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柔一番言語安定下三千學員的心,而且三皇子造反一事,更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怒火。
皇城腳下的百姓,不是那些山野愚夫,不顧天下興亡更替。
何況,這些人中還有不少都是皇城貴族官員家的子弟。
有些人的家族代代忠良,豈能容許三皇子謀朝篡位。
那四個東酈人,領頭的年輕漢子,目光先是落在楚依依身上,然後轉而看向玉柔,這個女人看起來也不錯。
他走上前,眼神充滿侵略地打量着玉柔,從頭到腳,如欣賞自己的戰利品。
這種眼神讓玉柔極其不適與厭惡,恨不得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那東酈的年輕漢子譏笑道。
“你要是覺得你們人多,就能把那小子帶走,大可試一試?”
一時間,身後三千學員羣情激奮,有人高喊道。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羣逆賊,全都罪該萬死,咱們一起上,剷除逆賊,救回總教練。”
“說得對,三皇子謀朝篡位,必將失敗,五皇子纔是正統儲君,大家一起出手,殺了這羣逆賊。”
忠君愛國之心,人人都有,何況這羣人在皇城天子腳下,受到庇護,安居樂業,此刻正是他們報國的時候。
玉柔想要開口勸解,卻已經有人衝了出去。
三千人如同一股洪流傾瀉而出,勢不可擋。
紅袍男子面色一變,有些暗恨那年輕漢子故意挑撥這羣人,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就算他們實力都不高,可再怎麼說人數也遠遠多於他們,就算大開殺戒也殺不過來。
看着三千人一起衝來,紅袍男子只得下令道。
“所有人聽令,給我殺!”
所有黑刀衛立刻迎了上來,不畏生死,抽刀與那些學員混戰到了一起。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就有幾個學員被砍倒在地,血濺四方。
同一時刻,那四個東酈人,除了站在最後面,一直眯着眼的老漢,三人一同出手。
東酈人與大禹人不同,他們天性好鬥,充滿血性,喜好廝殺,彷彿聞到鮮血氣味就會讓他們興奮起來,如同草原上的狼羣。
三千人的洪流徹底涌了過來,幾乎把這條街道填滿,將那羣黑刀衛和四個東酈人都圍在了人羣中心。
只是他們的實力大多都是淬體境和真脈境,就算能圍住這些人,也難以有招架之力。
趁此時機,楚依依躍上一棟屋頂,直奔薛見而去。
那年輕漢子目光一直盯着楚依依,此刻咧開嘴一笑,縱身跟了上去。
在屋頂之上,年輕漢子攔住了楚依依的去路,笑道。
“這位姑娘,不如你隨我去草原上如何?
等大將軍打下了整個大禹北境,到時候我就能得到一塊很大的封地,你來做女主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話沒說完,楚依依已經一指點出,一朵蓮花虛影浮現。
元力如離弦之箭,速度極快,瞬間就來到那年輕漢子面前。
他雙目驟然一凝,右手握拳猛地揮出。
屋頂的瓦片嘩啦啦的碎裂,這人連續退後數步,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之前他看到楚依依輕鬆打敗了自己的侍女,雖有驚豔,可卻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真正交過手,他才明白女子也能這般強悍。
楚依依腳步輕盈,飛踏在房頂上,沒有一塊瓦片碎裂。
她玉手擡起,又是一掌隔空打去。
年輕漢子心神猛地一跳,頭腦嗡鳴,一時間竟彷彿失去了意識,站在原地雙目失神。
楚依依就要給予他致命一擊,這時,那始終眯着眼,並沒有參戰的老漢,開口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如雷霆在四周炸開,帶來的壓力無限之大,使得混亂的局面有了片刻的停滯,所有人都不得不伸手捂住雙耳。
而因爲這一聲冷哼,楚依依出手的動作立刻一緩,那年輕漢子也瞬間清醒過來,驚出一身冷汗。
“那到底是什麼武技,太可怕了。”
他心中暗道,想起剛剛那種剎那失神,近乎無意識的狀態,就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年輕漢子立刻後退,避開了楚依依的進攻。
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必勝的自信,身影一晃,便迅速來到薛見那裡,撿起地上一把黑刀,抵在薛見脖子上。
他臉上露出獰笑,大聲道。
“姑娘,我勸你最好別再向前了。”
楚依依腳步立刻一頓,嬌軀隱隱有些顫抖。
用薛見作爲人質,來要挾眼前這個女子,這種感覺似乎不錯。
年輕漢子笑得越發猖狂,說道。
“別動,動一下,我可不能保證他的頭顱不會落地。”
說完他對着旁邊兩個黑刀衛使了個眼色,命令道。
“你們兩個,去把她綁起來。”
那兩人猶豫了一下,縱身躍上屋頂,向着楚依依小心靠近。
楚依依的目光始終落在薛見身上,一雙美目泛紅。
幾乎已經重傷到失去意識的薛見,在這一刻緩緩睜開了眼,看到楚依依的模樣,他口中傳出細微而虛弱的聲音。
“依依……”
那年輕漢子用刀刃拍了拍薛見的臉頰,嗤笑道。
“你的女人,馬上就要成爲我的人了,你這個廢物,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保護,真是窩囊。”
薛見死咬牙關,幾乎是拼盡了全身所有力氣,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
什麼刀架脖子,薛見根本就不在乎。
那年輕漢子雖然沒受什麼傷,但心裡的怒火,驅使着他想要一刀砍下這人的頭顱。
“你想求死?好,我這就成全你。”
薛見冷笑着盯着他,嘴角勾起一絲挑釁與嘲諷的弧度。
彷彿在說,有本事你就砍了我,不砍你就是孬種。
這樣的挑釁,對於一個習慣了嗜血殺戮的東酈人,自然不會忍耐。
年輕漢子眼中殺機涌動,舉起手中黑刀,猛地想着薛見砍去。
“不要……”
楚依依美目驀然圓睜,全身的氣息一瞬間爆發到了頂點,衝開那兩個黑刀衛,就要趕過去。
可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她再快怎麼可能快過對方手中的刀。
即便刀已落下,薛見嘴角的挑釁仍舊存在。
就在那刀刃幾乎已經碰到薛見脖子的剎那,黑刀無聲無息的斷裂。
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衝擊在那年輕漢子胸口,使得他狂噴數口鮮血,倒飛了出去,神情一片茫然與驚駭。
他沒有看到出手之人,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機,但直覺告訴他,有一個恐怖的存在,正盯着自己。
或者說,盯着薛見,在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