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宏呆呆的坐在公寓的桌子面前看着電腦上股票行情軟件裡不斷跳動的數字,漲3%代表什麼?跌5%代表什麼?伍宏越想,心裡就越亂,對於一個半吊子金融銷售來說,忽悠客戶還可以,但是要說自己拿錢投資的話,恐怕一下子就懵了。
他依次登錄A4紙上的證券賬號,全部都成功的登錄進去,正如林時所說,他們的資金共有四億一千三百萬,在伍宏聽到這個數字之前,他就被這一串零給震撼了,別說九位數,就算是六位數,他現在都賺的比較困難。
而就在林時被警察帶走的第二天,泰宏股份立馬就飆升到了40.25元,目前他們的空頭倉位已經虧損了近12%。
伍宏深吸一口氣,仔細的回想起林時在過年前幾天訓練時對他說的話,每一句都被他當成經典,但是卻沒有一句可以用來實際操作。
伍宏隨便翻開一本技術分析書籍,想要用技術分析來判斷趨勢,但是一個例子的趨勢在一個相似的K線裡面很像,但是到了另外一個股票的K線卻是完全不一樣。
“草!什麼狗屁波浪理論,全是紙上談兵。”伍宏咒罵了一句,在做金融銷售的時候他還覺得技術分析挺有用的,尤其和是和客戶談論某個股票的走勢的時候,只需要把書上某位大神,比如傑西利弗莫爾、索羅斯、巴菲特、彼得*林奇的話複述一遍,再提一下“名言”的出處,客戶就會乖乖的把錢奉上,沒人會拒絕億萬富豪的“建議。”
掃了一眼模擬炒股,伍宏的心裡拔涼拔涼的,他用模擬資金買的股票幾乎全是綠的!偶爾有幾個紅的也只不過漲了2-5%根本就不能帶動總體倉位的盈利。
而虧損最慘的那個就是他之前一直引以爲傲的銀行股了,之前遊資在炒地產股的時候,他就想看中了銀行股的即將爆發,誰買房子不從銀行貸款?這TM不是明顯的利好麼?可他是證券從業者,又不能實際炒股,但是模擬炒股還是可以的。
1000萬的模擬資金,他買了700萬的天南銀行,只因衆多券商看好,股評家也在電視上不斷的發表利好評論,而他剛買的時候確實是形勢一片打好,僅僅兩天就浮盈了12%,隨着股票的上漲和機構媒體不斷的“鼓吹”,越來越多的散戶注意到了這個股票並且參與了這個過程。
在獲得了巨大的盈利之後,伍宏拿着持倉“報告”在金融銷售部門裡天天炫耀,只要與他進行談話,必然會談到這個話題,似乎上天會打臉每個得意忘形的人,在震盪了近半個月後,天南銀行連續十個跌停板,被譽爲當年最大**股,打臉無數機構牛散。
嚥了咽口水,他將模擬界面關閉,僅看這麼一眼就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實盤心態,這可都是真金白銀!每一個點的震盪都是他幾百年都賺不到的數字……
藍橋監獄是N市幾個中等監獄之一,歷史並不悠久,但是設備儀器全都是現代化,建立者曾請歐美有名的越獄大師來越獄,但是經過三個月不斷嘗試,每個自命不凡的越獄大師都折戩於此。
夏嶺拿着一系列的許可證明,經過數道嚴密的“安檢”,由於對方的犯罪的案例不帶“人命”,所以會面可以安排在一個類似於食堂的地方。
黑色邊角,四方形桌子的對面早以有人坐在那裡等候,夏嶺坐下,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週圍,隨意找了個話題,“來這裡見面的幾乎都是一些不帶人命的罪犯,但是這裡卻佈滿着真槍荷彈的武警以及密密麻麻的針孔攝像頭,而且還是全新人工智能,哪怕你以不‘尋常’的速度走向武警,都會觸發警報。”
鍾安逸面無表情的看着夏嶺,直到夏嶺說完他一系列的觀察,他的臉色纔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
“你是?”
“夏嶺。”
“找我有什麼事情?”鍾安逸開門見山道,除了家裡人之外,幾乎沒有人會來探訪他了,在服刑的前幾年,他的女朋友每個都會來,但是後面卻了無音訊,鍾安逸從一個大學兄弟的口中得知,她和當地的一個老闆結婚了……
夏嶺微微擡起頭,雙手合十交叉放在桌子上面,本來他還想寒暄幾句,即使以他的談話風格來說,比較難,但聽到鍾安逸直接就這麼問了,他也不好再繼續做作下去。
“我對你的案件比較感興趣。”
“不好意思,我不談這個東西。”說罷,鍾安逸起身欲走。
“是因爲東坊證券用你的父母來威脅你嗎?”
鍾安逸身形頓了一下,帶着一絲驚訝回過頭。
夏嶺繼續說道:“你還記得這個事情,但是東坊證券那邊早就忘記了,即使你現在出去指控他們,他們也不會承認,而一旦這個事情放到了網上,一羣無腦的水軍肯定會覺得,這不過是離職員工想要詐騙一筆錢罷了。”
夏嶺用誠懇的目光看向鍾安逸,“所有的警察都不會相信你所說的,是因爲你太過於渺小,但是我相信,因爲我的一位朋友就正處於現在的漩渦之中,而我的猜測如果沒錯的話,絕對不止我朋友一個人,至少有好幾個人。”
鍾安逸的腦海中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他不過是一個大學實習生,通過網站偶爾找到了這份證券經紀人的工作,恰逢那時候的行情非常好,再加上他與客戶也混的開,所以一下子就領先了許多人,他還記得他第一個月的工資就是八萬塊錢,領先了銷售部95%的人。
隨後更是一路升職,但他沒想到的是,後面等着他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深不見底的牢獄生涯。
臉上閃過一絲掙扎,還有兩年的話他就可以出獄了,如果他表現好的話,這個時間甚至可以縮短爲一年仍至於半年,他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冒風險,正如夏嶺所說,東坊證券沒準早就忘記了這個事情,估計連總裁和高層都換了好幾位了,黑歷史自然是煙消雲散。
“這是風險和收益不對等的事情,我不是傻子。”
夏嶺知道,這個事情還有點轉機,“當然,你不是傻子,你甚至很聰明,不然你也不會被陷害,只要你回答完我的問題,我會給你父母提供一個房間供他們安享晚年。”
“別逗了,我的財產被凍結了,只要我出獄……”鍾安逸不屑的笑了笑。
“你還想着自由財產?呵……”夏嶺冷笑了一聲,“現在是2018年,你財產被凍結了近十年,先不說你能不能順利出獄,就算你出獄了,法院會那麼容易給你解凍?他們雖然不能違法佔有,但是以正在調查爲由就可以阻礙你解凍長達幾十年。”
鍾安逸眼神中閃過一絲黯淡,他又坐了下來:“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你知道的事情……”
龔衛在華爾街的旁邊租了個單身公寓,而妻子和孩子則在郊區那邊居住,租在這裡也只是爲了方便上班,根據他豐富的從業經歷和充沛的個人關係網,他一下子就拿到了花旗信用貸款部門副經理的位置,而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幹幾年,當上經理不是多麼大的問題。
而他通過加密貨幣有效的隱藏了他是一個億萬富豪的事實,這也是爲了身份需要,如果公司知道他是億萬富豪的話,恐怕經理的位置都會給他做。
晚上,在旁邊的一家中式餐廳吃完飯後,龔衛在街道外繞了幾圈散佈促進腸胃的消化,剛來美國這邊有點水土不服,但更多的確實時差的問題。
正準備用鑰匙打開門,他的身後被一個黑色的小孔頂住了,龔衛的身形一頓,拿鑰匙開門的動作停了下來,但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門竟然從裡面被打開了!
背後的人用英語說了句“進去。”
龔衛暗罵了公寓的保險系統一萬遍,但還是照着這個人的命令做了,聽口音,龔衛判斷他應該是蘇格蘭人。
裡面的燈全部被打開了,將整個公寓照的成了金黃色,沙發上坐着一位女子而身旁則坐着兩位白人男子。
“龔叔叔,看來你跟我爸是塑料兄弟情啊。”歐佳雯冷笑了一聲道,“前腳發出自保理論,後腳就移民美國,你不覺得這樣做,違反了俱樂部的規定嗎?”
“是嗎?俱樂部裡的那條規定有說會員不能移民的?而且這種關頭離開俱樂部的恐怕不止我一個人把?”
傑克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帶着一臉壞笑接起了電話隨後接通了視頻設備,裡面有一個黃皮膚的男孩正一臉微笑的看着屏幕,“爸爸!你那邊好玩嗎?這邊來了幾個你的朋友,給我買了好大的一艘無人機。”
龔衛看見兒子的笑容,臉上馬上也掛起了笑容,並且讓他和他的幾位朋友多玩一下,態度一定要好一點,待傑克掛掉電話後,龔衛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說吧,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