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御醫聯袂的替朱氏診了脈,又嘰嘰咕咕的討論了一番最後得出了結論纔出屋,徐霽等人已經移到了屋外侯着,而得了消息早就趕到的李密也站在外面,那六名御醫一出屋外一看到李密也在場紛紛惶恐的跪倒在地恭敬的行禮道:“下官等參見二皇子,二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密擡了擡手,說道:“起來吧,不必多禮。”
“陳太醫,家母情況如何了?”徐霽急切的開口問道。
陳太醫拱了拱手道:“回相爺,經下官等六人的診脈商討,下官等一致研討出了對付老夫人這病的良藥,只要老夫人這次醒來吃藥,慢慢地調養假以時日就會痊癒的,剛剛下官冒昧的說老夫人有生命危險這些話實在有些誇大的嫌疑,老夫人雖說邪風入體不過好在沒有傷及到根本,所以好好地修養便可痊癒的,下官等會每日過來一瞧直到老夫人痊癒爲止。”
徐霽鬆了口氣,囑咐徐府的管家把人帶下去好生地招待着,不管給六位御醫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膳還準備了一筆豐厚的賞銀,六名御醫虛虛的推脫了一下便收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徐府。
“父親,女兒能進去看看祖母嗎?”徐錦瑟看着徐霽,眼神懇切的問道。
“去吧。”礙於李密在場,徐霽倒是很客氣的說道。
徐霽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其中的端倪來了,他算是知道這向來風流不羈的二皇子多半是爲了他的大女兒徐錦瑟來的,徐霽這心一半覺得得意一半又覺得頭疼,畢竟他的大女兒同時被兩個身份都比他尊貴的男人惦記着,他得罪任何一個都不好。
徐霽可不會傻到去裝傻充愣的不知道禮親王唯一的嫡子李灃對他大女兒起了那麼點心思,上一次父子兩個都親自上門來求了,雖然李密的突然插入並沒有把話給說滿,可是這些日子下朝之後禮親王都會在他旁邊旁敲側擊的說他兒子的好話,這樣子他還能裝傻充愣的話只怕最後唯有得罪禮親王了。
徐霽不想得罪禮親王,可他也知道二皇子李密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向來追求自由不喜受束縛,犯渾起來連當今聖上都不放在眼裡,若是被他知道他有意的把他的大女兒許配給禮親王世子,只怕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他這相爺也算是當到頭了。
從來不屑蒞臨他這宰相府的二皇子,一碰到他大女兒的事便儼然天神一般的降臨,只怕對他大女兒的情分也是不淺的。
思前想後,徐霽纔會覺得頭疼,禮親王,二皇子這兩人他都不想得罪,一直想裝傻充愣可這兩人絕對不會允許他裝傻充愣的。
徐霽能穩當的當着宰相一職是因爲他向來拎得清,不攙和任何一位皇子的謀劃,一心以皇帝爲中心,一心只爲皇帝辦事,只忠心皇帝一人,所以當今聖上纔會若此的倚重他,如若他暗中依附了任何一位皇子,只怕當今聖上早已忌憚他了。
徐錦瑟得了允諾,下意識的看了李密一眼,溫柔一笑方舉步走進了屋內。
越過簾子,徐錦瑟走到牀前,低頭看着臉色十分蒼白,雙眸緊閉沒有一絲甦醒跡象的朱氏,眼圈不由得一紅落下淚來。
這樣子蒼白的朱氏不由得讓徐錦瑟想到了上輩子瀕臨死亡的朱氏,她侍疾在旁一羹一勺的喂朱氏吃藥,喂朱氏吃飯,那一年的朱氏病入膏肓整個人消瘦的可以,臉上皺紋溝橫交錯,一雙原本精銳的眼睛變得渾濁不堪,呼吸也是極爲的薄弱,即使好湯好藥的灌着可是卻沒有讓朱氏好一點反而身體變得越發的虛弱,直到最後朱氏是昏迷的時候比醒的時候多,最後在一個深夜裡去了,享年六十八歲。
坐在牀沿邊,徐錦瑟執着朱氏的手,柔柔的說道:“祖母,是錦瑟不好,錦瑟不該因爲自己被人下了藥就着人去告知你一聲,你也不會因爲擔心錦瑟而匆匆的趕來也不會受此劫難,是錦瑟任性了,祖母你醒醒好不好?”
雖然從御醫口中得知朱氏沒有生命大礙,可是沒有親眼看到朱氏醒來徐錦瑟到底不放心,一顆心提的高高的放也放不下。
“祖母,自錦瑟入府以來皆害的祖母老是擔憂一刻都不得安寧,錦瑟這心裡一直愧疚着,今日看您閉着眼臉色蒼白的躺着,錦瑟這心就猶如萬蟻啃咬而過疼的厲害,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錦瑟欠的最多的都是您,錦瑟雖然沒有見過親生母親,可是祖母您用您的愛讓錦瑟品嚐到了唯一的親情,錦瑟打從心底感激着您,可對您也是心存愧疚的,祖母,你醒來罵罵錦瑟吧,不要睡了好不好?”
朱氏自然是一點反應皆無。
徐錦瑟嘆了口氣,第一次有了一種無能爲力的疲乏感。
自重生以來,徐錦瑟以爲她已經變得強大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她,可是昨日的遭人暗算下藥,今日的朱氏出事陷入昏迷這都深深地衝擊着徐錦瑟重生以後塑造起來強大的堡壘,讓徐錦瑟一瞬間有那麼一瞬的迷茫,原來即使她重生了也不是萬能的,也有她所不能掌控的事情發生,如果昨日不是李密的及時出現,只怕今日她早已聲名敗裂,從高高地徐府嫡出大小姐跌落至浪蕩沒節操的浪女,雲泥之別,她最後變得什麼都不是。
連續被這兩件事打擊着,就在剛剛趕來的路上她甚至還懷疑這次上蒼賜予她的一次重生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是她的自負低估了蘇氏母女兩個的智商纔會遭此一擊,纔會讓朱氏也陷入了危險之中。
徐錦瑟對朱氏存着濃濃地愧疚,以至她對蘇氏母女恨之入骨,她一再的忍讓卻換來了蘇氏等人的步步緊逼,若是她還再這般的忍讓只怕最後她也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所以這一次,徐錦瑟絕不會再姑息養奸,她會讓蘇氏母女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