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自問自答道：“我的判斷幾乎不可能，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楊總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焦頭爛額就知道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楊江這時走進了半隔斷，向姚建問道：“姚建，你有沒有熟人或者同學之類懂AIX Unix和DB2的人選向公司推薦，我這邊繼續招這樣的人，馬總說了，只要有這樣的人願意到我們公司來工作，工資待遇可以直接和他面談。”
姚建無奈地雙手一攤道：“楊總，你說招基於WINDOWS NT的人我倒是有幾個人選，懂BMI那些自家獨有軟件和數據庫的根本沒有，除非是從BMI公司去挖人。但是我們公司是挖不動的，能在BMI公司裡上班的技術我們根本給不起工資，人家每個月可是拿美元工資的。”
楊江有些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正想轉身離開，姚建追問道：“現在新成立的軟件中心是你負責吧？現在新招到幾個人了？”
楊江搖了搖頭道：“一個都沒有，實在不行我只能招點計算機專業的應屆畢業生，讓BMI派人培訓了。”
說完，楊江就出去了。
姚建這才繼續對王晨宇分析道：“看吧，我剛纔說什麼？果然沒出我的預料。其實馬總和BMI公司合作的策略還有另個需要解決的問題。”
王晨宇有些驚訝道：“還有問題？”
“嗯，有一個問題相對好解決。我聽說馬總然銷售部的人分成幾個組配合BMI公司去全國幾個大城市辦巡展，錢還是我們公司先墊。確實，據我瞭解，像BMI這種外企，市場拓展費用有很多，財大氣粗。但是也正因爲如此，他們這些外企對於我們國內的集成商並不怎麼看得起，總是高高在上，所以和外企合作進行市場拓展活動，都是需要國內的公司先墊付，然後報賬。可外企有個毛病，報賬的程序繁瑣，繁文縟節的事情很多，經常是遲遲報銷不了。可不管怎麼樣，只要我們的財務和BMI公司市場部的人磨，總歸是能報得了賬的。這個問題算是最好解決的。而另外一個問題卻是無法解決的。”姚建說得口都有些幹了，端起杯子狠喝了一大口水。
王晨宇連忙問道：“還有什麼問題無法解決？”
姚建放下杯子冷笑道：“你也在三真省那邊跑過項目，應該知道，現在的證券營業部新建項目的預算一般會有多少。基本上所有新津證券營業部的預算在購買後臺系統服務器方面只夠買PC服務器的。”
王晨宇自從當了採購員，自然明白姚建說的是實話，他不禁點了點頭。
“可你知道嗎？BMI的RS600系列小型機，最便宜的一款給集成商的單臺售價足足可以買5、6臺PC服務器，如果你是用戶，你願意出那麼高的價錢才採購BMI 的小型機嗎？更別說一旦用戶採購的小型機，在過了保修期後，有問題需要售後維護的時候，只能是由BMI的售後工程師來維修。而按照BMI公司的售後維修政策，他們公司的售後工程師是按照小時收費的，從BMI公司出發時就開始計算，每個小時的費用同樣是按照美元計價，那將是一個天價！你說用戶能接受？”姚建冷笑着說道。
王晨宇經過姚建這麼一分析，一下子就明白了馬曉樵現在纔去的策略實際上是在作死，根本不可能成功。
於是他很詫異地問道：“老姚，你既然看到有這麼多的問題，爲什麼不提醒馬總？給你好好分析一下利弊？”
姚建滿腹牢騷地說道：“我怎麼沒有提出過？可馬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聽不進去，我都懷疑那個BMI的銷售經理是不是對馬總實施了什麼特殊手段，把馬總迷得暈頭轉向，找不着北了。”
王晨宇不由得說道：“聽你這麼一說，赤天公司的前景不妙啊。”
姚建聳了聳肩道：“是啊，我們公司銷售部從劉蓋往下數，哪個懂技術？都是寫只懂得拉關係的人，一遇到技術問題不都得來找我們系統集成部支持？你看我一回來馬上就被劉蓋給拉走，他們這幫銷售不懂技術以前跑項目沒有競爭還能應付，以後遲早會在激烈的競爭中被淘汰的。你想，一個專業的電腦公司銷售人員居然對技術一竅不通，你覺得用戶就算是和他們的關係再好，也能相信他們相信我們赤天公司的技術實力？”
對於姚建的這話，王晨宇倒是深有體會，因爲正是因爲姚建以前對他進行過培訓，所以他在三真才能拿下項目，至少用戶方的電腦部經理把他這個西貝貨尊稱爲專家，讓他能夠迅速建立對方對於赤天公司的信心。
而且在嚴鬆的項目投標現場，他可是親眼所見姚建是如何利用專業性技術講解成功吸引了那個鄒總的注意力，最終得到了認可而中標的。
因此王宇晨點了點頭，贊同道：“你說得倒是很有道理，我是有體會的。”
姚建這纔再次重新向王晨宇提醒道：“爛船還有三千釘，赤天公司再怎麼不濟，至少今明兩年還不會垮掉，但是兩年後是什麼樣就很難說了。所以我剛纔對你說，一定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學學技術。不是說讓你能夠安裝或者能解決什麼技術問題，但是至少你能在用戶面前什麼都懂，什麼都能說出個一二三。這對你以後是一定有好處的。我是把你當做兄弟才這麼提醒你，你看看我對公司的其他銷售人員這麼提醒過嗎？”
王晨宇仔細想了想，覺得姚建是因爲這次在嚴鬆的項目上自己帶着他一起掙了錢，纔會這麼對自己推心置腹，因此他點頭道：“你說得對，我是得好好學習纔對。”
姚建擡手看了看錶，抓起桌上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小聲對王晨宇說道：“這次嚴鬆的項目我和你溝通過，施工成本控制得不錯，除去成本、稅金和管理費一共有12萬。現在明宇公司那邊只收到了90%的款項，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能拿到的利潤是7.7萬，而軟件開發你不是找了人嗎？這筆錢明宇公司也會給我們。可惜今天我要跟着劉蓋去安漢市，所以明天中午只能是你去明宇公司拿錢，加上軟件開發費5萬，一共你要拿到12.7萬。剩下還有10%一共4.3萬的利潤，只能等着嚴鬆那邊付給明宇公司了，我們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