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盛繁不會再改主意後,這部名爲《星路》的電影就被歸入到了盛繁正式的行程裡。
由於盛繁現在還在拍攝《無效證詞》,所以《星路》的客串時間被她推到了半個月後,而《星路》的片方對此也毫無意見,甚至上趕着連連點頭答應,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如今國內幾乎沒有什麼劇組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請到盛繁來客串,即使開出了兩千萬的價碼,《星路》的製作人心頭也依舊是發慌的,幾乎已經看見了自己被無情拒絕的結局。
但誰也沒料到,沒有任何拉鋸,沒有任何談判,代娓這個角色就這麼輕易地被盛繁接了下來,順得連《星路》的製作人自己都有種不真實感,連掐了自己好幾次來確認這不是個夢境。
而盛繁這邊也覺得《星路》這個劇組挺好笑的。
大概是因爲這個劇組用了竇扣來當原型,即使是愛財如命的盛繁,也沒有要借自己如今地位趁機擡價的意思,打算就着兩千萬的價碼把合同給簽完了事。
但《星路》自己不放心啊!
兩千萬也就是他們一開始提出來試探的價格罷了,大家都做好了擡價的準備了,連需要咬牙才能答應的上限都想好了,誰知道盛繁卻就這麼答應了下來,讓他們總覺得盛繁有一種時刻要準備跑路的意味在。
都說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爲了套牢盛繁這匹十分金貴的狼,不讓她這麼輕易地逃走,《星路》完全不管盛繁的推拒,寄過來給盛繁過目的合同初稿上,價格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翻了一倍,給提到了四千萬。
盛繁:“……”
她是真的覺得不用了,爲什麼這些人就是不相信她的誠意呢。
只是送上門來的錢,盛繁也沒有要退回去的意思,既然這個價格能讓對方劇組真正放下心來,盛繁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直到那份印有盛繁名字和她工作室鮮紅印章的合同寄回到《星路》劇組這邊後,對方纔真正地鬆了口氣下來。
總算是搞定這宗祖宗了。
在前去客串星路之前,盛繁還得把她眼下的《無效證詞》拍完才行,這畢竟是她豁出了極大代價去拍的電影,自然不希望被什麼外力因素所破壞,所以在發現不少網友都因爲叢子真的存在而對《無效證詞》這部片子異常抵制後,盛繁就有些不高興了。
而讓盛繁不高興了,代價是極其可怕的。
一開始盛繁不想管叢子真這破事,是因爲她沒立場去管,同時也是因爲對叢子真有些失望,但這兩個問題都在二人如今接拍了同一部電影后無聲地被解決了,叢子真如今和盛繁的關係雖然不如從前那麼無話不說,但也算得上是圈內不多得的好友,所以盛繁也打算藉着《無效證詞》這個藉口去把周楚這個大麻煩給解決掉。
周楚好像一直沒換過電話————對外用來和記者溝通交流的手機號她倒是隨時都在更換,大約是怕被什麼叢子真的死忠粉給追蹤人肉到然後採取報復,但對於那個只有叢子真和家人知道的私人號,周楚一直故作深情地保留着,好像在隨時等待着叢子真有一天能回心轉意給她打電話一般。
可惜這份深情並沒能感動到誰,反倒把盛繁給噁心得不輕。
作爲曾經知道叢子真這份舊事的人,盛繁自然是知道周楚這個私人號的,她讓溫銳出去隨便買了個移動的號,然後插到手機裡就開始熟練地撥號,號碼只響了兩下,就傳來了周楚那隱隱顫抖好像十分感動的聲音。
“阿真……阿真是你嗎?”
盛繁學着衛睿的那種譏諷的語調回道,“不是,傻逼。”
周楚頓時就被噎住了。聽筒靜默幾秒,周楚的聲音已經儼然換了個人,變得十分的冷漠,還隱隱有幾分怒意,“你是誰?”
盛繁無聲地笑了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記得周小姐以前曾經簽過一份合約,現在拿了錢卻不遵守規定,是想進牢裡去玩玩兒才甘心?您就不怕兒子沒人帶?”
盛繁好歹演過不少戲,對於這種惡毒的臺詞簡直信手拈來,連語氣都能跟着一起變化,就算是溫銳在這兒都未必能聽得出這個人就是在銀幕上風光無限的影后盛繁。
而周楚則是有些激動憤懣了起來,“等等,你把話說清楚,你是誰?什麼合約?你這算是在恐嚇我嗎?”
盛繁異常譏誚地笑出了聲,“周小姐如果你想錄音的話,大可不必,因爲如果媒體他們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覺得裝弱這招還管用嗎?要不要也試試被千萬網友唾罵的感覺?”
周楚有些慌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爲什麼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樣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盛繁的聲音慢悠悠的,“我並不想幹什麼,我只想問問周小姐,當初白紙黑字簽下的合同你還記得多少?還是說,覺得人死燈滅了,只剩下叢子真一個軟蛋,你就可以再擁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期待着把我們的華語獎新晉影帝給牢牢地攥在手裡……這樣你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不是嗎?”
周楚尖叫出聲,“你在胡說些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愛阿真,你壓根兒不懂!”
“愛?”盛繁這次是真的笑了,她就喜歡把節奏牢牢握在手裡,然後看別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她閒適地繞了繞頭髮,“如果你的愛就是把一個人搞到身敗名裂,那我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盛繁的嘲諷一次比一次毒,但周楚卻好像突然冷靜了下來一般,盛繁透過聽筒聽見她隱約深呼吸了一下,嗓音一下子平靜了很多,“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要說盛繁真的能做什麼,也未必見得,她當時陪着叢子真和周楚簽下的那份合同雖然闡明瞭雙方的義務,劃開了界限,但那份合約早就隨着她的逝世而不知道去了哪裡了,現在讓盛繁拿,她也拿不出來。所以盛繁要用的手段吧,其實也未必能幹淨到哪兒去……
她突然換了種語氣,多了幾分怨毒和憤慨,“說起來,周小姐你也不用這麼警惕,因爲我們兩個厭惡着的人,好像是同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