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的這個命令來的突然,以至於羅跟都沒有時間把信息給趙翀送過來。
趙翀此刻的確就在衛國公府,是被老夫人以身體不適誑回來的。
衛國公老夫人和衛國公夫人溫氏正對着一摞畫像在那裡點評。
趙翀站在旁邊,滿臉的菜色。
衛國公老夫人苦口婆心的道:“你回京也有一些時日了,對京中大家閨秀也總該有個印象了吧?”
“沒有!”趙翀乾巴巴的吐出兩個字。
溫氏道:“好好跟你祖母說話!這還不都是爲你好呀?京中閨秀就算沒有見過,總也聽說過吧?”
“沒有!”依然是不帶感***彩的兩個字。
溫氏擰眉,“皇后的千秋宴你雖然沒去,但出了三美,人人皆知,你怎麼可能沒聽說?”
趙翀嘆氣,“朝中事物真的很繁忙,若你們二位沒什麼事,皇上那邊還等着我呢!”
老夫人一拍桌子,桌上的畫像紛飛,“忙!忙!忙!朝廷上離了你還不轉了?我明天就進宮去見皇上,你這都還沒成親呢,整天拽着你幹什麼?”
趙翀撫額,“因爲朝中出大事了!”
昨日悲憫寺後山的事情,因爲封鎖了消息,即便老夫人的身份是公主,也是無從得知內幕的。
趙翀不說,也不會不想老太太擔心。
老夫人撇嘴,完全的不屑一顧,“能出什麼大事?不就是崔堯那筆爛賬嘛!趕緊了了不就得了?皇上這拖拖拉拉的,究竟想幹什麼?”
溫氏看了看隱忍着不耐煩的趙翀,嘆了口氣,“皇上怕是顧忌着崔後呢!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皇上和崔後的夫妻可是將近三十年了呢!”
老夫人道:“正因爲如此,那崔後才更該深明大義纔對。嫁給皇家,那就是皇家的人,哪還能處處被孃家牽制?說什麼智後的學生,根本連我那嫂子的皮毛都沒學着。”
溫氏重新將畫像歸攏了,放到老夫人面前,“母親再看看,中意哪家的丫頭,不行,找個機會讓翀兒相看一下。”
趙翀擡腳往外走,“你們慢慢挑,吏部還有很多事呢!”
“回來!”老夫人厲喝一聲,“你現在敢走,我就敢去把吏部給拆了。”
趙翀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老夫人面前,“那麼想我娶妻?”
老夫人癟嘴,“小沒良心的!我這都盼了多少年了,你不知道啊?不知道去問皇上!”
趙翀道:“我早就跟皇上說過,我娶妻得娶我中意的。”
“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溫氏一喜,偷偷的跟老夫人對視一眼。
老夫人笑不攏嘴,道:“哪家的?說來聽聽!”
趙翀道:“你們的聘禮可是準備好了?”
溫氏心花怒放道:“你十六歲的時候,我就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每年都往裡填補,放心,擡出去,絕對不給你丟人。”
趙翀道:“那就擡去帝師家吧!”
“帝師家?”老夫人跟國公夫人面面相覷,“哪個帝師家?”
“京城不就一個帝師嘛!”沙毓穎從外面進來,給在場的一一見禮。“老祖宗,你們在說什麼?”
老夫人見到沙毓穎,眉眼裡都帶着笑,“說你表哥的親事呢!”
沙毓穎癟了癟嘴,“表哥肯娶的女子,肯定是天仙唄!”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入不了這個表哥的眼,但大人們偏偏愛開玩笑的說,把自己留着給表哥做小媳婦。
她其實不是沒有念想的。
但幾次接觸後,才發現這個表哥壓根兒就不待見她,尤其是最近沂州的那次,居然把她一個人扔在了沂州,還真是夠個人心傷的。
關鍵的,這表哥就是個悶葫蘆,三句話說不到就拉臉。
而那張臉,拉着的時候實在是夠恐怖的。
說實話,現在讓她一輩子面對這麼一張臉,她還真沒那個勇氣。
還是兄妹的感情最穩固!
趙翀淡淡的來了一句,“她比天仙要好!”
沙毓穎就被噎在了那兒,她那樣子說,無非是在打趣,還帶着那麼點兒的吃不到葡萄的微酸。
關於他們倆之間的事情,老夫人自然是想把二人送作堆的,但沒想到這個表哥拒絕的卻是毫不拖泥帶水。
還把智後搬出來,說什麼表哥表妹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這樣的拒絕,不說傷人了,關鍵是太不給人面子了。
現在好了,她涼涼的說上一句,他還真敢接啊!
老夫人看着這表兄妹,誰也不讓誰,當即擰眉。
溫氏道:“帝師家有姑娘嗎?我怎麼聽說就兩個孫子啊!莫非是庶女?”
老夫人道:“庶女,那也不能藏着掖着啊!”
沙毓穎笑,“老祖宗怎麼忘了?昨日在悲憫寺,咱們被誰堵在寺門口了?”
老夫人恍然,“顏家那個十七丫頭?帝師的外孫女?”
溫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個我倒是聽說了,帝師的確是把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接到家裡住了。給出的說法是,顏家那邊,四房的房子十多年沒修快塌了,所以,沒地方住。”
老夫人道:“那顏家就是一筆糊塗賬!那老顏家的女兒,靠不靠譜啊?”
溫氏眉毛微蹙,“早前,京中娶婦,一是看杜家,二就是看顏家了。這兩家的女兒都是很搶手的!”
沙毓穎咯咯笑,“昨日裡在悲憫寺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倒是要看看這往後顏家的女兒誰還敢娶。”
老夫人詫異,“昨日在悲憫寺的事,那丫頭的確是鋒芒太露了,但也不至於因此事嫁不出吧!你不是要出門嗎?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