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骨子裡是個很驕傲的人，但此驕傲卻並非張狂，關鍵時候，他還是知道分寸。而且，出身教師和軍人家庭的他，一貫尊老愛幼懂禮貌。
所以，他站在齊達內身側，稍微靠後的地方。
今天雖然是冠軍盃小組賽，但也並沒有多重要，因爲此前皇馬四戰全勝，已經基本霸佔了一個晉級十六強的名額，而且又是在主場伯納烏迎戰四連敗墊底的克羅地亞薩格勒布迪納摩，着實不提精神。
但皇家馬德里俱樂部將今天這場比賽辦成了一個慶典。
1991年之前，冠軍盃是純粹的淘汰賽制，就像現在各個國家的杯賽一樣。91-92賽季，冠軍盃在八強階段引入了分組循環賽，並在來年正式更名爲‘歐洲冠軍聯賽’。
只不過，大家在稱呼它新名字‘歐冠’的同時，還是習慣也依然叫它冠軍盃。
此後的時間裡，冠軍盃又經過了幾次改制，最終形成了現在這樣呈現在全世界球迷眼前的賽制。
91-92賽季的改制，是冠軍盃歷史上的里程碑事件，迄今恰好整整二十年。
五天前的11月18日，歐足聯公佈了‘歐冠改制二十年’之一系列評選活動的結果。
歐冠已經成爲足球世界最賺錢的比賽，世界盃雖然也盈利不斐，但它四年纔有一次，而歐冠卻年年有。
歐洲大陸幾乎收攏了全世界最好的足球明星，歐冠裡有足球世界最耀眼的星光。這次歐足聯評選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將二十年裡最亮的星星一顆一顆摘出來。
歐冠改制20年之50大巨星，第一名：齊達內。第二名：卓楊。
齊祖和卓楊現如今都是皇馬的榮耀，不找機會拿出來顯擺一番，富貴不還鄉，錦衣夜行根本就說不過去。
50人星光瀰漫，雖然看起來有些多，但的確囊括了這二十年足球運動最具影響力的50個人，球迷能掰着指頭數的人基本都在其中。
齊祖是歐冠標誌性人物，他在歐冠中的江湖地位非常高，2002年夏天他在格拉斯哥漢普頓公園球場的那腳天外飛仙被譽爲冠軍盃歷史最佳進球。
雖然說影響力並不能只看數據和冠軍數量，但此次齊祖能位列魁首，外界多少還是有爭議，畢竟縱橫天下這些年，卻只有那一座歐冠獎盃，也的確似乎說服力欠點。
卓楊有四座，第三名馬爾蒂尼更不得了，有六個。
當然，若是隻算改制以來的這二十年，馬隊和卓楊一樣，都是四個。
馬隊在這次評選中落後卓楊一個身位情有可原，畢竟卓楊更‘新’，他的進攻屬性也更受評選的青睞，而且馬爾蒂尼四個裡面的後兩個是和卓楊重疊的，07年和09年AC米蘭這兩個卓楊顯然更核心，馬隊多少有些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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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齊祖對於卓楊就是硬生生資歷碾壓了。
有媒體質疑卓楊史無前例的三個三冠王，爲何還不能擺平齊祖的一個單冠，歐足聯對此的解釋是：評選只看歐冠，其他比賽並不在考慮之列。
也許這就是情懷吧，情懷和資歷對卓楊無情的碾壓。哪怕他以77個進球高居冠軍盃歷史射手榜首位，更遑論這二十年了，但總也敵不過情懷。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老去的背影讓人們難以忘卻，那背影上的光環不但歷久彌新，而且日益醉人。
除了卓楊之外，前十名盡是些老貨，勞爾、因扎吉、卡恩、舍甫琴科、薩內蒂、吉格斯、西多夫。年輕一點的一個比一個靠後，梅西第13，卡卡14，C羅竟然被甩到了30名，找誰說理去？
皇馬舊將莫倫特斯敬陪末座排在第50，也不知道是該恭喜還是道一聲幸運。
說起來這也並非是多正規的評選，大家回憶過去展望未來熱鬧熱鬧而已，也就皇馬把這正兒八經當回事了。
於是，伯納烏今天張燈結綵，比賽開始前跟要過年似的。
皇馬二隊主教練齊達內和當今皇馬一隊頭牌卓楊，抖了抖身上的彩色紙屑，一人手裡拿着一個話筒。齊祖專門把刻意站在他側後方的卓楊拽過來，和他並排站在一起。
“大魔王，你認爲伯納烏和諾坎普的區別在哪裡？”齊達內不是好人，上來一不感言二不答謝，卻像個記者一樣給卓楊挖了一個坑。
“伯納烏是白色的，諾坎普是……紅藍色。”有坑繞過去就好。
“那麼，你是喜歡白色，還是紅藍呢？”齊祖的連環坑。
“我喜歡白色……加黑色，我的琴鍵。”伯納烏善意加理解的笑聲中，卓楊不能放任齊達內再給自己挖坑，必須展開反擊。
“齊祖，你覺得那一腳天外飛仙厲害呢？還是98點世界盃決賽上那兩個頭球更厲害？”這是齊祖最得意的兩場比賽，也是他最得意的三個進球，卓楊很會拍馬屁，特樸實。
“我喜歡天外飛仙……”齊達內的回答讓八萬美凌格嗨了起來，那是齊祖爲皇馬進的球。
等到歡呼聲平息了下來，齊祖接着說：“那兩個頭球也很值得回憶，不過，卓楊，我認爲我的頭球不如你。”
“哦，是嗎？那你和馬特拉齊誰的頭球更厲害呢？”卓楊忽閃着眼睛，清澈而且真誠。
伯納烏鬨堂大笑，齊達內臉上絲毫沒有難堪，他也在笑。
實際上，卓楊經常拿這件事兒和齊祖開玩笑，還因此給齊祖封了個‘球主’的頭銜，比球王還多一‘頭’嘛！
齊達內曾經是真恨馬特拉齊，因爲06年世界盃決賽那一幕毀了他的退役大典，而且永遠也無法彌補。但這些年過去，離得遠了便也能平和些，齊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慢慢釋懷了。
去年聽說卓楊揍了馬特拉齊一頓，齊祖專程打電話過來求證後，開心了兩天便徹底將這一過節拋去了塵埃之中，再也不當回事，正兒八經走上了‘玄宗’的育成之路。
齊達內和卓楊就像聊天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當着八萬擁躉的面扯起了閒淡，偶爾也互相砸掛幾句，聽起來像是在說相聲。
齊祖沒有出口成章他著名的‘小母牛’系列段子，八萬人衆目睽睽，他還是得要點臉。
他也想作爲一個傳承者，叮囑卓楊爲皇馬把第十座歐冠捧回來，因爲他給皇馬贏得了第九座。但想了想，齊祖沒有張口。
過去了那麼久，九座還是九座，齊祖怕說出來寒磣了皇家馬德里，他是個體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