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小巷中,薛見一邊走一邊沉思着。
他之前接過銀幣時就聽到了系統裡的聲音。
“低級流通貨幣,可兌換1虛擬幣,確認是否兌換。”
薛見才知道錢幣也可以被系統回收,只是這個價格有些太低了,要按這米店的營收,根本滿足不了自己的需求。
正想到這裡,他的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使得薛見猛地回神,扭頭看去。
只見一夥五六個穿夜行衣的傢伙,追了上來,他們個個手中提刀,殺氣騰騰。
薛見心裡咯噔一聲,趕緊拔腿就跑,這要是被追上,小命肯定就交代了。
只是那些黑衣人明顯就是專業的殺手,速度輕快,飛檐走壁,兩人一個空翻掠過薛見頭頂,擋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天色昏暗,小巷空曠,除了他們,便再沒有其他人。
一羣黑衣人慢慢將薛見逼到牆角,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中長刀向他劈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天而降,橫掃一腳,齊刷刷將那羣黑衣人的長刀踢飛。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那羣黑衣人果斷異常,同時從懷中取出一枚飛鏢,甩向薛見,同時身形後撤。
能殺則殺,不能殺也不能折了自己人。
只是那突然來救場的人,實力不俗。
寬大長袖一甩,一枚枚蘊含了毒素的飛鏢捲入袖中,猛地一甩出去。
一聲聲悶哼響起,有四人被毒鏢刺中身體,摔倒在地,只有一人越過牆頭,逃了出去。
薛見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緊張害怕在所難免,但他還是強自鎮定,向着身前背對自己的人彎腰一禮。
“多謝這位前輩救命之恩。”
這人緩緩轉過身來,露出的面容讓薛見大吃一驚,他竟是楚山。
“姑爺不必客氣,你既是我帶出來的,我自然要把你安然無恙的帶回去,交到小姐手上。”
說完他快步走到那幾個倒地的黑衣人旁邊,蹲下身一探,這些人已經毒發身亡。
楚山拉下他們的面罩,眉頭不由皺起,就算他在南伏城交友廣泛,識人無數,可也從沒見過這幾人。
薛見站在他身後,詢問了一番,瞭解到楚山也沒見過這幾人後,心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
煞費苦心,派一些生面的外地殺手來暗殺自己,除了許家還能有誰。
楚山當然也想到了,只是人都死了,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白說。
兩人迅速離開了這裡,回到楚家後,第一件事便將此事上報,由楚家派人將那巷子裡的屍體擡了回來,讓仵作驗屍。
這件事說大當然很大,可楚東河卻讓人壓了下來,密不外傳,並且沒有任何安撫的言語。
只有楚依依關切的說了一句。
“此事是針對你而來,我看你這幾天就別出去了,大不了跟我爹道個歉,相信他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薛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儘管外出有危險,可要就這麼認慫,不可能。
回去後,他立刻就拿出基礎功法,開始按照昨夜默讀的心法口訣開始修煉。
以後這樣的危險必定不少,總不能每次都有人來救,所以他要修煉,要變強,要靠自己的實力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夜深人靜,許家。
一間燃着昏黃油燈的書房內,許榮華端坐在書桌後。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三十多歲,威武雄壯,臉上有着一道猙獰的疤痕。
許榮華低頭看着桌上的書籍,聽着那男子講述了在小巷中襲殺薛見的事情,當聽到楚山出手救下了薛見後,他眉頭一皺,沉聲道。
“拿了錢立刻離開南伏城,別讓我再看見你。”
那黑衣男子儘管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默默退了下去。
等他走後,一個青衫年輕人走了進來,這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六七歲,模樣與那許封倒是頗爲相似,只是顯得穩重多了。
他走到書桌旁,聲音平靜道。
“爹,這次襲殺失敗,楚家肯定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小動作倒不必做了,我看不如直接玩場大的。”
許榮華皺眉陷入沉思,低聲道。
“如今老祖宗正在閉關突破的關鍵時候,要徹底掀翻楚家,也要等老祖宗成功突破出關。”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拿起一隻毫筆,在書桌鋪展的白紙上寫了起來。
“弟弟被那薛家廢物所傷,此仇必報,但我們可以借刀殺人,又何必親自動手。”
許榮華低頭一看,白紙上赫然寫了三個大字。
三皇子。
他驀然醒悟。
半年前,薛家突然瓦解,變賣所有家產,匆匆離開了南伏城。
到底是爲何,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有所聽聞。
據說是因爲薛家得罪了大禹王朝的三皇子,拿了一件不該拿的東西,所以纔會被三皇子給盯上。
南伏城五大世家,每一個都是普通人眼中的龐大家族,可在真正的皇族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許榮華想了又想,謹慎開口道。
“厲兒,這三皇子可不是好糊弄之人,若是一個處理不當,咱們可會引火燒身啊。”
許厲,許榮華的長子,許封的哥哥,無論是修武資質,還是智謀見識都在許封之上。
要不是今日他剛剛回到南伏城,昨天許封說不定也不會受傷。
“這刀不需要我們去借,只要我派人放出一些風聲,相信多得是蠢貨願意去三皇子面前獻殷勤。”
許榮華雙目一亮,握緊拳頭大喝一聲“好”。
“要是能通過三皇子把楚家扳倒了,那這南伏城豈不是我許家說話最管用,厲兒,這事就交給你辦了。
另外,在生意上,咱們也不能讓楚家好過,昨日之屈辱,必將由楚家人的鮮血來洗刷。”
一夜過去,薛見修煉那心法口訣,見效不錯,就算沒有配合那些健身動作,他也感覺神清氣爽,四肢有力。
第二天天剛亮,薛見匆匆吃了早飯,便獨自去了柳樹巷米鋪。
走到那條巷子口,他就看到有好幾個人,蹲在米鋪大門口,手裡拿着昨天發的傳單。
薛見趕忙上前,客氣寒暄了一番,打開米鋪,以熱茶招待。
兩個夥計還沒來,就只能這個掌櫃的代勞了,只是讓他頗爲頭疼的是,那幾個人一聽說傳單上的事是真的,都說自己是第一個來的。
沒有人在這邊盯着,誰知道誰說的是真的。
其實,這幾個人都是街坊鄰居,昨天晚上就說好一起來看看。
要是真的,就都說自己是第一個來的,要是假的,也沒什麼損失。
薛見無奈,又不能反悔,不然壞了信譽,以後肯定沒人信了。
他就只能捏着鼻子認了,每個人都是第一個客人的待遇,買十斤米,送兩斤。
索性,這也有的賺,雖然不多,但就當是促銷活動第一天的開門紅了。
送走了第一批顧客,薛見把賬記了一下,便開始準備今天的秋季大促銷。
昨天訂做的橫幅拉上,外面的廣告牌掛上,兩個夥計來了之後,幾串鞭炮噼裡啪啦的放了起來。
反正是怎麼熱鬧怎麼來,動靜越大越好,整得就像是剛開業一樣。
果不其然,效果非常之好,一上午的功夫,這方圓幾條街的百姓都知道了這柳樹巷老楚家米鋪的優惠,紛紛來這裡購買。
賓客紛至沓來,僅僅兩天時間,這間本來瀕臨關門的老米店就從虧本轉爲盈利,不僅把以前的壞賬補上了,而且還把多年來堆積的陳米銷售一空。
此事傳播開來,立刻就驚動了南伏城所有商鋪家族。
這就好像一潭死水中,突然竄入了一條外來鮎魚,把水給攪得活泛了起來。
傍晚,薛見像往常一樣回到楚家,剛進門,他就發現無論是下人,還是楚家人在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了不同。
楚山站在門口等候已久,看到薛見,他立刻帶着笑意的迎了上去。
“姑爺好本事,這樣的生意頭腦,我還是第一次見。”
薛見謙虛的回了幾句,儘管相處時間不多,可他能看出楚山對自己的關照與期待。
可能是因爲都是贅婿的關係,楚山知道一個外姓人要在楚家立足有多麼不容易。
何況這個年輕人家族不在,修武天賦也不好,想要得到楚家的認可,更難。
在楚山的帶領下,他們一路走到了前院廳堂,這裡正有不少人在享受家族晚宴。
楚依依、楚東河和丈母孃都在場,還有楚家的叔叔伯父們,年輕一輩的孩子都有不少。
看到薛見突然走來,楚東河拿筷子的右手立刻放了下來,臉色也由喜轉爲嚴肅。
其他人也紛紛放筷,看向這個挺直腰桿,一步步走來的年輕人。
這兩天,特別是今天,他們都聽說了柳樹巷老米店的事,對這個年輕人出人意料的手段感到意外和驚奇。
同時,薛見沒想到這裡竟然在舉辦一場家族晚宴,在此之前,也沒有人通知自己。
他看了看,還是先向楚東河和岳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然後楚東河還沒說話,就見那位之前對自己始終不冷不淡的岳母大人,起身招手道。
“來,快過來坐到依依身邊,一起吃飯。”
薛見微楞過後,立刻幾步來到楚依依身邊,在一張空位上坐下。
他側頭看去,只見楚依依低着頭,白皙的臉蛋上掛着些許紅暈,如同一杯美酒,醉人心神。
突然,她偷偷側目瞪了薛見一眼,小聲哼道。
“那張白帕,你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