就成責任,本妃都給你一起付了,你就沒有其他話要說嗎?”容無影問道。
南宮婉凝一噎,再看眼前的人,便多了幾分心。容無影,她算是以前就認識的。雖然南宮辰手下這類女衛很多,在她眼底也不分誰武功高低優秀。只因爲,這個女衛出衆的外貌讓人很難不注意。
那個時候,也只是注意了她的外貌。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秉性,以及其他。因爲在她們看來,奴就是奴,不論再優秀,也終究是供人使喚的狗。
而今再仔細看眼前人,卻又覺得陌生。包括長開了,比以往更自信亮眼的外貌,都讓她覺得陌生。更別說她通身從容不迫的氣度,讓站在面前矮了半個頭的自覺都有一點被壓迫到的感覺。如果不是知道容無影的出身,她都會以爲她是天生貴族,所有才有這通身的貴氣。
“那可真是多謝凌王妃了!”事已至此,南宮婉凝知道追究也沒有用了,也乾脆的道謝。
“不客氣,公主下次可要小心了,那珠子已經經不住第二次摔了。”容無影提醒道。
南宮婉凝脣瓣微扯,而後看了眼一旁的筱瑾,意味深長的開口:“卻沒想到凌王妃如今身份尊貴,居然會對下人這麼愛護。”
如果不知道的人會以爲南宮婉凝這時是在夸容無影仁慈,而容無影卻知道,南宮婉凝不過是在諷刺自己出身低,所以才能感同身受體諒下人罷了。
容無影笑道:“讓公主見笑了,不過正常情況下,人的胳膊肘都是向內拐的。就不知道,公主有沒有機會與本妃成爲一家了!”
而後又對筱瑾道:“快去吧,小世子等着用水,這會兒該哭的傷心了。”卻是一句責問也沒有。筱瑾趕忙領命,帶着小丫頭轉身離開。
南宮婉凝此時情緒卻是又不一樣了,總感覺容無影這話意有所指。按理說,如果她能如願嫁給鳳鈺,那麼豈不是是容無影晚輩,還得喚她一聲王嬸。
可是,怎麼覺得她有威脅的意思。她聽說,鳳鈺和鳳凌楚關係不錯。難不成,她還想因此左右鳳鈺的決定?這麼一想,南宮婉凝不禁有些緊張。
“沒什麼事的話,本妃就先走了,公主這下可得仔細了。這鵝卵石地沒有問題,只是你可能不大習慣。你那麼精巧的鞋子,也還是走平地吧!不過,建議你還是收起來的好!”容無影說着便朝南宮婉凝微頷首,而後轉身離開。
南宮婉凝脣瓣微動,終究忍着沒有多說什麼,也隨後跟着容無影往假山外走去。
原來這一處被假山遮擋,這一出假山遮擋的範圍,就看見南宮辰以及鳳凌楚等人在外站着。其中讓南宮婉凝意外的是,鳳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這時也在人羣中。
鳳凌楚第一個迎上前握住容無影的手,但看容無影朝他楊了個笑,這才鬆了口氣。
“婉凝,你可有給凌王妃添麻煩?”南宮辰看了眼容無影,才望向南宮婉凝問道。
“辰王客氣了,好在小麻煩,已經解決了!只希望,公主以及辰王殿下不會覺得被怠慢纔好!”容無影說道。
南宮辰眸光一閃,看向南宮婉凝,同時眸光在念宴子的臉上掠過。
南宮婉凝看了眼鳳鈺,便漾起個得體的笑容道:“怎麼會,還多謝凌王妃不嫌棄,幫本公主解決了個大麻煩。”
容無影聞言微笑,接口道:“時候也不早了,午膳應該準備好了吧,是時候請諸位入席了!”
鳳凌楚便看向南宮辰與耶魯達,徵詢這兩位客人的意思。幾人自然不反對,便互相說着請的話,相攜往正殿去了。
南宮婉凝卻是故意落後一點,與鳳鈺走到一處,還忍不住擡眼去偷看他的側顏。卻見鳳鈺如玉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她不存在一樣。這讓南宮婉凝十分鬱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鈺世子!”
鳳鈺聞言微側眸,不過也只是安靜的看着南宮婉凝,沒有多話。
此點小互動,走在前面的幾人也聽到了,不過出於禮貌也沒有特意回過頭來看。但是,卻都個個豎起了耳朵。
南宮婉凝見鳳鈺不吱聲,不禁覺得尷尬,但想鳳鈺這種態度,她要麼就是自己出擊,要麼就是等着他娶其他人。而千夜相思,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千里迢迢而來,爲的不就是他嗎?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矜持的?
“不知鈺世子近來是否有空,婉凝聽說,這帝京北湘湖的風景卻是不錯!”南宮婉凝紅着臉開口道。
鳳鈺聞言俊眉微動,眼底閃過一抹暗光。知道他的人,應該瞭解,他這是不高興了。
尤其是身邊的隨侍聽墨,忍不住覷了眼鳳鈺的表情,暗道和泰公主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其他人可能已經遺忘了,可是他卻知道鳳鈺的房間掛了一副山水畫,便是在“容瀲影”嫁往江南之後畫的。
而那畫,畫的卻是一副北湘湖邊的風景……雖然是意境圖,但他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