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所有人的神色都十分複雜,親眼見到李圖妖孽般連續過關,讓他們徹底震撼。“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李
圖笑着開口,此刻他的的確確有了三分醉意,而且並沒有用內力逼出酒水。他享受着這一刻的醉。
“敢問太學,還有何人,欲與李圖試比高?”
李圖雄姿英發,傲然四顧,這一刻,一向不願過多出風頭的他,卻露出了一股傲視羣雄的鋒芒!
問何人,敢與李君試比高?這
種鋒芒無與倫比。
場中所有人色變,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壓力,強大的壓力。像是在面對着一個曠古爍今的大能,令人喘不過氣來。鴉
雀無聲。李
圖環顧周圍,卻是頗爲寂寞地一笑,道:“太學才盡,須晴日,李圖再尋趙無極論道!”話
語之中,依然是超然一切的寂寞。
但是沒有人露出譏笑之色,沒有人覺得李圖狂妄,而只有內心的震撼。
他們都明白,李圖有說這個話的實力。
一朝破盡十八子,太學英雄皆失色。方
才被李圖擊敗的十八學士,此刻都是神色複雜,心中難受到了極點。卻生不出半點戰心。“
我此刻才明白,這場挑戰……是何等不自量力!我等在李圖面前,不過是螻蟻一般……”
莊十三忽然自嘲地開口,臉上寫滿了落寞。“
我等居於太學,不識天下英雄。今日李圖,真是給了我們一記響亮的耳光,又難受,又清醒……”蘭
亭生心中十分難受,百味雜陳。
“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啊!我等素來嘲笑天下人都是無知之輩,豈料今朝,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李圖,就讓我們顏面掃地……”“
什麼十八學士,什麼青年俊傑,根本就是一羣什麼都不懂的廢物……”其
他的人,也自嘲地開口。他們的驕傲被擊碎了。數年來,他們高高在上,是萬衆矚目的驕子,是無數王公貴族心嚮往之的才子雅士,是無數閨中少女的夢中情郎……一
切,都過去了,從今日開開始,過去了。十
八學士,都成爲黯然失色的綠葉,成爲他人的襯托。
李圖的襯托。他
們的名聲,也成爲了李圖登頂的踏腳石。
到此刻,三絕齋主也站了起來,和丹青齋主對視了一眼,兩人互相點點頭。“
這一戰,太學盡敗!李圖全勝!”三
絕齋主,高聲開口!輸
了。徹
底輸了。場
中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這一點,可聽到結果,還是忍不住心痛。
這可是太學所有的精英啊……這可是院長、三絕齋主這些人的學生啊……全
場神色複雜。三
大青年稱聖的人物,居然失敗在同一個人手裡,必然會引起整個京師的動盪!“
怎麼會……怎麼會……”秦
仙暨臉色茫然,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忽然變得不知所措,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陶四潛,一生英名,卻因李圖豎子而敗……我何以面對世人……何以面對世人啊……噗!”陶
四潛忽然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往後一倒,黃夫之陸修雲急忙扶住了他。“
陶兄,陶兄,撐住啊陶兄,我們還有機會!日後總有機會!”
“對啊,保重身體,我們總有擊敗李圖豎子的一天!”
黃夫之和陸修雲急忙開口,但是話語之中,卻是懷着濃濃的絕望。衆
人神色複雜,看着秦仙暨等人的眼中,充滿了同情。
他們年歲已高,現在的境界,幾乎已經是極致,不可能再有什麼大的突破,但是李圖卻正當盛年,甚至還很年輕,未來的成就不可估量。
現在就已經能讓他們望塵莫及,日後有何能見李圖項背?
蘇日白看着這幾個老名士,卻是不由得咬了咬牙,眼中帶着一抹恨意。如果不是他們非要爭這個勝負,何以讓太學也蒙受恥辱。
李圖掃了他們一眼,卻是一笑,道:
“方纔李某曾言,如果李某贏了,也有一個要求,陶四潛大能放下豪言,說無論什麼條件,都答應了。現在,可以讓李某說要求了嗎?”聞
言,場中所有人都是一驚。沉迷於李圖帶來的震撼之中,他們幾乎已經忘了這茬。
“李圖會提什麼要求?恐怕不簡單!”“
嘿嘿,剛纔仗勢欺人的時候有多狂,現在承受後果就要有多慘!”
“期待!”
這一刻,李圖用實力征服了衆人,衆人反而都成爲李圖的擁躉。
陶四潛強行撐住,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抑制住內心的翻涌,一字一句道:“
說!後生,你贏了,你要的,老夫幾人都會給!”這
是最後的名士尊嚴,言而有信。李
圖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不要錢,也不要物。”說着臉色卻逐漸凝了下來,道:“
我要爾等,從今以後,不得開門授徒!”
不得開門授徒!瞬
間,所有人都是一驚!狠
!太
狠了!李
圖這是直接要斷幾人的命根子!
他們爲什麼名滿天下號稱名士?不就是因爲門生故吏滿天下嗎?如果不能再授徒,不能再傳道,他們將會失去一切意義!瞬
間,場中所有人臉色大變。而
陶四潛秦仙暨等人,卻是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圖,道:“你……你說什麼……”“
我要爾等,從此以後,玩賞風月也好,吟詩作對也罷。總之,關起門來自尋你們的風雅,不得出現在世人面前,不得授徒一人!”李
圖沉聲開口,一字一句,字字如刀,斬釘截鐵,鏗鏘有力,毫不退讓!
這是他的要求,也是他的命令!所
有人都感覺到了李圖話語中的決心和決意,誰也不能改變,誰也無法動搖!
“李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嫉賢妒能!你想讓我們離開世人的視線,你以爲這樣,你就能成功了嗎……”
黃夫之和陸修雲驚怒開口,他們暴跳如雷,李圖這個要求,簡直是戳中了他們的逆鱗!不
可接受,這是對他們的侮辱!“
李圖,這個要求過分了!這幾位,都是當今赫赫有名的名士賢能,你怎能讓他們有才不用!”蘇
日白也沉聲開口,雖然這次陶四潛等人一敗塗地,可是他們卻是太學的中流砥柱,少了這些人,太學還辦不辦了?而且,如果太學不維護陶四潛等,還會寒了其他人的心!李
圖傲然冷笑,掃了衆人一眼,道:“嫉賢妒能?爾等算是什麼能?什麼賢?比能,我李圖斷案無數,無一冤屈!論賢?我李圖爲蒼生而請命,得聖上黃金劍之封!”“
在我面前,收起爾等那一分虛僞無物的驕傲!號稱賢能,你們又做了什麼?對家國可有半分益處?十八學士,無一不是上上之才,可是卻只被爾等,教成了只會琴棋書畫的末流名士!”
李圖說到此處,心中怒恨迸發,道:“
蒼生苦,黎民苦,當今天下,羣雄環伺,西北有暉賀,遼東有獠人。爾等居於太學,不治真學問,不求真功用。卻將這些旁枝末節,當成進身之階,享受着虛名和榮耀,爾等難道臉上沒有半分慚愧?心中沒有半分羞臊?我若是爾等,不用他人來令,自己就一頭撞死在豆腐之上!”“
蒼髯匹夫,皓首老賊。國之不國,民之不民,盡出於爾等這樣的肉食者!你們教出的這些十八學士,若是進入官場,可會體會黎民疾苦?可會爲民着想?可會爲家國憂心?只會衍生出一羣廢物和貪官!罵爾等一羣害民賊不爲過,不絕滅爾等,天下何以昌盛!”李
圖情感迸發,這一刻,他得話語,帶着沛然莫御的強大力量!每
一字,都像是一刀,狠狠紮在衆人心上。名
和利?李圖不需要,也不缺!
但是,他無法眼睜睜看着,這樣一羣人,居然浪費了家國資源,還危害蒼生!玩
賞風月,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拿出來定成風雅的標準,其心可誅。
全場寂靜,所有人震撼。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圖,宛如看一個怪物,又想看一座高山。似
乎他們永遠無法理解李圖。李
圖冷蔑地環伺周圍,忽然狠狠一掌,將不遠處一塊刻着一個巨大“雅”字的巨石轟成了齏粉!
衆人更是駭然,李圖這是要做什麼?
“雅不雅,有什麼立碑的意義?這裡,應該立一塊碑,碑上只應該寫一個字,那就是‘恥’!得天下之靈蘊,而不爲蒼生努力,這是所有太學學子的恥辱!”
李圖聲音如雷,炸響在太學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