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
宮之中的消息,通過各種途徑傳了出來,頓時在京都引起了一陣陣轟動。
李圖二字,再次成爲京都中人熱議的對象。
甚至第二日,就要嗅覺極爲靈敏的說書人,在勾欄之中以“三挫來使”爲題目,說起了評書。這
麼一來,李圖的名聲傳得更加廣了,更帶上了傳奇性的色彩。尤其是李圖降服神豹一段,更是被添油加醋,那神豹被形容成了來自地獄的惡獸,而李圖則是被形容成了降服惡獸的天神。李
圖前去衙門,一路上不少人路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同時伴着低聲的議論,李圖也只是苦笑而已。
“大人,看來您在名聲,又在京都盛傳了。”李
慚恩不由得開口。“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李圖無奈地開口,人怕出名豬怕壯,更何況是在京都,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越是風頭正盛,越是要小心行事。但
李圖也沒有過多憂慮,且不去管他。不
多時,李圖就到了衙門。
幾日不曾上衙門,李圖先是處理了一遍這幾日積壓的事務。不
多時,忽然衙門口,兩個僕人衝了進來,急匆匆地道:“李大人在嗎?”幾
個衙役攔住盤問,而李圖已經走了出來,看了一眼來人,似乎是兩個大戶人家的僕役,他們臉色十分急切。
“我便是李圖,你們找我何事?有何冤情?”
李圖淡淡開口。兩
人都像是見了救星一般,直接一起朝着李圖,撲通下跪。“
李大人,李青天,我們可找着您了,你可要救我家夫人一命啊!”
兩人急忙忙地開口。“
究竟怎麼回事,說來我聽!”
李圖皺眉。“
啓稟大人,小人乃是城北曹員外家的僕人祥子,我家夫人年前害了重病,一直不曾好,全賴‘人和齋’的陳大夫吊命,可是這幾日,陳大夫被召進宮中,我家夫人的病,可就沒了辦法,已經岌岌可危了!”李
四將情況說了明白。李
圖當即愕然,難不成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會醫術?他正要說話,祥子已經繼續道:“
我家員外請了城南雲白觀的道士救命,道士爺說是被魔纏住,得找個星宿下凡的大人物來壓一壓,我家員外聽說大人降了麗高國的妖獸,乃是神將一般的人物。特地讓我來請!”聞
言,李圖差點沒氣個半死。
什麼雲白觀的狗屁道士,真是狗屁不通!
這員外也是夠奇葩的,不趕緊找醫生,還寄希望於什麼神將。
媽的……這是把自己當吉祥物了?鎮壓妖魔鬼怪?噴血!
也算這曹夫人運氣好,還真找到了李圖。什麼妖魔纏身,李圖當然不可能相信,但是也不可能看着曹夫人死去,李圖當即道:“帶路!”衙
門裡面的事情,暫且交給了李慚恩,他與祥子兩人,飛速趕往曹府。曹
府在城北,曹家乃是京城大戶,財大氣粗,府邸十分豪闊,下馬時,只見兩隻大獅子,威武立在門前,府門也是鎏金了的。
李圖隨祥子走了進去,剛進門,祥子便大呼道:“老爺,李圖大人來了!”李
圖走上大廳,只見大廳之中,坐着兩個人。一箇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手中端着鼻菸壺,八字鬍鬚,朝李圖看了過來。
另一個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道士,左手掐着道訣,帶着仙風道骨的微笑,似乎對什麼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彷彿世外高人一般。
“這位便是李圖大人?聽說李圖大人乃是神將下凡,果然儀表堂堂!”曹
員外開口,臉上寫滿了稱讚之色。“
不知曹員外,是聽誰說在下是神將下凡的?”李圖淡淡開口。
“我家老爺喜歡聽評書,評書裡面說了,李大人是姜尚一魄投胎,有極大能耐。”
祥子一臉認真地開口。曹
員外也道:“我請雲白觀的韋道長算過了,我家夫人,合該藉着李圖大人的一股貴氣,擺脫病魔!”
一主與僕,都十分認真,是真的迷信。
那道長韋奇,也是微微一笑,道:“合該李圖大人,與曹府有這一段淵源!”
曹員外病急亂投醫,居然去雲白觀找了韋奇。韋奇見曹員外出手闊綽,貪財心切,便跟着來了府裡,結果一看,自己根本不知道曹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只好扯什麼神神鬼鬼,說是需要神人幫忙。
正好曹員外剛剛聽過了李圖的評書,立即想到李圖,這韋奇便順着杆子爬,胡扯了一番。曹員外更加相信了,這才讓人急忙忙地去請李圖。李
圖冰冷地看着韋奇,冷冷道:“道長可知道,在本朝,以神鬼之事蠱惑人心,乃是死罪!”韋
奇心中頓時一驚,沒想到李圖這麼不給面子,而且,一眼看穿了自己在行騙!只好訕訕道:“我也是以道家之術行事……”“
胡說八道!”李
圖懶得和他胡扯,朝着曹員外道:“帶路,我去看看貴夫人。”
曹員外喜出望外,立即帶着李圖去了後堂,韋奇等人也亦步亦趨地跟上。曹
員外帶着李圖,走到了曹夫人的閨房之中,曹夫人躺在牀上,氣若游絲,臉色蒼白。而
房間之中卻是擺着各種各樣的道家法器,什麼香燭紙火、神符靈咒,燃着三五柱香,煙熏火燎,莫說病人,就算正常人也覺得氣悶。令李圖氣不打一處來。
“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撤了!”李
圖直接開口。
“大人,不能撤啊,這些可都是韋奇道長用了鎮壓惡靈的寶物……怎麼能撤呢?”曹
員外大驚失色。
韋奇卻是個機靈人,已看出李圖不是好糊弄的人,正好藉此撇乾淨責任。急忙道:“李大人乃是神仙下凡,聽他的便是,曹夫人自然能痊癒的!”聞
言,曹員外才讓祥子撤了東西,李圖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李
圖當即坐了下來,開口道:“我來替夫人看病,請夫人伸出手腕來。”
那曹夫人臉色蒼白,眼睛也睜不開,只能顫巍巍地伸出了手,顯然已經是病入膏肓。李
圖微微一嘆,開始號脈。看
到這一幕,曹員外卻是吃驚不已,朝着祥子道:“祥子,你聽過李大人會看病嗎?”祥
子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道:“從來沒有聽過,不過李大人既然是神仙下凡,有些不同的本是也是應該的……”
幾人靜靜等候。
不多時,李圖終於起身。
“一年前,曹夫人落了胎,是哪個庸醫,讓她服用地黃子的?這庸醫,當真是殺人害命!”
李圖轉眼,冷峻地看着曹員外。
這句話落在曹員外和祥子耳中,無異於一記驚雷,他們頓時臉色大變!
曹員外下意識地退了幾步,宛如見了鬼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圖。
“大人……您真是神仙,您真是神仙啊!”祥
子忽然跪在了地上,朝着李圖磕頭。曹
員外更是帶着害怕和忐忑,道:“大人,你……你說什麼,我怎麼有點不懂你的話?”他
震驚到了極點。
當時他夫人難產,孩子掉了,這是極大的不吉利,加上夫人已是四十歲開外,居然還懷了孩子,說出去未免有些難聽。當即請了人和齋的陳大夫來,只說是大病初癒,需要補,那陳大夫一看,果然是一副病後虛弱的模樣,也不曾看出來原因,就開了藥方。結
果曹夫人一直不見好,陳大夫也是頭疼不已,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將曹夫人這樁病,視爲第一號的疑難雜症。其中的原因,曹員外更不敢告訴陳大夫了。可
是他沒有想到,李圖居然直接看了出來!李
圖冷眼看着曹員外,道:“你不懂?就憑你瞞報大夫,導致曹夫人陷於危險,本官便可以判你故意謀殺!”聞
言,曹員外頓時腿都是一軟,道;“大人,我錯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我夫人與我,乃是患難夫妻,從一個大錢也沒有,到今天堪堪有了家業,都怪我一時糊塗,李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啊……”事
到如今,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
要夫人能活着,什麼面子的,都拋之腦後了。李
圖也是一嘆,這曹員外雖然愚蠢,可是對他的夫人倒是一腔真情,家大業大,也並沒有納妾什麼的。
“祥子,你立即去藥店,給我買一套鍼灸用品,以及浮露根、田七……等物品。”
李圖開口吩咐,祥子立即跑了出去,不多時便帶着東西跑了回來。
李圖讓曹員外找個丫鬟,按照他的吩咐施針,又熬藥什麼的,直到日落時分,才堪堪弄完。“
老爺……”
剛剛收了針,裡面的曹夫人忽然叫喚了起來。
曹員外頓時喜出望外,跑了進去。不多時,他跑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朝着李圖磕頭。“
李大人,我內人終於好了!你是我曹家的恩公!我一輩子記你的好!”他
激動到了極點。
李圖扶起他,道:“夫人之病,還是怪你瞞報。日後更不可將希望,寄託於什麼鬼神之上!按照我留的方子,連續調養一個月,夫人才能下地行走,不可耽誤了!”
“曹誠明白了,大人放心!”
曹員外哽咽地開口。李
圖冷冷看向韋奇,道:“韋奇道長,你要吃齋念神,我不管,你若再敢出來蠱惑世人,休怪我李圖無情!”
韋奇心中一顫,臉上十分掛不住,急忙灰溜溜地辭了別。
李圖也告辭了,曹員外萬般挽留,李圖終究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