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批！中國隊牛批！！”
“漂亮啊！中國隊！幹得漂亮！！”
“好球！好球！真他媽好球！！”
巨大的投影幕布裡，轉播鏡頭掃過山海球場的看臺，那上面全是歡呼慶祝的紅衣球迷。
而在投影幕布之外，則是更多的歡呼慶祝的球迷們。
嚴炎和楚一帆擁抱在一起，在他們身邊，也全都是擁抱嘶吼的人。
無論男女老少。
哪怕是那些平時根本不看足球，也不懂足球的嬢嬢們。
她們一邊拍手一邊不斷重複：“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哎呀，太好了！！”
錦城萊青足球公園這裡只是個縮影，與此同時，在神州大地各個角落，都在歡呼慶祝。
真正的“舉國同慶”！
※※※
“中國隊萬歲！”
“中國隊萬歲！”
“中國隊萬歲！”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這麼一句的，現在這就是山海球場內唯一的聲音。
五萬名中國球迷齊聲高呼，氣壯山河。
這是每一箇中國球迷在看見中國隊丟球后的表現時，所發自內心的心聲。
被強大的衛冕冠軍三分鐘內連進兩個球，都沒有把這支球隊打倒。
反而通過一次非常漂亮的團隊配合，扳平了比分。
這支球隊的表現配得上這句話。
在李慶亮的鏡頭裡，是中國球迷們興奮激動到扭曲的臉，是無數雙揮舞的手臂，是飄揚的五星紅旗，是滿眼滿屏的紅。
李慶亮儘量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這樣他手中的鏡頭也纔會穩。
他在記錄歷史，他希望這個歷史是清晰的。
※※※
“胡萊！！好樣的！！”
謝蘭叫得格外大聲。
在聲嘶力竭的吶喊中，她吼出來的不僅有自己兒子的名字，還將自己之前積壓的情緒全都宣泄了出來。
這場比賽因爲巴西隊很有針對性的防守，胡萊想要進個球非常難。
謝蘭在這場比賽中不斷罵內託萊拉，也是因爲這個。
還差兩球，她兒子就能追平蒙蒂埃爾的紀錄了，按理說還剩下兩場比賽，以她兒子的狀態，再進兩個球應該不難。
但謝蘭的野心可不僅僅只是想和“法國巨炮”共享紀錄，她希望這個紀錄能夠由自己的兒子獨享！
不過從比賽的進程來看，她兒子想在這場比賽中進球可不容易。
從中國隊的戰術來說，之前也是把胡萊當誘餌，爲其他隊友創造機會。
儘管她知道作爲球隊的一份子，胡萊確實應該爲集體利益犧牲個人。首要目標肯定是球隊的勝利，而不是她兒子個人進步進球。
換句話說，如果她兒子在這場比賽中就完成了帽子戲法，超越蒙蒂埃爾，獨享單屆世界盃進球紀錄，但最後中國隊卻被淘汰出局，無緣決賽，她肯定也高興不起來……
誒？
不對！
我兒子都能上演帽子戲法了，中國隊怎麼可能還贏不了球？
所以我兒子就得進球，就應該進球，進更多的球！
謝蘭內心頓時邏輯自洽了。
罵起內託萊拉來更是理直氣壯。
她甚至還在內心抱怨中國隊主教練秦林的戰術安排：
搞什麼讓我兒子去給別人當誘餌的戰術啊？你要真想進決賽，就應該排除萬難，讓全隊都給我兒子創造射門的機會！只要我兒子進球，進很多球，中國隊就肯定可以進決賽！
你是球隊主教練……但我是他媽，我比你更瞭解我兒子！
內心懷着一個母親的私心，謝蘭終於等到了她兒子進球的時刻。
興奮至極的她甚至還朝着中國隊教練席的方向揮舞拳頭：“就應該這麼踢！把球傳給我兒子！”
胡立新聽見自己妻子的吼叫聲之後，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纔不會去給自己的老婆科普那些戰術知識呢……
正高興的時候，就應該盡情歡呼，哪怕放一些狂言也無所謂。
※※※
在胡萊把足球打進球門之後，秦林和丁高義抱在一起慶祝進球。
但他們很快就分開了，因爲秦林讓丁高義準備換人。
他沒有讓興奮激動的情緒持續太久，已經想到了扳平比分之後要怎麼做。
丁高義問秦林：“還換薛明嗎？”
之前這個調整是希望加強攻勢，取得進球。是爲了進攻在一定程度上犧牲防守的“無奈之舉”。
那現在中國隊已經扳平比分，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十幾分鍾，還需要這麼冒險嗎？
所以丁高義緊接着建議道：“是不是改成用譚雲龍換下週子經？352這套陣型攻守平衡一些……”
秦林搖頭：“不。不需要攻守平衡。還是讓薛明上場，換下週子經，改打343。不過和之前我們設想的不太一樣，讓石萬青還留在中路，夏小宇去左邊路。我們繼續進攻。”
丁高義勸道：“這太冒險了吧？”秦林點頭道：“當然冒險，但這個險值得冒。”
見秦林態度堅決，丁高義不再說什麼，轉身跑去正在慶祝的中國隊球員那裡，從人羣中把薛明拉了出來：
“快，秦指導讓你回去！”
聽見這句話，薛明先是一愣，隨後便是狂喜——他知道自己要上場了！
能夠在世界盃半決賽中出場，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他轉身就跑。
而助理教練丁高義則留在慶祝的中國隊球員那裡，將秦林的戰術調整轉告給全隊。
他擠進興奮的人羣裡，對他們說：
“秦指導說，繼續進攻！”
聽見這句話，王光偉笑了：“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丁高義看向其他球員，所有人的臉上都掛着和王光偉一樣的笑容。
顯然他們早就有共識，或者默契了。
另外一邊，迅速衝回教練席的薛明邊脫背心，邊聆聽主教練的指示。
在聽到讓他上場替下週子經，而不是羅凱的時候，他愣了一下——我不會打中鋒啊！
他很想給秦指導解釋這一點，但又怕秦指導認爲他沒有擔當，不讓自己上場了……
於是他只能硬着頭皮點頭答應下來。
然後他又聽見主教練讓他上場之後打右邊前衛，將羅凱的位置前提打右邊鋒，同時夏小宇變成了左邊前衛，陳星佚推上左邊鋒的位置……
薛明瞪大了眼睛看着戰術板上秦指導的“乾坤大挪移”。
這有點……大膽啊！
把戰術交代清楚之後，秦林拍了拍薛明的肩膀：“薛明，我派你上去，是吹衝鋒號的。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
薛明點點頭：“我知道，秦指導，你所有的安排都是爲了加強進攻。”
秦林擡腕看看錶：“不算傷停補時，比賽還有十二分鐘。爭取常規時間裡解決巴西！”
※※※
中國隊的球員們終於結束了慶祝，離開巴西隊的角旗區，跑回自己半場。
而胡萊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球衣已經被扯爛了。
他擡起左臂，低頭看向腋下，白花花的肉體從球衣缺口中露出來。
他咂了咂舌，沒想到自己剛纔衝頂的時候竟然有那麼大的力量……
他原來總覺得自己能夠在比賽中扛住那些比自己更強壯的後衛，【被穿過的巨熊球衣】起到了關鍵作用。
但現在他身上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球衣，沒有經過系統加持開光，他卻竟然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把球衣撕破，掙脫內託萊拉的拉拽，完成魚躍衝頂。
所以……這應該說明他自己的核心力量也不差嘛。
胡萊咧嘴笑起來。
系統去哪兒了不重要，還回不回來也不重要。
如果就此徹底消失，也無所謂。
謝謝系統，沒有你，我不可能走上職業足球這條路。
但接下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而且一定會越走越好。
※※※
看見胡萊在低頭看自己被扯破的球衣，看臺上的森川淳平對身邊的杉山達哉說道：“杉山桑，這就是爲什麼胡萊總能進球的原因……因爲面對機會，他永遠都是這樣拼命。哪怕他的職業生涯已經進過很多球了，他對接下來的每一個進球，也都還保持着赤子般的心態。而且不只是他有赤子之心，這支中國隊的每個人，都是赤子！”
杉山達哉點頭表示贊同。
剛纔中國隊這個進球之前的那一系列配合看的他心潮澎湃。
“所以，杉山君，你現在還懷疑我說中國隊能夠闖進決賽嗎？”
杉山達哉苦笑：“我還是等比賽結束吧！”
他不是不太相信，他是接受不了。
一直以來，日本足球都以拿到世界盃冠軍爲目標在努力，結果沒想到現在反而是之前都遠不如他們的中國隊比他們更接近這個目標……
他望向看臺下的球場，胡萊走到了場邊，從工作人員那裡接過一件全新的球衣，把身上的破爛球衣脫下，換上新的，然後重新跑上場。
而那件破爛球衣則被工作人員收了回去。
※※※
在中國隊工作人員接過胡萊球衣的時候，電視轉播還專門推上去一個特寫鏡頭，給那件球衣特寫。
鏡頭中，被扯爛的那部分球衣正好垂下來，在工作人員的手下晃悠着。
看見這一幕，賀峰笑着對李青青說：“我建議你們的足球博物館收藏這件球衣，這是文物！”
李青青也笑了：“我想媽肯定會考慮的。”
中國隊扳平比分之後，他們的緊張情緒也得到釋放，有心思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