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請了唄!
容無影如是想,淡淡的與赫連彤對視一眼後便又轉回眸光,彷彿不當她回事一般。
“哦?赫連家的丫頭有何訴求?”皇帝順口問道,卻笑着望向赫連皇,“你家這個丫頭可是一向鬼機靈,可別又出什麼鬼點子爲難朕哦!”
赫連皇后眸光微動,也含笑道:“彤兒,你切莫胡鬧,姑祖可受不得太刺激的驚喜,你該獻藝好好獻藝便是!端的主要是個心意!”表面看起來這是打趣的反話,實際上赫連家人都該知道,這是在委婉的警告!
赫連彤聞言心底十分不服氣!
之前容無影剛進京,第二天赫連皇后就宣她進宮一番敲打警告。
赫連彤十分不服氣,好像從秋獵交鋒過後,這個人就如同吸血鬼一般,吸附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所有榮耀與尊榮。對的,在她看來,容無影與容瀲影根本沒有區別。哪怕她從彥無殤那邊得知,此人真不是容瀲影。但是,與容家姐妹的恩怨,是誰都一樣。因爲鳳凌楚本就該是她的,這兩個姐妹,一個先奪了鳳凌楚的心,阻了她的路,一個直接就嫁進門爲鳳凌楚生了孩子。
忍着心底滔天的恨意,赫連彤面對赫連皇后的時候還是擺出了恭順的笑。
“皇姑奶奶,您有所不知,原來侄孫女是準備好了的。請柳家大小姐撫琴,侄孫女獻舞。可惜如今柳大小姐不能來,所以侄孫女想請凌王妃賞臉幫忙撫琴。”
赫連皇后聞言眉峰皺起,看赫連彤的眼底已經有些警告。
雖然赫連彤這個提議表面聽來沒有什麼,可是她怎能不瞭解這個孩子現在想的什麼?
“當年容大小姐乃是南陵第一美女,驚才豔絕。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無人能及。想必作爲容大小姐的雙胞妹妹,凌王妃應該不會遜色吧!”果然,赫連彤這話一出,知道的人總算聽出挑釁來了。
因爲鳳凌楚娶了容無影,雖然婚禮沒有在朝內舉辦。
但是,皇帝對於容無影的出生總得給個明面上的交代,也未免說的含糊讓人誤以爲她是“容瀲影”。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原來失散的容二小姐曾是西越皇衛的身份。作爲一個皇衛,在外人認知裡,自然是舞刀弄槍爲主,什麼琴棋書畫自不能跟大家閨秀相比。
所以,赫連彤這要求表面看是奉承容家人,實際上可不是想打臉。
容無影笑了一下,並沒有開口。而赫連皇后已經露出不悅的神色,叱道:“胡鬧,你與柳家大小姐約定的撫琴,凌王妃又怎知你撫的什麼琴?再者,西越與南陵民風樂律或有差異。諸位皆知,凌王妃原在西越長大,曾勵志受苦過來,怎能跟你們這些不懂人間疾苦,只懂用風花雪月較勁的小丫頭一樣!”
這話雖然搬出了容無影曾經的過往,但明顯是袒護。誠然在場如今都正在風花雪月,但是說赫連彤“較勁”,分明就帶了指責她不學無術的意思。所以,容無影曾經的遭遇就不是重要了。
頓時,原本融洽的氣氛僵了一僵。
赫連彤的笑容也有剎那的僵持,只覺心又寒了幾分——這還是她的親姑祖,爲什麼一定要爲了一個外人拂了赫連家人的面子?
而且是在諸國賓客面前,這臉打的也夠狠!
“彤兒!”赫連大夫人忙扯了扯赫連彤的衣襬示意她服軟。
赫連彤卻是直挺挺的站着,故作懵懂的道:“皇姑奶奶這意思,卻是凌王妃有其他非凡的地方?彤兒平時養在閨中孤陋寡聞,不知道凌王妃有何軼事引得秒贊,彤兒也想學習一二?”
這話聽似是好奇,分明是在耍橫。
赫連皇后氣的不行,不禁後悔,就不該經不住嫂子的哭求,將人從廟裡接回來。而此女若此,將她這個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底,是她縱容過渡的結果。縱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可是,如今要發落赫連彤,卻是當這諸國使臣打自己的臉!
一時間,赫連皇后冷看着赫連彤,氣氛陷入僵凝。
“混賬東西!”這時,皇太后突然一拍扶手,露出怒容。
全場一震,有些錯愕的看向皇太后。
赫連彤也是愕然,彷彿還是有點忌憚皇太后的。
不過不知道是驚嚇到了,還是生來不知道服軟,一時還是站着發怔。
“彤兒!”赫連大爺赫連封立即拉着赫連彤到殿前跪下謝罪。
“太后娘娘、皇上皇后開恩,小女年幼不懂事,還請恕罪!”
赫連彤被拉帶着跪下,這纔回過神一般,明明心已經在發抖,可是眼圈卻紅了,十分無辜的道:“彤兒、彤兒不是故意說錯話的,只是好奇而已……”這做派,卻分明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倒是皇太后小題大做了一般。
皇太后臉色十分難看,雖然明知道怎麼回事,再罵卻也確實拂自己的臉面。但想,這赫連家的人果然沒有幾個好東西!甚至想,這八成是赫連皇后攛掇出來。鬧這麼一出,主要還是正對凌王妃。
皇太后想:雖然赫連皇后從頭到尾都在幫容無影說話,但是實際上,就是姑祖侄唱雙簧,想將容無影往風口浪尖上推。不就是想說:容無影出身低,什麼也不會嗎!
“臣下卻是聽說了,江南往東的鬼牙島民不聊生,虧得凌王妃的生意經,使得鬼牙島在一年之內成爲東海一代最富庶的島嶼。”這時,衆人正等皇太后示下,齊郡王趙悅開口道。
“對對,這事情臣等也有所耳聞,這都是凌王與凌王妃的功勞。”當即也有其他大臣附和誇讚,氣氛頓時好了幾分。
皇太后的臉色也微有緩和,不禁看了趙悅一眼。想起來,這容家與趙家本也是表親。果然,大部分人都是胳膊肘往裡拐的。
“哈哈,玲瓏……哦不,是凌王妃的才能哪怕是在西越朝廷也是有目共睹的,皇后娘娘與太后娘娘卻是不必擔憂的!”這時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聲音插了進來,吸引衆人的注意。
赫連彤也忍不住看去,卻見是南宮辰。
衆人更詫異的是,南宮辰這種時候怎麼好意思開口說話?想你與南陵的恩怨都沒有清呢,這是在故意套近乎好求脫罪嗎?客這話的意思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呢?
好像是在告訴大家,皇太后與赫連皇后在急於給容無影遮什麼醜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