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美人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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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吳倩如,礙於上輩子的認識,徐錦瑟剛開始並不是很是喜歡汲汲營營的吳倩如,跟她交好也只是秉着多一棵大樹好乘涼的念頭,不過深入瞭解以後,才覺得吳倩如深沉的心機下,也不過是個會玩會鬧會任性的小姑娘罷了,也許會工於心計,不過對於她真正認可的朋友還是真心以待的,這也算是吳倩如的一大優點了。

也許是尚年幼,此刻的吳倩如並沒有上輩子認識時的雷厲風行,模樣雖然也俏麗,卻也沒有她上輩子真正認識時的豔冠羣芳,她想,武威侯能夠這樣死心塌地的愛着吳倩如,除了她的花容月貌之外,只怕更多的是愛她的天真爽朗。

徐錦瑟搖了搖頭,暗道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重生以來,變得汲汲營營的反倒是她,心思也變重了,幾乎都是以利益爲前提,她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比之上輩子的蘇氏與李晟他們有何區別。

徐錦瑟心中苦笑,真是春困冬眠,天氣一好,她倒先學會傷秋悲冬了。

情緒也不過是一時心潮而來,過了,徐錦瑟還是那個徐錦瑟,她做不回上輩子的那個徐錦瑟,也不想回到上輩子的那個徐錦瑟,上輩子的她確實很善良,也很溫柔體貼,可是終頭來卻落得個衆叛親離的下場,這輩子……

徐錦瑟只知道她要變強,儘管這樣會變得不復當初也在所難免。

看着奩鏡中倒映出的自己,徐錦瑟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皮膚仍舊是光滑白嫩,可是她卻再也不能從如今稚嫩的臉上找到當初的青澀。

“小姐,在想什麼呢?與吳小姐邀約的時間快到了,在不赴約就要遲到了。”

斂眉低首,徐錦瑟輕笑:“沒什麼。嬤嬤,我們走吧。”

站起身,徐錦瑟不再遲疑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當太陽溫煦的曙光斜照在她的身上時,徐錦瑟釋然的一笑,她就是她,不求富貴榮華,不求鳳臨天下,只求能憑藉自己的智慧爲自己謀得一己棲身之地,不再受人欺凌,不再衆叛親離,不再飭食孤寂之苦,不再重嘗白綾絞殺之痛。

上輩子所有的悲傷疼痛,她都不想重蹈覆轍,所以,她要變強,變得別人都不再輕易忽略她的存在。

徐錦瑟踩着點來到與吳倩如邀約的地點——鳳悅樓。

鳳悅樓是京都盛名在外的酒樓,佔地面積也是整個京城當中最大的酒樓之一,其實這鳳悅樓是當今大皇子的大手筆之一,不過皇家之子改來從商,正所謂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低賤的,一個大皇子來從商說出去只會丟了皇家的臉面,所以大家只知這鳳悅樓的背後主人是來頭不小的一個人,不過大家再怎麼猜也不會猜到是系出皇家之人,不過這鳳悅樓初初開張之際引來了很多人的翹首盼望,一個月之久都是別人的飯後談資,大家都在猜這酒樓的主人到底系出何方神聖,竟然能把它搞得如此之大,也如此之風光。

說到鳳悅樓,其實徐錦瑟對它是最瞭解的,這酒樓確實是大皇子當日一時興起開的,當初所有認識大皇子的都不看好他開酒樓,大家嬉笑怒罵間都以爲大皇子不過是紈絝子弟想要玩上一把而已,所以沒有人會在意,豈料一年一年累積下來,這鳳悅樓不倒反倒吸引了很多人的主意,聲名不僅在京都傳播,江浙一帶也是有所耳聞,不知不覺間大家都對那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大皇子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士農工商,儘管大皇子有經商的頭腦,卻無意朝政之事,表面的吊兒郎當,尋花問柳也不過是爲了掩飾他那驚世才華,久而久之,也被當今的聖上所厭煩,棄之一旁,不聞不問。

對於大皇子李密,徐錦瑟嫁入皇家也曾有過數面之緣,他是個風華絕代的男子,超凡脫俗的氣質,驚世的才華,微挑的眉梢勾勒一雙迷人妖魅的桃花眼,舉手投足間彰顯妖魅的本色。

李密不僅有一張好皮囊,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寫了一手的好字,七步能作詩,十步能寫詞,揮灑自如,揮斥方遒,滿腹才華,更有驚世之道,如果不是他無意皇位之爭,一直裝作風流多情,流連花叢之地,只怕上輩子的帝王之位最後花落誰手還不一定。

正因爲他的才華,當年的李晟登上帝位之後最忌諱的也是李密,不擇手段,機關算盡,最後密謀,圖得李密與外國勾搭,判了一個叛國之罪,衆目睽睽之下斬首示衆,李密也是祁朝歷代以來被斬首示衆的唯一一位皇子,下場無不悽慘。

一想到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一朝身首異處,拋屍荒野,去除皇譜,貶爲庶人,生前享盡榮華富貴,死後卻是身無所依。

徐錦瑟不由得心一疼,李密的下場也就是她日後的下場,同病相憐,衆叛親離,無依無靠。

“徐姐姐,你可來了。”

一聲熱情中略帶着一點女子嬌氣的聲音喚回了徐錦瑟的魂遊天外。

徐錦瑟循聲望去,只見身穿一襲淡紫色長裙的吳倩如娉婷嫋娜,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徐錦瑟也笑了一下,迎了上去。

“徐姐姐,你今天很美。”挽着徐錦瑟的手臂,吳倩如甜美的讚美道。

吳倩如說的也不是恭維的話,而是自發內心的讚美。徐錦瑟本來長得就不賴,正所謂臉蛋美靠三分,打扮加七分,一個原本頗有姿色的女子在加上巧奪天工的打扮就可以攝人心魄,而此刻的徐錦瑟就是如此,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在《莊子.齊物論》中有說到: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而徐姐姐勝比這毛嬙、麗姬,真真是沉魚落雁,美不勝收。”

徐錦瑟儼然淺笑,親暱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瞧瞧這小嘴巴多甜,可把我說的天花亂墜了,要不是熟悉我自個,都覺得我自己是天仙下凡了,還好沒被你幾句話給說的暈頭轉向,要不然自視甚高可如何是好了。”

吳倩如撅嘴,小女兒心態:“徐姐姐,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徐錦瑟臉上的笑容一窒,臉上微苦,就是這張還算美的臉蛋,最後卻成了政治利益的犧牲品,不僅衆叛親離,還死無居所,悽楚寂寞百般嚐遍。

“徐姐姐,你怎麼了?”

徐錦瑟搖搖頭,輕道:“無事。我只是在想在你的面前,我可不敢自稱絕色天香,你這樣的才叫做傾城傾國。”

吳倩如長得確實是不錯,要不然日後也不會憑着過人的容貌與才學把武威侯迷得神魂顛倒,伉儷情深,一生一世一雙人。

吳倩如笑顏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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