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只有寥寥幾家未睡的屋裡透出零星的燭火,跑出了黑雲的月亮高高的掛在蒼穹之上,盈盈的月光斜照下來。
蕭風在無人的街道四肢歡快的奔騰着,有節奏的傳出“得得”的聲音。
李密勒着繮繩停在了城門口,掏出身上的令牌給守門的將士一看,那守門的小將一驚跪倒在地,行禮道:“小的參見二皇子,二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吧。”李密說道,“把門給本皇子開開,本皇子需要出城門一趟。”
“是。”那小將起身小跑步的跑去親自開了門。
城門一開,李密攢動着繮繩,道:“蕭風,走!”
蕭風猶如一支離弦的箭飛奔了出去。
李密架着馬停在了一片寬廣的草地上,離他們位置不遠的地方佇立着一座綿延高聳的山峰,在夜色的籠罩之下儼然一隻趴窩而睡的駱駝。
“這是駱駝山,因其長得像一隻趴窩的駱駝故而被先人取名爲駱駝山。”李密指着它,說道。
徐錦瑟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密。
從她的眼神裡李密彷彿讀懂了她眼裡的疑惑,笑着說道:“走,我帶你去感受一下身臨其境的感覺。”
說完,也不待徐錦瑟有點反應便自作主張的牽起她的柔荑向那駱駝峰走去。
“二皇子,我們這是要爬山?”望着十數丈高的山峰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這樣高的山峰莫說是爬上去了,看着都覺得膽寒。
李密淡笑,調侃了一句:“怎麼,怕了?”
徐錦瑟掙脫了一下想抽出她的手,不料李密握的太緊抽不出來,她只好說道:“二皇子,能否把手鬆鬆,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這樣於禮不合。”
李密只是看了她一眼,倒是依言的鬆開手,徐錦瑟這還沒有鬆口氣便又被李密攬緊腰縱身一躍飛至半山腰,落腳在一塊石頭上才放下徐錦瑟。
“二皇子,這是……”徐錦瑟疑惑的掃視了四周,問道。
“走,跟我來。”李密再次牽起徐錦瑟的柔荑,撩開攀巖在壁上的雜草,出現的卻是一個剛好能容得了兩個人的洞穴。
牽着徐錦瑟的手,李密小心的走入了洞穴裡,一邊走一邊轉頭看着徐錦瑟的腳下小心的囑咐道:“小心腳下,別磕着腳了。”
初入洞穴有些窄剛剛好能容得了他們兩人的身影,越往內越寬,蜿蜒綿長,行至差不多半刻鐘的時辰方到了出口。
一出洞穴,徐錦瑟便驚訝的看着猶如近在咫尺的美景。
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咫尺的天邊,繁星點綴在它的周邊,蒼穹之上亮而藍,那盈亮的月光溫潤的照在人的臉上透着一股溫暖之勁,那盈盈的亮光彷彿那普渡衆生慈悲爲懷的觀音菩薩身後散發出來的光芒。
徐錦瑟下意識的擡手觸摸着彷彿近在咫尺的蟾月,驚呼道:“好美!”
李密看着露出小孩子般笑容的徐錦瑟,眼裡深處的柔情儼然一舟小船承載不了過多的貨物就要溢出來似的,那一簇一簇深情的柔光能把人沉溺在其中不願爬出來。他的女人,有着世上最美麗的容貌,有着最美麗的一雙眼睛:如墨一般的漆黑,如月光一般的溫柔,一笑起來像一灣彎彎的月牙兒,那眼睛彷彿能說話一樣的透視着人心,是多麼的美麗,是多麼的動人心魄。
爲了這個笑容,李密他願意傾盡所有就只爲了這一刻的美好。
徐錦瑟轉過頭,眉眼還帶着笑,是那種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笑容:“二皇子,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的?”
“偶然經過看到的,喜歡嗎?”李密也是輕輕地笑着,問道。
徐錦瑟點點頭,真心實意的說道:“很漂亮。”
徐錦瑟不是個木頭人,她說過對她好的她是百倍敬之,對她不好的她會十倍還之,而且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她是個手指頭都數的出來,所以李密爲她默默地付出她一直謹記在心,饒是塊堅硬的石頭都捂熱了,何況是她這樣子知恩圖報的,對於李密,她沒有了最初的戒備,是打從心底把李密當成了朋友,如果有一天她必要嫁人的話,她倒寧願嫁給這個肯爲她付出的男人。
男人對女人好,從來就不是靠一張嘴巴說的,而是行動做出來的。
對於李密,徐錦瑟堅信他是個專情的,上一輩子李密直到去世都沒有娶過妻,甚至連府中一個侍妾都沒有,即使流連花叢也沒有傳出過他有負哪個花魁,這樣難得的好兒郎……
徐錦瑟暗自覺得好笑,她不知道她的心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般柔軟了。
徐錦瑟從懷裡掏出那塊紅綃當日送給她的雙心佩,舉到李密面前問道:“二皇子,這是你的吧?”當日看到玉佩上刻有皇族才該有的龍紋,徐錦瑟便猜到這塊玉佩不僅價值連城,而且還象徵着獨有的身份,現在看李密對她的態度,徐錦瑟不由大膽的開門見山。
李密也沒有特意的隱瞞,只是看着那塊伴他二十多年的玉佩笑道:“喜歡嗎?”這是他母妃在世的時候給他的生辰禮物,後來母妃去後他便一直留着權當一個想念,現在把他母妃留給他的生辰禮物給徐錦瑟也算是間接地表達了他的決心。
“二皇子,這玉佩太貴重了,臣女不能收!”徐錦瑟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密原本笑着的臉倏然的收住笑,有些失落的說道:“爲什麼?是嫌我的禮物不夠貴重嗎?”
徐錦瑟臻首輕搖,輕道:“正是因爲禮物太過於貴重臣女纔不能收。”
李密陰轉晴,笑道:“收下吧,權當我提早找它的女主人收留它罷了。”
徐錦瑟睇了他一眼,不知道什麼原因臉頰有些熱熱的,“二皇子不要尋臣女的玩笑了。”
“我從來不開別人的玩笑。”
徐錦瑟側過身,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怎麼樣纔好。
過了半晌,徐錦瑟說道:“二皇子,夜深了,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被人發現臣女並不在屋中只怕又是一陣風波。”
“好。”
兩人原路返回,出了洞穴之後李密攬過徐錦瑟的腰際縱身躍下了駱駝峰,躍上馬背,策馬奔騰回了城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徐錦瑟送回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