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夜守了慕傾一夜,末寒站在門外。
房間裡的碎片都已經完全收拾好,這裡的一切像是恢復了什麼都沒發生那樣。
慕傾居然遇刺,他如何還能安心的將她放在這裡?雖然不知是怎麼躲過了一劫的,但是,難保不會再有下次,何況,慕傾手上的傷太過刺眼,僅是看着那白色紗布,鍾離夜就恨不得將那些要動她的人凌遲處死。
她的身上,應該是如玉般的光瑩潔白,不留瑕疵!
早上,小魚兒過來之時,看到門口站着的男人,忽然就眼皮直跳了起來,心裡總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你是誰,爲何會在這裡?”她擰着聲開口,因爲知道姑娘不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吵着,而整個兒時辰,姑娘是不可能醒過來了的。
末寒看了一眼小魚兒,俊臉上帶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爺在裡邊,姑娘還是不要吵的好。”
小魚兒臉色微紅,雖然是爺,但是還是開口了:“爺怎可這樣出現在慕傾姑娘的閨房?這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傳出去,此不壞了姑娘的名聲。”
在青樓的姑娘還能有什麼好名聲嗎?末寒忍不住的在心裡開口,表面上卻不是如此。
“傾兒姑娘受傷了,虧了爺及時趕到,如今,傾兒姑娘還未醒過來,姑娘確定還要吵嗎?”知道小魚兒是慕傾的丫鬟,那聲音裡似是帶着責備。
小魚兒驚訝:“姑娘怎麼會受傷了的?”
末寒不再開口,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門口。
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鍾離夜走了出來,將手上的紙張遞給末寒:“你們兩個,去抓藥,抓藥之後熬好端過來這裡。”
小魚兒看着滿臉疲憊的鐘離夜:“爺一宿沒睡嗎?不如先去休息會兒?奴婢來照顧慕傾姑娘吧?”對於末寒說得含糊不清的慕傾的傷,小魚兒還是擔憂着的。
“不用,熬好藥再端過來。”
小魚兒蹙着眉,踮着腳尖,身子左右晃動的,眼睛往屋裡探着,就想看看慕傾姑娘現下如何了。
“是,爺。”
末寒應着,看見小魚兒那樣子,抿着脣,伸手拉着就離開了。
鍾離夜看着遠離的兩人,轉身,關門回到了房內。
慕傾還依舊在牀上躺着,呼吸均勻,但是,卻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他坐在牀邊,看着那還有些蒼白的面容,手指輕柔的拂過她那被白紗裹住的手臂。
她眉眼溫順,就像只是睡着了那樣。
鍾離夜看着她,心思飛快的轉動着,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能再讓她一個人住在這裡了,但是,她會答應跟他離開嗎?
鍾離夜就算是當日奪皇位之時也不曾有過這樣的不確定。
可是,如今,他看着那張傾世紅顏,真心,無論做什麼事,只要是跟北慕傾有關的,那就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他是這方天地間的帝王,似乎能夠給予她很多的東西,但是,又似乎他的都不是她稀罕的!
手離開那裹着紗布的手臂,撫上她的面頰,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