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宵蘊道:“槿兒也是希望父親能有人照顧。無論怎麼說,範姨娘在父親身邊已經照顧了十多年,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彼此習慣了。”
顏如鬆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過嗎?萬一那母女倆再作妖怎麼辦?經歷了這麼多事,父親說不定已經厭棄了範姨娘呢!”
顏十七笑,“父親是那種涼薄的人嗎?他就是那種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人!何況,當日範姨娘當真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不過是小算計太多,最終弄了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當然了,他若能厭棄了,倒是我樂見其成的。我就等着看他的處置了!”
顏如鬆怔然,“你這是想瞧好戲?”
顏十七道:“父親在離別前,表現的一直是要痛改前非的樣子。一個範姨娘,應該可以試探出來,他是怎樣的決心了。”
谷曉蘊道:“我覺得這樣子挺好!範姨娘畢竟是父親的妾室,而且是爲他生了一雙兒女的妾室。咱們做晚輩的,如何去管房裡的事情?怎麼處置父親的妾室,都有些爲難。與其這樣子爲難,倒不如扔給父親。他自己的女人,自己看着辦吧!”
顏如鬆道:“這是要給他出難題?”
顏十七笑笑,“哥哥放心吧!父親現在能依仗的就是你我了,就是要做給咱們看,他也不敢拿範姨娘好了。”
就是要給顏秉正出難題!
顏如鬆沉默,他還真以爲這個妹妹變心軟了,鬧了半天,只是心眼兒更活泛了。
顏十七道:“父親昨日裡去過大房了,你們知道嗎?”
顏如鬆和谷宵蘊齊齊的點頭。
顏十七道:“他還去看了老太太,你們知道嗎?”
顏如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告訴你的?”
顏十七搖搖頭,“怎麼可能?派人稍稍一打聽不就知道了。”
金方的手下,什麼事問不出來?
顏如鬆道:“那可是害死他親孃的人,他就那麼輕易的原諒了?”
谷宵蘊道:“只怕不是原諒,只是去看看,斷了母子情分。”
顏十七點頭,“不管怎麼樣,都可以看出來,父親絕對是個容易原諒的人。連習氏那樣的,他都能去看上一眼。當然了,我寧願相信他是去看笑話的。範姨娘還給他生兒育女了,他應該不會希望看到她有不好的結局。但是,留在身邊,心裡又覺得膈應。所以,這步棋對他來說,真是難啊!”
顏秉正一直都是一個舉棋不定的人,現在倒是要看看,這一次他能不能快刀斬亂麻了。
谷宵蘊道:“這樣的安排,於父親來說都是最好的。範姨娘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尤其是死過一回,應該會更加惜福纔對。她要是再作死,相信老天爺會直接收了她。”
顏如鬆看着顏十七,道:“那麼顏十八呢?你就那麼確定她已經改好了?”
顏十七一攤手,“我不確定啊!自從三房出事後,我一直都沒有見過她呢!就算昨天去接她的屬下人跟我說,她想見我一面,我都沒有鬆口呢!”
見了又能如何?
她沒有那種惡趣味,等不急去欣賞顏十八的悽慘相。
她也沒有菩薩心裡,等着顏十八對她千恩萬謝。
就這樣吧!顏十八若是個有心的,經歷了這些個磨難,應該懂得重新做人才是。
至於,會不會有一顆感恩的心,她還真就不稀罕。
谷宵蘊嘆氣,“這樣子也好!全了你和她十幾年的姐妹情了。”
顏十七看着顏如鬆緊繃的臉,嘆了口氣,“哥哥不用太憂心!無論是範姨娘,還是顏十八,都已經是已死之人。此生都不會再踏入京城半步了。”
顏如鬆一怔,“範姨娘是死了,顏十八也死了嗎?”
顏十七道:“明日之後,顏十八的死訊就會傳出。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顏十八這個人了。此後生活在父親身邊的那個人,就只是他路上救下的義女了。”
顏如鬆喉結上下浮動,“竟是這樣子啊!”
谷宵蘊道:“師兄應該相信槿兒的安排纔對!十八跟着父親去了任上,變更了身份,她從前的種種就再也跟她無關了。一方縣令,也算是地方上最大的官兒,給她在當地找門好親事,應該不成問題。她若真是洗心革面了,以她的聰明,將自己的小日子經營好不成問題。最重要的一點兒,父親那裡可以安心了。”
顏如鬆道:“道理我都懂!可我心裡還是不踏實啊!”
顏十七道:“哥哥是擔心父親的子嗣嗎?這個你放心!除非父親再娶,繼室給他生兒育女,那還是有可能有的。但是他以後的子女是再也不會從範姨娘肚子裡出來了。”
“你做了什麼?”顏如鬆訝異的問。
顏十七笑笑,“我有五味啊!配出點兒讓人絕嗣的藥,還是有可能的。所以,範姨娘這一輩子只能是個妾室,並且再也蹦躂不起來了。”
“萬一------”顏如鬆嚥了口唾沫,“我是說萬一,萬一那母女倆都沒有改好,你就不怕她們聯手對父親不利?”
顏十七道:“哥哥覺得,在經歷了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父親就一點兒都沒有長進嗎?”
顏如鬆道:“要知道,人心防不勝防啊!”
顏十七道:“哥哥的思路真是越來越嚴謹了!但是,哥哥還是漏算了一個人。”
“你還安排了別的人手?”顏如鬆絞盡腦汁,開始梳理。
顏十七微笑着看着他。
顏如鬆恍然的一拍腦門,“顏如柏!”
留下來的顏如柏身份就等同於人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