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清新,一夜無夢。
翌日,徐錦瑟準時的醒了過來,李嬤嬤也早已侯在門外,聽見徐錦瑟在裡面的喊聲後李嬤嬤推門進了去,走到徐錦瑟的面前,恭敬的問道:“小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徐錦瑟搖搖頭,道:“養成了習慣,睡不着了。”
李嬤嬤吩咐端水拿帕的丫鬟把盥洗的用具擱在桌子上,對徐錦瑟說道:“小姐,現在要漱口嗎?”
徐錦瑟走了過去,接過李嬤嬤遞來的杯子漱了一下口,然後拿乾淨的帕子淨了手。
坐在奩鏡前,兩名婢女上前替徐錦瑟梳妝打扮,放下徐錦瑟的青絲,長髮及腰,白皙的臉頰未施一絲的脂粉。
打扮完後,李嬤嬤又着人端上早已準備好的早膳,徐錦瑟坐在椅子上看着精心準備的早膳蹙了蹙眉,轉頭對李嬤嬤說道:“嬤嬤,把這些給我端下去,給我準備一些鹹菜和白粥就可以了,突然很懷念那些。”
“可那些……”李嬤嬤遲疑了一下。
“嬤嬤,偶爾吃一下沒什麼事的而且開胃,更何況我在別院的時候想吃這些也是奢侈,在府中天天山珍海味的也是挺膩味的,嬤嬤就從了我這一次,讓我吃一下鹹菜白粥吧。”
“好吧。”李嬤嬤妥協的說道。
李嬤嬤告辭之後親身到廚房去給徐錦瑟準備這些鹹菜白粥,這些在尋常人家裡經常吃到的飯菜在徐府裡卻是不常見到,甚至可以說府中的主子是連看都不看一下的,認爲這是豬狗都不吃的東西。
徐錦瑟在府中的地位僅是不同往日,有了朱氏當靠山,不管是飲食還是住行方面都是水漲船高,都是經過莫嬤嬤等僕婦的嚴格審查了才能被徐錦瑟進食,大戶人家規矩繁雜,是而用個膳都不是很方便,一大家子一塊用膳更是規矩多,不過因爲朱氏常年宿居在院中吃齋唸佛,所以徐府纔不強加大家都聚在一塊用。
李嬤嬤動作很快,不下半刻鐘的時間就已經把徐錦瑟要求的白粥鹹菜這些給準備好了,又深怕徐錦瑟吃這些沒有營養還特意的煮了兩個雞蛋在配上一小碟的肉片,徐錦瑟看着李嬤嬤準備的這些東西滿意一笑,胃口大開的吃了兩大碗的白粥。
算算她已經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碰這些東西了,一來是朱氏特意勒令莫嬤嬤給她準備好的食物吃,二來也是李嬤嬤看管所致,只要她想吃的時候李嬤嬤與莫嬤嬤兩人就會站出來也不講大道理,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兩尊她向來尊重的大佛,徐錦瑟就沒來由的妥協了。
用完了早膳,徐錦瑟漱了漱口才剛擦乾淨嘴脣便聽緹西走到她身邊說道:“小姐,老爺身邊的小廝來了。”
徐錦瑟挑挑眉,輕道:“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緹西搖搖頭,道:“奴婢不知。”
徐錦瑟站起身,說道:“走吧,去看看父親是不是又有什麼吩咐了?”
來到會客廳,那小廝眼尖的迎了上來,嘴甜的彎腰行禮道:“小的給大小姐請安,大小姐青春永駐!”
徐錦瑟也是客氣的點點頭,走到椅子上坐下,笑道:“父親派你來可是有事?”
那小廝小步跑上前,諂媚的笑道:“大小姐,禮親王與世子蒞臨本府,正在大廳裡與老爺商談,老爺命小的來請大小姐到那去。”
徐錦瑟疑惑的蹙了蹙眉,道:“父親可說叫我去那有事嗎?”
畢竟她是內院女眷,禮親王父子蒞臨再怎麼說也不會把她叫過去,這一點纔是令徐錦瑟鬱悶的地方,完全不清楚徐霽葫蘆裡到底買的是什麼藥。
小廝搖搖頭,笑道:“這小的哪裡清楚啊,小的就只是個傳話的,大小姐若是想知道親身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徐錦瑟臻首輕點,道:“我知道了!這樣吧你先下去,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好喲,小的先下去覆命了,還有小的來這的時候老爺特意囑咐了小的,叫小的告訴小姐您一會過去的時候打扮的漂亮一點,省得失了徐府的臉面,老爺還說大小姐一向識大體,懂得知難而退。”
說完,小廝一溜煙的跑了。
站在原地,徐錦瑟一直思量這句話好久,她怎麼也理不清徐霽說這句話的含義到底是什麼。
“小姐,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湊到徐錦瑟跟前,李嬤嬤小聲的說道。
“不知!”徐錦瑟搖搖頭,淡淡的說道。
她確實是不知道,她明顯的感覺到這些日子徐霽對她態度的改變,看她的眼神總是若有所思,甚至有一次叫她到書房裡說是商談,可是等她到書房的時候卻只是問了她一些日常的生活狀態,甚至還破天荒的問她飲食習慣有沒有習慣,這一點讓她受寵若驚的同時,也疑心着徐霽這樣子做的目的。
“小姐,會不會……”李嬤嬤欲言又止。
“恩?”徐錦瑟側眸,疑惑的看向李嬤嬤。
“小姐,前幾天那李世子誤闖進了後宅內院,偶遇了小姐您,今日就與禮親王兩人登門拜訪,而小姐也到了試婚的年齡,又是徐府的嫡親嫡女,身份地位配之禮親王世子也是極合的,會不會……”李嬤嬤一股腦的把她猜測的給說出口。
徐錦瑟心裡顫抖了一下,她怎麼想也不會把念頭轉到那去,畢竟那李灃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又年輕有爲,雖然年紀尚輕可怎麼說也是皇族中人,以後若是不出什麼意外勢必會世襲了禮親王之位,仕途一片坦蕩,像李灃那樣的天之驕子怎麼說也是見過美女無數,對她這樣子的女子也不會一下子就會有好感的,故而徐錦瑟從來就沒有把念頭打到李灃的身上。
何況經歷了上輩子李晟的背叛,徐錦瑟打從心底對大婚有一種抗拒感,自認爲男人皆不可信,即使現在對她山盟海誓說非她莫屬,到了大婚之後男人仍舊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坐享齊人之福,沒有一個男人的話是可以相信的,所以這一輩子徐錦瑟就沒有想過要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之下,仰望着男人的臉色過活。
她要找的是一個可以與她齊肩,尊重她的男人,如果這輩子找不到這樣一個男人,她寧願不交付這一顆在上輩子已經被傷的傷痕累累的心。
她可以嫁人,可以爲夫君張羅好後宅,但絕對不會傻傻地去錯付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