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純可愛的容貌頓時變得痛苦扭曲起來,癱軟在地,雙手捂着喉嚨,似有什麼東西卡在了那裡,使得她幾乎窒息。
薛見臉色立刻一變,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用元力探查起來。
這一探查,他的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杜小清的身體中有一顆血紅種子,黏在喉管中,已經在血肉中生根,似在汲取她的鮮血。
很快,那些根鬚便瘋狂蔓延開來,向着她的五臟六腑侵入。
可以想象,如果那些根鬚紮在了杜小清的心臟上,那她就必死無疑。
薛見體內的元力瘋狂涌入杜小清的身體中,試圖壓制那顆種子的生根發芽。
但那顆種子似乎擁有一種奇特而又邪惡的力量,元力根本壓制不住。
眼看着根鬚已經蔓延到了肺腑,薛見立刻取出一顆大還丹喂她服下。
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眼睜睜的看這個小姑娘死在面前,至於大還丹有沒有效用,就聽天由命了。
一股溫潤的藥力化開,薛見暗道一聲糟糕。
那血紅種子居然把所有藥力都吸收了,以至於杜小清的氣血虧損的更加嚴重。
根鬚毫無意外的包裹了她的整顆心臟,漸漸地,杜小清不再痛苦的掙扎,失去了一切知覺。
薛見嘆息一聲,臉色露出無奈之色。
他已經盡力,但卻還是沒能挽救這條鮮活的生命。
薛見站起身來,把目光放在乾枯水池的中心,那朵很像紅色玫瑰的花已經徹底枯萎了。
他繞着四周走了一圈,發現這水池邊緣印刻着一種古老的符文。
真不知道,堂堂一品大員的家中,爲何會藏着如此詭異邪惡的東西。
他突然想起來,剛剛杜小清明明站在自己身後,那血紅種子卻是繞了個彎,避開了自己,飛進了毫無防備的杜小清口中。
“難道……那顆種子是有意識的,會自己選擇杜家的人來汲取養分?”
就在這時,薛見背後傳來一聲悶哼,使得他猛然轉過身來,雙目驀然睜大,透着一股無法置信。 明明已經死去的杜小清居然又活了過來,她坐在身來,正用手揉着胸口,似乎覺得十分難受。
“大人,我剛纔怎麼了?”
杜小清茫然的看向薛見,有些害怕的問道。
薛見皺着眉頭在遠處觀察了許久,見她的氣息沒有任何變化,這才上前說道。
“你剛剛被一顆奇怪的種子襲擊了,暈倒了過去。”
說着他再次抓住杜小清的皓腕探查了起來,一朵鮮紅如月牙的花朵,盛開在她的心臟之上,靜謐而又美麗。
這一次,薛見沒有在上面感受到任何詭異邪惡的力量,但在人的心臟上開一朵花,本身就是詭異至極的事。
薛見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杜小清搖了搖頭,臉色羞紅道。
“沒有,只是感覺好熱,胸口發燙發脹。”
薛見瞥了一眼少女微微隆起的胸脯,乾咳一聲,轉過身去說道。
“你自己看看胸口有沒有什麼異常?”
杜小清猶豫了一下,拉起衣領,低頭看去。
這一看,她頓時臉色大變,驚叫出聲。
“這……這是什麼?我……我胸口上出現了一朵花。”
薛見差點被她的驚叫聲,引得轉過身去,他問道。
“是不是一朵形似月牙狀的血紅之花?”
杜小清點了點頭。
“是的……大人,您怎麼知道?”
說完這話,她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張清純可愛的臉蛋瞬間漲紅一片,兩隻晶瑩的小耳垂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以爲是薛見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偷偷看了自己的身體。
薛見沒有轉身,繼續問道。
“你可知道你們杜家祖上是做什麼的?老家在哪裡?又是怎麼來到皇城的?”
杜小清神色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薛見爲何會問這些。
她答道。
“我只知道我們杜家是來自外海,至於祖上在哪兒是做什麼的,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爹應該都知道……”
說到這,她立刻戛然而止,神色流露出悲傷。
薛見轉過身,安慰了她兩句,說道。
“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
這密室裡除了這麼一個乾枯的水池,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了,再就是那些水池邊的古老符文,他都記在了紙上。
回到了地面,薛見就直接帶着杜小清翻過後花園的院牆,離開了杜府。
他不可能將人帶回五皇子府邸,思來想去,他把杜小清領到了響馬商會分會,暫時讓玉柔幫忙照顧一下。
天大地大,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沒了家族依靠,該是有多麼無助。
在她心裡,不知不覺就對薛見產生了依靠感。
見薛見把自己交給了一個陌生女子就要離開,杜小清神情不捨,立刻跪下來祈求道。
“大人,我想跟着您,給您做牛做馬,爲奴爲俾都沒關係的。”
薛見輕嘆一聲,將她扶了起來,問道。
“你能吃苦嗎?”
杜小清趕緊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我能吃苦的,我什麼都能做,只要跟在大人身邊就行。”
薛見看向玉柔,歉意道。
“玉柔小姐,實在麻煩你了,你若是有空,就教她修武吧,這人我只能先留在你這裡,等什麼時候方便了,我再來把她領走。”
玉柔莞爾一笑。
“薛先生儘管放心,這小姑娘挺聰明的,我很喜歡。”
交代完這個,他又安撫了杜小清幾句,便直接離開了響馬商會分會,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他要去見一見杜小清的爹,杜國傅。
不管怎麼說,是他要去找那個密室,最終害杜小清體內被種下一朵詭異的花,薛見有責任要爲她解決這個隱患。
刑部大牢,守衛森嚴,自然不是什麼人想去就能去的。
不過薛見目前名聲大噪,刑部尚書聽聞他是來詢問杜國傅賬目一事,便放他進去了。
在天牢最裡面,一間暗無天日的牢房中,關押着一個神色木然的中年人。
他本來的一頭黑髮,在昨日被關進天牢後,便一夜白了大半。
獄卒大開牢房門鎖,薛見揹着雙手走了進去,看着那個中年人問道。
“你就是杜國傅?”
那頭髮半白的中年人看了一眼薛見,沒有理會。
他認得這個人,知道對方是五皇子的人。
薛見看了一眼外面,見獄卒離開了,這才輕聲開口。
“我跟你無仇無怨,今日來此,只要是爲了你的女兒杜小清,你若想救她的命,最好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