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許多人的人生都被變化了
“你可要想清楚！”間的聲音又嚴厲了起來，“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
“我想清楚了。”錢雨平靜地說，但是手指有些輕微地發抖。
這個時候，對面安靜了一會，間嚴厲聲音的旁邊傳來一個較爲溫和的聲音，而且是個女聲：“國足協國家隊管理部的部長助理徐露，和你是什麼關係？”
錢雨心想，果然談到了徐露，話說，他今天才知道，徐露是國足協的國家隊管理部的部長助理，他稍微鎮定了一下自己：“是我的……朋友。”
“普通朋友？”對面的溫和女聲很好聽，聽起來就像一個居委會大媽給自己介紹對象一樣，“你說清楚，是普通朋友，還是好朋友，還是女朋友。”
“女……朋友。”錢雨說的不夠肯定，說話還有些結巴。
“你不是已經有一個女朋友，而且還已經生了一個女孩嗎？”女聲關切地問。
“嗯，但是沒有登記結婚。”錢雨坦然地說，心想，多找幾個女朋友又不是法律問題，道德問題而已，再者，自己都沒結婚，也夠不上重婚一條。
這個問題很快就繞開了，這讓錢雨感到有些意外，莫非徐露此前充當了自己和富得寶公司聯絡人一事，難道徐露和富得寶公司這邊都沒承認？不過回想此前的種種，也是很難說，徐露那次帶了富得寶公司過來，幾乎對於公司之間的聯繫絕口不提，甚至明白地告訴過錢雨，很多事情不要問她，只要錢雨自己知道就好，看來這之間的經濟糾紛和利益，徐露的身份也是一個關鍵所啊，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你和富得寶公司這兩年的賬務，你自己有沒有存底？”聲音又換成了間的男聲，但是聲音已不像此前那麼嚴厲，看來錢雨的坦白交代也讓對方不用擺出嚇人的態度。
“有！”錢雨老實地說，“我投資經營的公益事業仁基金，北京有個私人辦公室，因爲我大部分的經濟業務都是富得寶公司代理的，所以我的存底賬目都放國內，就放那個辦公室的一個保險箱裡面，如果你們要去拿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密碼，但是我要求一起前往，裡面保險箱裡面有我的私人物品，我怕會出現一些不方便不愉快的事情。”
對面又小聲地交流了一番，章子墨這個時候又走過來：“先到這裡，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章子墨送錢雨回房間以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書桌旁邊坐了下來，錢雨則坐牀沿。章子墨又掏出香菸，準備抽上一支。
“給我一根吧！”錢雨伸手，章子墨意外地停了一下，隨即就把香菸遞給了錢雨，同時幫錢雨點着。
看着錢雨不熟練地吐出一口煙霧，章子墨笑笑也把自己的煙點上：“和長天隊的兄弟還有聯繫嗎？”
“就是和廖偉還有你見過，其他人像樑軍他們，上次回來也一起吃過飯，那次我才知道你當警察去了。”錢雨搖搖頭說。
章子墨止住笑說：“知道他們現都幹嘛嗎？”
錢雨茫然搖頭。
章子墨深邃地看着錢雨說：“馬雲也進來了。”
錢雨驚愕地看着章子墨，腦子轉的飛快，一般說別人坐牢了都是說進去了，現突然變成進來了，有點不習慣，畢竟自己也是頭一回坐牢。章子墨這麼說，就等於說馬雲也坐牢了，那這麼看起來，長天俱樂部也受到了調查，那麼調查的期限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是不是要從剛組建的時候算起呢？那自己前前後後總長天呆了快一年，會不會有些事情牽扯到了自己身上呢？
錢雨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一萬塊錢的受賄，回頭一想也不對，那個時候馬雲還沒有入主長天，而且和俱樂部也沒關係，再者這一萬塊錢放到現來看完全是小菜一碟，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有關係，當時這一萬塊錢不偏不倚，就是當時還江西足協擔任辦公室主任的徐露親手交給自己的。
錢雨頓時有點冷汗直冒，自己受賄不要緊，無非就是一萬塊錢，以自己現身價幾十億來看，這一萬塊錢的受賄談不上什麼，關鍵如果是現要調查徐露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必然會成爲徐露身上的一個污點，那如果專案組掌握了這個情況，自己是說還是不說。
章子墨看着錢雨說：“你想什麼？”
錢雨張大着口，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出賣了自己，只好硬撐着說：“馬雲……怎麼也進來了？”
章子墨呵呵一笑：“說起來，還是我的事情。當警察之前，馬雲看重我父親的關係，於是一些交際場合都會帶我前去，我多多少少目睹了一些情況，所以一些事情一捅出來，馬雲首先就被盯住了，他的事情你沒說錯，我真算得上臥底了。”
錢雨苦笑，確實，此前乙級聯賽升級戰的時候，馬雲確實有好幾次說過帶章子墨去客場打前哨通關係，現看起來，馬雲此舉反而是弄巧成拙，自己身邊埋了個炸彈，要說誰又會想到自己手下的隊員日後會去考警察，反過頭來還進了調查足球圈的專案組成員呢？不過，章子墨的話也不能全信，誰知道這個傢伙是弄假成真做臥底，還是大智若愚做臥底呢？
錢雨機警地看了章子墨一眼，章子墨似乎這下沒有發現錢雨的神情變化，而是回憶一般地說：“廖偉就慘了。”
“廖偉怎麼慘了？”錢雨再一次聽到意外消息。
章子墨把菸灰一彈：“廖偉受傷的事情你也知道，乙級聯賽的時候我們一起衝甲的時候，他落下了根子，我記得他還去過米蘭治療，找過你吧！後來衝上甲級以後，他這種靠身體的踢球方式，就容易被人搞傷了，傷情反覆過幾次，不過廖偉的身體經過這幾次反覆，基本上不能踢球了，韌帶好像斷了兩回，反正至少適應不了正規的足球比賽了。廖偉結婚以後，也就是你見過他的後一次，他就又重傷了一次，此後再沒有上過場踢球了，馬雲這點還算仗義，一直花錢養着他，讓廖偉俱樂部裡面做點打雜管理的事情，收入不過比當球員差了很多倍，就是夠養家而已，我近一次聽到他的消息好像是已經離婚了，等到馬雲一旦坐牢，估計廖偉就不知道該幹嘛去了。我來找你之前見過他一次，還好，他準備去找工作，到時候我能幫他的肯定也會去幫。”
錢雨的內心頓時五味雜陳，當初長天隊這一撥人裡面，除了自己，可能就算廖偉的發展前途好了，有身體有技術而且還年輕，甚至曾經入選過國家青年隊，而現廖偉居然就這樣不能踢球了，甚至現還比較慘淡。錢雨想到自己之前還準備幫廖偉介紹到意甲來踢球的，當時的廖偉還挺高興，沒想到他這將近一年不見，竟然發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怪誰？
“我欠廖偉一個承諾。”錢雨對章子墨說，“到時候麻煩你好好地幫助他，有機會看到他說我也一定會好好幫他的。”
章子墨點點頭，嘆口氣。
錢雨這個時候看着章子墨說：“能幫我一個忙嗎？而且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章子墨說：“你說吧！”
錢雨看着章子墨目不轉睛地說：“我什麼時候能夠見自己的家人？我什麼時候能夠出去？我到底被捲進了一件什麼事情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