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馥香撅嘴,神情睥睨,不屑的說道:“不過是個沒親孃養,沒外家扶持的孤女罷了,就算有老夫人疼護着又如何?徐府再怎麼說還是姑姑在做主,而且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這些當子女的婚事最後都是由姑姑在做主,徐錦瑟她不是橫嗎?只要姑姑到時候給她相一門表裡好,內裡不知多骯髒的親事給她,她能有什麼說的?難道還逃婚不成?在這婚事一事上還不是任由姑姑揉圓捏扁。”
徐雅芙兀做憂愁的嘆了口氣,道:“表妹是有所不知,老夫人可是早早的就發下話來了,說是徐錦瑟那小賤人的婚事不要母親插手,她親自來幫小賤人挑選,所以饒是母親想在她的婚事上動手腳也無能爲力。”
蘇馥香不屑的哼了哼,道:“瞧你傻的,老夫人雖是府中身份最尊貴的,可你想啊老夫人不掌事多少年了?雖說在府中能說得上,可是京城的貴圈風雲變化,老夫人又久未與圈中的貴婦人有聯絡,她能知道京城中哪家的家世好,哪家的公子人品好,所以說若是老夫人插手的話沒準就給徐錦瑟許配一門極差的婚事,到時候徐錦瑟一嫁過去沒準還抱怨老夫人的故做好人呢,白白的斷了她的好姻緣。”
徐雅芙睇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瞧你說的輕鬆,若是這樣我與母親還至於憂愁成這樣嗎?老夫人雖然是不掌勢多年了,可說到底她的餘威還在,又是當今聖上親自賜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年輕時是她一手把徐府撐起來的,結識了當時候京圈中的很多貴婦人,如今也與她一樣的年紀,若是她想,她還是有些手段的,老夫人雖然也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眼睛可毒着呢,若是她想插手徐錦瑟的婚事,只怕會替徐錦瑟尋到一門好的親事,屆時比我們府中的任何一位千金都要風光的大嫁呢,老夫人可有很多私房錢呢,再加上徐錦瑟那賤娘留下的嫁妝都被老夫人尋了個由頭警告母親不得動用了,只怕徐錦瑟屆時比誰都要風光,這纔是我最不忿的,明明我纔是府中的正經嫡女,有爹有娘又有外家扶持着,憑什麼一個有娘生沒爹養的處處壓我一頭?”
蘇馥香也是恨得牙癢癢,忿道:“表姐說得對,要我說徐錦瑟這人我們還是早點想辦法除去才成,要不然留下來鐵定是個禍害。”
“表妹可有辦法?”
蘇馥香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女子最重的便是閨譽和容貌,徐錦瑟不是自詡美貌嗎?我們把她的臉毀了我看她還拿什麼來囂張。”
說到容貌又是徐雅芙的一大痛,只見她臉色不虞的問道:“表妹說的何嘗不是,你看我如今被毀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受盡了冷眼,雖說有表哥給我送來的膏藥敷着也略有了好轉,可到底不能一蹴而就,現在府中很多人都在背地裡議論着我算是毀了,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也因這張臉爹爹對我們母女兩個也沒有了以前的好臉色,以前有張好看的臉蛋時爹爹對我們母女兩個還算好臉色,對我也算是有求必應,可自從臉蛋被毀之後爹爹就像變了個人,好在表哥是個爭氣的從西域凱旋迴歸重得聖上的重用,爹爹方對我與母親又有了好臉色,只是爹爹如今手上就只有徐錦瑟這一副好棋子,膝下的女兒還未長大,本來我的容貌還可以與她拼上一拼的豈料出了這檔子事,爹爹與祖母怕是心中早已棄了我,徐錦瑟一人獨大,我和母親想要給她一點氣受,奈何人家有爹爹和祖母兩人護着,母親再有能耐也拗不過爹爹和祖母這兩棵大樹啊。”
蘇馥香也是一陣沉默,道:“原先聽到表姐臉被毀的時候我也是一陣心急,不過當時候我在城外的一座尼庵裡陪着夫人吃齋唸佛爲蘇府闔府上下求個平安,就算心急也不能一下子就趕回來,這求平安就住了差不多一個月,這不一回來就接到了你的來信,才知道你在府中過的也不是太如意,早知道當初姑姑就不該把那小賤人給接回府了,平白的給姑姑和表姐兩人添堵。”
徐雅芙垂眸,掩住了眼眸裡涌起的情緒。
“不過表姐也無需擔心,哥哥可是說他定有一天會爲表姐報仇的,表姐也知道哥哥對你可算是極好的,連我這個做妹妹的都要嫉妒了。”蘇馥香說道。
徐雅芙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倦怠。
“表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豈會因爲一個小賤人而煩成了這樣?”蘇馥香顰着黛眉,有些疑惑的說道。
徐雅芙的性子她還是很瞭解的,因着蘇氏的寵愛,因着宰相嫡女的身份,徐雅芙一直都是囂張而跋扈的,心腸更是狠,望不可能因爲一個無孃親扶持的嫡女都暗自神傷纔是。
蘇馥香也知道徐雅芙不是任由人打了一巴掌還能忍氣吞聲對那人笑臉迎人的人,可是今日在飯桌之上竟然能低下她那顆向來高高在上的頭顱向徐錦瑟道歉這也是蘇馥香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是蘇馥香猶疑的地方,她還在想難道短短的時間內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性子?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馥香覺得徐雅芙的性子沒有容易改變纔是。
徐雅芙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表妹是有所不知,徐錦瑟如今被爹爹重視,被祖母疼護着,我與母親在這府中算是如履薄冰了,就拿今日道歉一事來說,表妹以爲我願意?我是萬般的不願意,而且我的性子表妹是知道的,從小極爲的心高氣傲,從來都是我責罰別人,何時輪到我給別人道歉啊,可是現在情勢比人強,人家有爹爹有祖母護着我能怎麼辦?我是被爹爹威脅了纔不得已的跟徐錦瑟道歉的,這份屈辱可把我給毆死了,我恨不得把徐錦瑟給殺了,可說到底爹爹這心不在我和母親這邊了,不管我和母親做什麼都很難博得父親的喜愛。”
蘇馥香挑眉,不以爲然的說道:“表姐,你何至於說這些喪氣的話,我們蘇府如今也得了聖上的青睞,孃家的背景硬了,姑姑在徐府的腰板子也更硬了,我想姑丈也不是個傻的,若想他的地位更穩固必然會籠絡表哥的,而想要籠絡表哥必然會對姑姑和表姐你好的,不過表姐近些日子也要好好地管管自己的脾氣,少惹姑丈生氣了。”
徐雅芙哼了哼,道:“難道我這脾氣還不算隱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