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薛見不知道他的底細,說什麼都不會讓這人加入自己的隊伍。
但既然知道了這人已經盯上自己,與其讓他在背後盯着,不如讓他走到明面上。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萬一這人背後使個什麼陰招,就很麻煩了。
如今大家面對面,心裡提防着,薛見不怕他當面耍花樣。
於是,這玉恆很快就與薛見四人打成了一片,笑談不斷,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是相識已久的老朋友。
玉恆指着站在前面一座山頭上的人,說道。
“你們看那羣戴斗笠的人,他們都是來自北地第一宗門,一劍宗的人。
這羣人實力很強,專修劍法,咱們待會兒進入神墓後,最好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
薛見等人立刻看去,只見那山頭上的一夥人,皆都是天青長衫,頭戴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背後還揹着一根長布條。
李澄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輕聲道。
“傳聞一劍宗不近人世,不親皇權,獨立於世俗之外,清高無比,沒想到他們也會派人來爭奪神墓之寶。”
玉恆笑了笑,淡淡道。
“李姑娘說的不錯,一劍宗的確清高,但也不是那蓬萊仙島上的得道高人,他們不出山,只是因爲看不上。
這神墓內的寶物,隨便拿出去一樣都驚世駭俗,即便是一劍宗,也不能免俗。”
正說着,薛見神色一動,轉過身看向西邊。
只見西邊的天空中,有一道流光疾馳而來,速度極快,轉眼便落在了一座距離天禹山不遠不近的山峰上。
此山峰原本被一羣外地人佔據了,可當那流光飛來時,那羣人便被立刻嚇的驚慌失措,向着山下逃去。
會飛的,那可是大宗師,一般人誰敢招惹。
如此大搖大擺,將別人的山頭搶走,大宗師的威風令人敬畏。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了過去,盯着那座山峰,猜測這來臨的到底是哪位大宗師。
流光降落在地,掀起一片塵土,片刻後,只見十幾個人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赤着雙臂,體型健碩雄壯的年輕人。
在他右側,則是一位扎着長辮,容貌英氣逼人的女子。
另外還有一位肩頭受傷被白布纏繞的年輕漢子,眼神兇厲陰狠。
至於其他人,都站在這三人的後面。
他們的衣着打扮都充滿原始狂野的味道,腰間扎着獸皮腰帶,脖子上掛着獸牙串成項鍊,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來自哪裡。
薛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早知道這羣獸門的人不會這麼輕易離開,所以他纔不急着去搶回滅魂弓。
玉恆在一旁看到薛見的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微光,笑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聽說薛兄與獸門的人有些誤會,不如我來做個和事老,幫薛兄說說,化解了這個誤會。”
薛見轉頭看向他,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這傢伙當和事老是假,挑撥離間倒是真。
不過也沒關係,薛見根本就沒奢望與獸門化解恩怨。
“好啊,那就勞煩玉兄過去說說。”
玉恆摺扇一揮,在胸口拍了拍,露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笑容,邁步向着那獸門聚集的山頭走去。
等他走後,李澄心立刻開口道。
“薛會長,這玉恆來歷不簡單啊,海武帝國玉姓可是皇族姓氏。”
薛見點了點頭。
“我早就知道了,這人是海武帝國的秦王,你們小心些,別太相信他。”
李澄心神色微變。
“你怎麼知道的?”
薛見笑而不語,沒有過多解釋。
一旁的莫酒翁倒是說了一句老江湖的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小子主動湊上來,明顯不安好心,你們兩個小姑娘,別看人家長得俊,身份又高,就亂了心智。”
杜小清立刻白了他一眼,反駁道。
“老酒鬼胡說什麼,我又不是花癡,再說那姓玉的,也沒有老師俊。”
李澄心臉色微紅,也緊跟着說道。
“不要看我,我從來不會以貌取人。”
說話間,那玉恆已經到了獸門所在的山頭。
他們聽不到玉恆說了什麼,單看這些人的樣子,似乎還挺和氣。
那站在中間的赤膊年輕人,似乎說話分量很重,將旁邊的年輕漢子訓斥了一頓。
沒過一會兒,玉恆便返了回來,向着薛見笑道。
“薛兄,我已經與獸門的人說好了,那獸門聖子十分通情達理,認爲是他的師弟犯錯在先,還教訓了他一頓。”
薛見連忙笑着感謝了一番,內心卻是嗤之以鼻。
真當老子眼瞎了,演技那麼拙劣,還在這玩周瑜打黃蓋的戲碼。
薛見將計就計,想看看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接着,玉恆又望向其他地方,將一些外來勢力,都介紹了一遍。
此次神墓開啓,得到消息趕來的大勢力很多,如獸門、一劍宗這種龐然大物都現世了,其他中小勢力來人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不過一天時間,天禹山附近便已聚集了不下千人,各種勢力魚龍混雜,其中不乏一些隱藏的大宗師老怪。
這種大事,自然早就驚動了皇城。
不過因爲薛見的一份書信,皇帝已經下令,不許任何城主、官員私自帶兵前往太禹山脈。
天禹山儘管是大禹皇城的祖山,可此事太大,來的外地強者衆多,朝廷只能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在皇城以南的軍營內,大將軍石原已經披甲掛印,親自點兵十萬,嚴陣以待。
天禹山的異動持續了一天一夜後,在第二天清晨時分,終於平靜了下來。
整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現如今已經變成了兩座險峰,兩峰之間存在一道寬三十多米的峽谷溝壑,深不見底。
衆人等了許久,都在等待這一刻。
一時間,漫山遍野的人,齊齊向着天禹山峽谷溝壑衝去,想要第一個進入神墓中。
薛見等人站在一座小土坡上,望着密密麻麻的人流,涌向天禹山。
這場面頗爲壯觀,也讓薛見看清了,什麼叫做瘋狂與貪婪。
神墓,不是誰進去的早,誰就一定有所收穫,一切還得看本事,看運氣。
玉恆輕搖着摺扇,笑問道。
“薛兄看起來怎麼不着急?”
薛見笑了笑,輕聲開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都等了一個月了,不介意再多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