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那**的衣服,冰霜華看着鏡子中那滿身淤青的身子,用一旁的浴池擦乾身子後,才挑選着另外一件白色的裙子,只是……那剛伸出去的手顫抖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另外一件橙色的衣服上。
那是簡簡單單的一件裙子,很輕柔的感覺。長長的裙襬拖在地面上,那上面繡着一朵荷花。當她穿上那件衣服時,被鏡中的自己震驚住了,那散披着頭髮的女子,很熟悉,只是她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而已。
“嗯?是你……”正詫異着,冰霜華在那鏡子中看到了另外一道小身影,不由地轉身去,看着那躲在角落裡的閃電貂,那一雙黑色的大眼睛,似乎要告訴她什麼事情一般,只是硬生生的將話嚥了下去,等冰霜華剛剛轉身,它就化爲一道光芒,迅速消失了。
奇怪的小東西,怎麼不多待一會兒?冰霜華不明白,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着那擺放着首飾,全是金銀珠寶,唯獨沒有那銀光閃閃的東西。
手臂停留在那玉簪上,冰霜華愣住了,觸摸着那玉簪,緩緩擡起手來,放在自己的頭髮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現開去一般,五指成梳,劃過自己的頭髮,學着那大手,將雲鬢挽起,用那玉簪將頭髮插住,轉而拿起另外一根玉簪,別住自己的另外一旁的秀髮。
那鏡中的人,清純淡雅,雪白的脖子露出,好似冰雪一般。長長的睫毛顫抖着,冰霜華都被自己驚豔住了,起身看着那鏡中的自己,好熟悉的身影,這衣服上,也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的味道。
不是雲中天身上那種隱藏着的味道,而是外放的冷漠之氣,很熟悉。
“小東西,是你送來的,對不對?”抓住那藏在角落中的閃電貂,冰霜華刻意在鏡子那邊轉動着,趁着那小東西不注意,直接提住了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
閃電貂的四肢划動着,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那爪子猛地在冰霜華的手腕上一劃,“嗖”的一聲,直接射了出去,這一次,是真的逃出了這個房間。
與此同時,雲中天推開房門,微微皺着眉頭,看着撲到在地面上的冰霜華,就像個孩子一樣。不由地揚起嘴角來,目光停留在冰霜華所穿的衣服上,整個人的氣息都是一沉。
這算是什麼意思?
他叫人送過來的衣服,他還不知道嗎?但是,小華身上那一件衣服算是怎麼回事,那種樣式,分明就是仙水靈的王妃才能穿的衣服,被譽爲琉璃仙褶裙的衣服,怎麼可能出現在黑海之中?
“小華,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雲中天不動聲色的看着冰霜華,他知道她暫時失去了記憶,不會拿出這些來!就算玄寒把御水碧濤都送給了她,她在失去記憶中,也不會開啓那空間!
這衣服,是從哪裡來的!
冰霜華詫異的看着進來的雲中天,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卻是因爲撲得太急,整個人的膝蓋都紅了,吃痛的叫了一聲,才低聲說道:“這,不是天哥哥送過來的衣服嗎?就和那些衣服一起,放在那邊的呢。”
“我送來的?”雲中天皺着眉頭,看來是有仙水靈的人混入了這裡嗎?想到那邊的人可能將眼前的小華帶離他的身邊,那冰冷的氣息在瞬間釋放開來。但是雲中天依舊淡然笑着,點頭說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晚上陪你,好嗎?”
“嗯,好的。”冰霜華點了點頭,看着雲中天離開後,才摸着自己的膝蓋,他分明就是聽到了她的叫痛聲,結果眼前的人,連問都沒有問她,現在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一陣失落的情緒緩緩升起,冰霜華坐在一旁的牀榻上,只覺得手腕上有一股**的東西流淌了下來,不由地低下頭來,看着手腕上的痕跡,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那被閃電貂抓了的手腕,居然流血了。眼中的淚水不斷掉落出來,冰霜華按住傷口,想要找藥,但是她連藥在哪裡都不知道,只能拿着一旁的浴巾,迅速按在自己的傷口上,那疼痛感越來越厲害,卻是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快步走出房間,雲中天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那掉落池塘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他也不想太過去追究。再說了,還有那送來衣服的人!
“殺了那些婢女,下次再敢把仙水靈的東西拿出來,誅九族!”冰冷的聲音迴盪着,讓四周的護衛打了一個寒顫。自從冰霜華到了這個地方後,眼前的雲主性格大變,從不會出手的他,也會因爲冰霜華的事情,而殺了那麼多的人。現在的他,動不動就冷着臉,哪裡還有原來笑着的樣子。
雖然,那種笑,很虛僞……但比直接看到他的怒容,要好很多。
“吱吱吱……”那房間內發出一聲嬉笑的聲音,冰霜華的淚珠不斷掉落着,那傷口的地方真的很痛,天哥哥,快回來,她不想一直流血,不想死在這裡……
哽咽着擡起頭來,冰霜華看着那邊的小東西,那是罪魁禍首,傷了她的小傢伙。準備對着它吼叫,但是……冰霜華看到那小東西的臉頰一抽,那淚珠兒比她流得還快。
“別哭,我不哭就是了,你別哭。”冰霜華咬着自己的嘴脣,卻是因爲強忍着哭泣,身體一顫一顫的,那一雙眸子盯着那邊的閃電貂,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那邊的小東西哭,她的心也會很痛。
早已經感應到那氣息已經消失了,閃電貂“刷”的一聲落在冰霜華的手腕上,耷拉着自己的大耳朵,它也是被逼無奈,纔會抓傷了眼前的主人。若是它不走的話,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了。
小爪子在冰霜華的玉鐲上點動着,閃電貂看着眼前的冰霜華,大尾巴不斷起落着。
“你說什麼,玉鐲怎麼了?我手好痛,小東西,你有沒有藥,能夠止血的?”冰霜華盯着手上的閃電貂,看着它所做的動作,不由地詫異了,挑眉說道:“你是說,我的手鐲裡能夠拿出藥,這怎麼可能呢,我……”
意念一動,剛剛想到止血的藥,不等冰霜華反映過來,那右手一沉,在手心裡居然出現了一個藥瓶!憑空出現的東西讓冰霜華嚇了一大跳,還以爲是自己看到鬼了,將那藥瓶丟出,掉落在地面上一滾,一顆火紅色的丹藥已經出現在地面上。
“這是?”疑惑的拿氣那丹藥來,冰霜華放在鼻尖輕輕一嗅,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只覺得原來疲倦的身子,也變得精神了一些,來不及多想吞下那丹藥,手腕上有一種癢癢的感覺,低頭再次看去的時候,那神奇的景象更是展現了出來。
那條口子居然自動生長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恢復了,甚至連她膝蓋上的傷都已經好了,身上的淤青,也在逐漸恢復着,慢慢的消失。
“好,好神奇。”冰霜華瞪大了雙眼看着這一幕,迅速伸手將眼前的閃電貂抱在懷中,用自己的臉頰蹭着它那毛茸茸的小臉,咯咯笑道:“小貂兒,謝謝你,你真是太好了。”
“吱!”閃電貂也迴應了一聲,那小爪子摸着冰霜華的臉頰,湊着小嘴,“吧唧”一口親在冰霜華的臉頰上,恨不得現在就鑽進冰霜華的衣服裡,好好的睡上一覺。
“呵呵,呵呵……”那愉悅的笑聲迴盪開去,冰霜華想要再次親吻懷中的小東西,然而閃電貂的大眼睛一轉,迅速吻在冰霜華的臉頰上,“刷”的一下朝着外面射出。
冰霜華知道它要走,也就鬆開了雙手,等到那小東西剛剛走後,房間的大門卻是被打開了。爲什麼每次有人來的時候,那小東西總是要走呢?是怕外人發現它嗎?冰霜華知道了,看來下次只有等到沒人的時候,那小東西纔會來的吧。
“王妃,雲主讓你換上這衣服。”那婢女低聲說道,眸中閃過一道劇烈的殺氣,眼前的女人,紅顏禍水!就是因爲她,雲主的性格纔會改變,現在不殺她,更待何時?
就算是犧牲她一個,她也要讓黑海重新安寧下來!
微微皺着眉頭,冰霜華柔聲說道:“爲什麼要換呢?我自己選好了,就不用換衣服了,你下去吧。”
“王妃,這是雲主吩咐的,必須穿上這衣服!”那婢女的聲音更加冷了一分,緩緩朝着前方走了一步,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早已經捏在手中,與那衣服和在一起,只等着眼前的人接下手中的衣服,等那個機會!
必須穿上?冰霜華不願意的搖了搖頭,還是走到了那婢女的身邊,伸手接着衣服,“好吧,這衣服就放在這裡,下次換洗的時候,我就穿這個……”
手指按在那衣服上,想到雲中天看着這衣服的眼神,冰霜華的心就酸酸的,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她的天哥哥就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如果……換成那個紅眼的玄寒,他應該不會這麼做的吧?
當然,若是真的是玄寒,看到她穿上其他男人爲她準備的衣服,會毫不客氣上去直接扒光了她,他的女人,只容許穿他給她的衣服,其他人送的衣服,都得丟出去!
眼中的冷光在瞬間爆發開來,那婢女神色一動,右手一沉,就在冰霜華拿起衣服的那一刻,“嗖”的一聲,鋒利的匕首劃過長空,朝着眼前的冰霜華刺去。
“啊!”刺耳的尖叫聲爆發開去,剛剛走到門口的雲中天雙眼一紅,駭然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近距離的死亡感,不斷刺激着眼前的冰霜華,那一雙眼睛盯着朝着自己刺出的匕首,全身就好像是僵硬住了一般,但是在她的眼中,那匕首卻是慢的可憐。
要冷靜,冷靜!躲開,躲開!
巨大的死亡之氣下,冰霜華反手拍在那桌子上,身子一輕,已經高高的躍起,在那殺氣的刺激下,全身的嗜殺之氣爆發開來,藍色的鬥氣乍現開去,一把捏住那婢女的脖子,猛地一擰。
“咔嚓……”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額頭上的冷汗還沒有落下,冰霜華已經看到了那站在門口的雲中天,手中好像有什麼**的東西,下意識的低下頭來,看着那反插在那婢女身上的匕首,冰霜華更是臉色大變,左手上全是那婢女的鮮血。
“雲主……她是奸細……”嘴角向上一勾,那婢女揹着雲中天,但是跟隨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氣息。雖然她的目的失敗了,沒有將眼前的女人成功殺死,但是,她還藏着另外一招。
讓雲主,親手殺了她!
“砰!”婢女倒在地面上,帶着笑容死去了。
而冰霜華卻是徹底顫抖了,瞳孔不由地緊縮,看着滿手鮮血的手指,迅速朝着雲中天衝去,緊緊的抱着雲中天那高大的身軀,她,殺人了?“天哥哥,嗚嗚,天哥哥救我,她想殺我,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殺了她,我好怕,好怕……”
“別怕……”沉默,雲中天沉默了,看着那帶着淚珠的冰霜華,緩緩伸出手來,摸着她的小腦袋,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濃重的殺氣,真的是小華做的嗎?
她,真的是仙水靈的奸細?
目光停留在那打碎的藥瓶上,雲中天有些苦澀的問道:“那東西,是哪裡來的?”
“噢,是從手鐲裡拿的。”看似天真的話語,落在雲中天的耳中,就好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那一雙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強烈的殺氣,就連抱着冰霜華腰肢的大手,都沉了一分。
冰霜華更是吃痛的叫了出來,嬌柔的聲音迴盪着,“天哥哥,放開我,我疼……”
輕輕的鬆開手,看着懷中的冰霜華,雲中天只是捏着她的下巴,嘴角向上揚起,這還是他喜歡着的小華嗎?爲什麼嘴巴會騙人,爲什麼他不在的時候,可以變得那麼兇狠,而他在的時候,又好像一隻溫順的小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