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王意想不出法子,其餘五人也是想不出,溫甲薄蹲在池塘邊,拿木棍捅了捅池塘裡的噬骨腐龍,噬骨腐龍猛然躍出水面,兇猛地一咬,把沒有防備的溫甲薄嚇得跌坐在地上,翻滾着逃走,實在難堪。引來看熱鬧的人們的一陣鬨笑。
溫甲薄人極聰明,投機取巧的事情最擅長做,可是觀察了半天,見沒有任何辦法能平安渡過這個池塘,索性便心裡放棄了,心想就算有人敢冒險,到時候死在了裡面,也是沒有,最好五人都死在裡面,我便可以放心地做駙馬了。心裡越想越美。
而杜儒熟讀聖賢之書,愛惜羽毛,搖頭說:“我身體受之於父母,豈可輕易冒險,置父母於何地?”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潛臺詞是爲了一個區區女子,犧牲性命可不值得。就算那女人貌如天仙,權勢極大,可是爲了她去冒險也不值得。
武侯岱程見所有人都在猶豫,便微笑着說:“我也知道此事測試實在太難了。各位不願意冒險,我想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過了正午,還沒有人嘗試。那麼測試便作罷了。大家一起回去喝酒。”
有人問道:“那郡主的婚事呢?”
武侯岱程笑道:“自然等到小女找到一個勇蓋天下的男人爲止了。”
所有人都譁然起來。說風涼話的很多。
“我看郡主這輩子嫁不出去了。”
“郡主就是再美,再有權勢,可是這樣測試,擺明了是讓人送死,誰肯這麼幹呀!”
“我看郡主是昏頭了,想出這樣一個法子,多半這輩子沒人敢要她了。”
“老子倒是願意爲了郡主去犧牲,也要嘗試一下,萬一老天讓我平安通過了池塘呢?那一輩子就可以享福了。”
……
各種言論都有,不過冷嘲熱諷居多,尤其是落選的那些人,幸災樂禍,樂得看着六人在衆人面前出醜。
王意心裡一點也不着急,在靜靜觀察池塘,偶爾也挑逗一下那些噬骨腐龍。發覺這些傢伙果然兇猛,根本不是善類,指望它們發善心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他發覺噬骨腐龍越是靠近這邊岸邊的越多,也越兇猛。看來遠處的,或者隱藏起來不出來的噬骨腐龍都是吃飽了的。
“或許可以一賭!”他發現了這個規律,有了一些想法。不過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他更加仔細地觀察起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其餘五人都有些失去了耐心,除了放棄的人外,左勝開始喃喃唸叨,然後對天跪拜,行了不知道哪裡的莊嚴儀式,然後慢慢竟然開始走進池塘了。似乎唸叨着什麼神靈庇護,諸魔不侵之類的言語。
誰知道剛一進去,便被等待已久的噬骨腐龍攻擊,幸好有護衛一直在盯着衆人的一舉一動,看他進去,都做好了營救的準備。兩個身披盔甲的人,急忙下到水裡,拼命把他拉了出來,他只是大腿被咬傷了,似乎一條腿要不保。
回到岸上,他哭叫的驚天動地,撕心裂肺。
旁觀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人羣裡,隆平長公主對身邊的岱羽兒說:“此人對你倒是十分上心呀。我看他雖然受了傷,但是以我們聘請的名醫的醫術,再加上最好的傷藥,一定可以讓他不留殘疾。女兒,若是沒有旁人比他更近一步,你便選他好了。”
岱羽兒冷哼一聲,“母親,您不知道呀,他哪裡是爲了女兒,他只是迷信神靈能保佑他。此人才智也算不錯,只是不知道爲何沉迷在神靈之中,不能自拔。這次吃了苦頭,可是和女兒無關。”
隆平長公主聰明絕頂,一天便明白女兒的意思,便不再勸說。
日頭越來越高,眼看就要到了時間,人們都無精打采,覺得可能事情就會這麼結束了,沒有更精彩的好戲看了。
此時王意仍舊鎮定自若,楚飄渺和他對了幾次眼色,見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也就不再看他,心裡覺得當真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好放棄了。幸好也沒有別人贏得勝利。事情還有繼續下去的希望。
就在時間越來越近的時刻,就連武侯都覺得再沒人要繼續了,看剩下五人的態度,都不像有人要嘗試。
忽然,王意來到岱羽兒夾在的那羣人面前,大聲喊道:“郡主,我只問你。若是有人肯爲你犧牲性命,也要娶你。日後你也肯爲他犧牲性命,也要維護他嗎?”
岱羽兒一愣,不過瞬間便毫不猶豫地說:“那是當然。若是成了我的丈夫,我必定一生追隨他,爲他犧牲性命也不憐惜。”
她巧妙地說爲了丈夫,否則左勝這樣的,表面是爲了她,不惜犧牲性命了,難道也要嫁他?爲他不計較付出?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她的丈夫,她才肯犧牲一切。
王意喊道:“那如果你的丈夫出身低微,來路不明,甚至殺人放火,是個強盜,你也肯爲他不惜一切嗎?”
岱羽兒這時不再坐在那裡,站了出來,她一身女裝,容顏俏麗無比,衣服雖然看起來不十分華麗,但是穿在她身上,卻讓人覺得雍容華貴,不可方物。
她長長的睫毛,一雙春水一般的雙眸,明亮無比,似乎帶着夢幻一般,嫣紅的小嘴脣帶着無比誘人的光潔,輕輕說:“無論他出身爲何,若是能渡過這個池塘,我願意爲他犧牲一切。其實有很多事比生命更重要。王意仁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王意一愣,心想她這話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還有什麼深意不成?
不過此刻也不再多想,哈哈大笑,大叫痛快,“郡主如此這般說,我便是爲郡主丟了性命,也是不委屈。”
說完便開始脫起來衣服。
上衣脫掉,露出了精光的肌膚,勻稱結實的身體,每一根骨頭和肌肉都十分完美,衆人都看呆了。等他開始脫掉褲子,武侯這才驚醒起來。
“還不把這個瘋子給我綁起來了?這裡這麼多貴人,難道容你這個瘋子放肆?”
王意對蜂擁上來的護衛喝道:“都給我站住。”然後冷靜地看着武侯岱程,大聲說:“侯爺是帶兵打仗之人,難道對敵之時,也是這般諸多顧忌嗎?我要渡過池塘,難道不許脫掉衣服嗎?”
武侯岱程這時才確定王意沒瘋,問道:“你當真敢如此做?當真覺得如此做值得?你可要知道,你若是丟了性命,那麼一切榮華富貴可都是白費了。何況我早就答應你。聘請你爲我書房的供奉,身份足夠高貴了。你難道真想去冒險?恕我直言,你不穿衣服,難道想穿上盔甲哦?如此一來,你就算不被噬骨腐龍咬死,可也會溺斃在池塘裡,此辦法可是行不通的。”
王意哈哈大笑,腦中涌起一股熱血,大喝一聲,“富貴險中求。我一個貧賤之人,如果不冒險,難道要平庸一輩子?侯爺也是用性命拼來的今日的爵位,當可明白小子心思。”慢慢脫掉最後的褲子。只留下了小褲衩,然後走到楚飄渺身前,小聲問:“師尊,你身上可有防止蚊蟲撕咬,或者解毒的藥物?”
楚飄渺漂亮的雙眸緊盯着王意的雙眼,“你想這樣脫光了游過去?”
王意一邊拿着身上所帶的一些解毒的藥膏,在身上塗抹,一邊笑道:“師尊放心,我必定會平安回來的。”
楚飄渺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柔情,一下子抓住王意的胳膊,“我不許你去。難道你真看上了那個臭女人?她有什麼好?”
王意一愣,對於楚飄渺這番似乎很是嫉妒的話難以理解,沉聲道:“你知道我爲了什麼。如果沒有此女的幫助。我們多半要冒很大的風險,甚至可能全軍覆沒在此地。放心,我有把握。”
楚飄渺聽了王意的話,還是過了很久,才輕輕地放開他,對身邊的旁騖僵說:“把所有的解毒藥,除蟲藥都給他。”
不用她說,旁騖僵等人早就預備好了。王意拿了兩瓶放在手裡,其餘都塗抹在身上,頭髮上更是塗滿了。一股異味撲鼻。
所有人此刻都看明白了。他爲何塗抹藥物,是爲了讓噬骨腐龍能夠對他不產生興趣。可是他穿上衣服的話,藥物還能在衣服上不散去。脫光了,一進入水裡,藥物味道就算不完全消失,也沒有多少了,難道對噬骨腐龍還有作用?
何況到了池塘深處,身上的藥物肯定要被衝的一乾二淨,這樣做有什麼用?
隆平長公主極聰明,可是也充滿了疑惑,知道岱羽兒最聰明,問道:“女兒,他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他爲了在水中游的快,纔不穿衣服?”
岱羽兒咬碎銀牙,半響才說:“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是想利用肌膚的柔滑,來擺脫噬骨腐龍的撕咬。即便撕咬上了他,他捨棄被咬的肌肉,也能擺脫噬骨腐龍。如果穿上衣服,那麼衣服被咬住,便掙脫不了了。可是,他難道不怕疼,不怕殘疾?不怕把脆弱的身體完全暴露給兇猛的噬骨腐龍?”
王意做完了一切的準備,然後沒有半點猶豫,忽然搶過一個護衛的大槍,然後在岸上一點,一個飛躍,飛出五六丈外,普通一聲,就那麼落入了滿是噬骨腐龍的池塘。
所有人唯一的感覺就是,他瘋了。
現在就是想救他,也沒有任何可能了。離岸也太遠了。
很多女人都把眼睛閉上,不忍心看到一個方纔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片刻就血肉模糊的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