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錦緞賜予音雲之後,當夜的晚上就傳來了音雲一聲淒厲的叫聲,等到院中的奴僕趕去一看卻發現音雲穿着那身淡紫色的錦緞躺在牀上,臉上滿是紅紅點點的褶子,乍然看去有點嚇人。
徐錦瑟聞訊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說道:“給她請一個大夫看一下,這件事不要驚動別的院的人,知道的叫他們閉口,若是明天這件事傳了出去,唯你們是問。”
緹西遲疑的看了徐錦瑟一眼,不過還是乖乖地應聲而去。
“小姐,這事……”李嬤嬤湊到徐錦瑟的面前,欲言又止。
徐錦瑟滿不在乎的坐在牀榻邊,冷笑道:“不過是蘇氏的一個小把戲罷了。”
李嬤嬤眼眸一凜,低聲道:“小姐的意思是那些被送來的錦緞裡被人做了手腳?”
李嬤嬤想蘇氏不至於那般的蠢吧?如果這邊出了什麼事,別人鐵定一門心思的都會猜到蘇氏的身上,這樣愚不可及,破綻百出的小把戲蘇氏不至於會做纔是。
徐錦瑟嘴角勾了勾,嫣然淺笑道:“就算這事不是蘇氏做的,但她有一個恨我入骨的女兒,只怕這種事是做的出來的。”
李嬤嬤點點頭,神色凝重。
“好了嬤嬤,夜色也深了,我想睡了。”
“瞧老奴這腦袋,一勁的想事情倒把小姐要就寢這事給忘了。”李嬤嬤拍了拍腦袋,也不再糾結錦緞一事,只是輕手輕腳的伺候徐錦瑟就寢,一邊說道,“小姐,老奴就侯在門外,小姐若是起夜或是需要點什麼叫一聲便是了。”
徐錦瑟眨了眨眼,李嬤嬤見狀不由得笑笑,這樣嬌俏調皮的一面,李嬤嬤很久沒有見過了,心裡多少有些懷念。
翌日的清晨,徐錦瑟早早的醒來,不過在牀上賴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光着腳丫子愜意的踩在木板上,門外也適時的響起了敲門聲。響了三下,李嬤嬤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起了嗎?”
徐錦瑟轉身穿上了鞋子,說道:“嬤嬤,進來吧。”
李嬤嬤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兩名手捧盥具的婢女。
“小姐,擦個臉吧,早膳老奴已經給你備好了。”李嬤嬤指揮那兩名婢女把盥具擱在桌上,朝徐錦瑟說道。
徐錦瑟漱了漱口,接過李嬤嬤遞來的面巾隨意的擦了擦,淨了淨手,在兩名婢女的伺候下穿衣打扮整齊,對鏡化妝,腮紅輕點,不一會兒,鏡中就出現了一個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清新美人兒。
剛用完早膳,便有紅綃那邊的人來說紅綃請她過去一趟,徐錦瑟挑了挑眉,也沒有問其緣由,只是點點頭,說過一會兒再過去。
紅綃的院子叫瀟湘院,徐錦瑟剛到門口,就聞裡面傳來陣陣嬌盈盈的笑聲。
許是有人通報,不大一會兒就見紅綃婀娜多姿的走了出來,仍是一身炫目耀眼的紅,看着走向自己的紅綃,徐錦瑟腦子裡閃現了《詩.衛風.碩人》的一句詩: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臻首峨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紅綃抓着徐錦瑟的手,微涼的觸感透過肌膚傳到了徐錦瑟的手掌心:“大小姐,你可來了。”
徐錦瑟看着她,朱脣輕啓,吐氣如蘭:“一大早的叫我過來可是有事?”
紅綃微微一愣,嬌笑道:“大小姐,你還是這麼的不解風情。”
徐錦瑟抽出手,直接越過紅綃走進了院子。
紅綃嬌笑一聲,亦步亦趨的趕上徐錦瑟,笑道:“不過是見日子無聊了就召集府中的姐姐妹妹過來坐一下,一來大家聊聊天可以解解悶,二來嘛大家也互相認識一下,促進促進感情。”
徐錦瑟珠眸裡一絲情緒的波瀾皆無,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與姨娘們促進感情,叫我來作甚?”
紅綃輕佻的在她臉上颳了一下,鶯鶯笑道:“本來閒得發慌想叫大家過來坐坐,就像在青樓的時候姐姐妹妹有空的時候也會坐在一塊閒閒聊磕,說說葷段子什麼的,怎麼知道這府中的女子竟是如此的庸俗,開口閉口的皆是我又買了一根上好的金簪子,或者就是老爺昨兒個到我的院子去了,聽得我煩不勝煩,要我看就大小姐最入得我的眼,人安安靜靜的恬淡可人,可是看待問題卻能一陣見血。”
徐錦瑟掃了她一眼,說道:“你把我當成擋箭牌我是不介意,但是你要是敢把花花腸子用在我身上,我不介意增加你這麼一個敵人。”
紅綃舉起雙手,嬌笑道:“我哪敢啊!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她又不是不要命了,敢挑戰那人在意的女人。
徐錦瑟挑挑眉,嘴角微微一勾,心情還算愉悅。
她其實不討厭紅綃,紅綃生得美是不假,不過在她面前像是率性而爲不似作假,所以她纔會一再的放縱紅綃在她身邊出出入入的。
“對了,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紅綃突然開口說道。
徐錦瑟停下步子,疑惑的看着她。
“這個給你。”紅綃輕柔的開了口,薄脣一開一合,手中靜靜地躺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
“這是……”徐錦瑟有些迷茫的看着紅綃。
“雙心佩。”紅綃說道,一邊強塞進了徐錦瑟的手裡。
那是一塊由兩顆心合成的一塊玉佩,徐錦瑟舉起手一看,不由得一驚,玉佩的紋理上雕刻着細細的龍的象徵,雖然很細但仔細一看仍能瞧得出來,而且玉佩白的晶瑩,厚而純粹,玉質更是清澈清涼,細細的撫摸光滑而細膩,掌心感受到一陣的清涼,非常的舒服。
徐錦瑟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物,而且與皇家脫不了干係。
“這是你的?”徐錦瑟疑惑的問道。她不相信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會有這麼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物,除非紅綃不是一個普通人,而且與皇家有一定的聯繫。
紅綃眼神閃爍着一下,笑的有些僵硬:“小時候我未被賣進青樓的時候一位大哥哥所贈,說是贈予我的離別禮物,我信以爲真也就收下了,現在見你與我投緣便轉贈予你,不過你可不許嫌我這塊廉價的玉佩,要不然我可不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