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小姐之舉簡直出乎了本殿下的意料之外,當真讓本殿下刮目相看。”李晟千緒百轉,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算是微笑的笑容來,破天荒的開口讚美道。
徐雅芙微微一楞,有些不敢相信會從李晟這裡聽到讚美她的話,不過徐雅芙也不是個笨蛋,她知道李晟對她態度的改變跟她臉蛋的完好有極大的關係。
徐雅芙剛要說話,李密輕佻的話卻先她一步傳來,李密的聲音帶着笑,可話裡的意思卻像是淬了毒藥一樣的毒,因爲瞬間打破了宴會上原本的歡樂:“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也值得大家讚不絕口的,本王倒覺得這琴藝拿出來簡直就是在獻醜,難聽不說,還一點內涵都沒有。”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顏色都變了,李密雖然在人前沒有個正型,可是對女人卻是極爲尊重的,言語上雖然有些輕佻可卻沒有做出侮辱女人的事情來,可是這次卻在大庭廣衆下給一個女子沒臉,而且這個女子還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而是徐府的嫡出二小姐,這二小姐按目前看來是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卻被李密說得如此不堪,只怕在明面上于徐相的面子也是過不去的。
徐雅芙臉色登時一白,不敢置信的擡眸看着這個一見傾心的男人,眼眶裡慢慢的蓄起了淚水,低聲呢喃道:“賢王爲何對臣女這樣?是臣女無意間得罪了您嗎?”
李密仍舊是漫不經心的笑着,良久纔開口道:“大家都知道我李密並沒有特意正對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覺得二小姐的琴藝也不過是泛泛而已,擔不得大家如此高的讚美,而且二小姐如此擅於彈奏箜篌只怕在家也練習了不少的時日吧。把全部的時間都花在這等琴藝上就爲了博取衆人的好感這與窯樓裡那些賣笑的女子有何不同?堂堂世家小姐不知思考反而花時間浪費在如何取悅別人的事情上,明知雪災一事還沒有完全過去不知憂國憂民,還敢大庭廣衆之下獻藝,你是想讓別人都覺得你比那秦淮樓上賣笑的女子還不如是不是?”
話一落,全場譁然。
大家都沒有料到李密會把話說得如此的難聽,畢竟一個世家小姐卻被比作那下賤的青樓賣身賣笑的女子,這話根本就是在侮辱人,侮辱一個還沒有議婚的閨閣小姐卻是是有些過分了。
坐在主位上的徐霽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礙於李密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好大聲的反駁,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而且李密當衆侮辱他的女兒不亞於是當衆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所以徐霽心裡是非常不悅的,不管徐雅芙這個女兒以前如何的不懂事,可到底還是他的骨肉。
徐霽站了起來,按着性子賠罪道:“小女不懂事,得罪了賢王,臣替她陪個不是,還望賢王看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的膽大妄爲。”雖然徐雅芙當中獻藝並沒有什麼錯,只是徐霽知道李密的脾氣,若不是徐雅芙得罪了他,他是不會隨意的開口當中侮辱一個女的。
李密柙了一口酒,笑道:“相爺嚴重了,二小姐琴藝確實不錯,不過本王見過更多琴藝爐火純青的,而且本王更喜歡閨閣小姐能夠安安靜靜的,別好奇心那麼的強,不過本王看二小姐的好勝心挺強的,本王看着就不喜歡,因爲就本王看來只有青樓那些女子纔會費盡心機的在客人面前展示才藝,所以本王若是把話說重了還請相爺不要介意,畢竟本王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就會說出來,雖然說話直了點,不過到底是本王不羈的性子,這一點是改不過來了纔會一而再的惹怒父皇。”
徐霽深深吐了口氣,到底是知道李密是什麼樣的性子,所以徐霽雖然心裡有些生氣不過到底沒有太多的往心裡去,只是僵硬的笑道:“小女不懂事,不過今日是小女的誕辰她也不過是想獻藝一首博大家一笑而已,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臣想賢王應該不會往心裡去纔是。”
“自然!”李密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是一如即讓的輕佻,不過話鋒卻是一轉,“本王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不過本王還是想奉勸一句,獻藝獻唱畢竟是青樓女子纔會做的事,她們爲了生計身不由己,本王想清白人家的女兒應該做不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來,所以二小姐日後還是少在大庭廣衆下做出如此廉恥的事來,畢竟二小姐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而是當今一朝之相的女兒,一舉一動皆在別人的注目之下,若是做出了什麼丟臉的事,丟的可不是二小姐一個人,而是整個徐府的臉面,這樣一來,徐相在朝堂上還如何服衆?”
李晟開了口,道:“二皇兄這話也太過嚴重了,不過是唱歌彈曲而已,怎麼算來也關係不到禮義廉恥。”
李密鳳眸一挑,笑道:“怎麼關係不到?好人家的女兒會如此心機深謀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大獻才藝?好人家的未婚女兒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獻唱《湘妃竹》?這人家還沒有定呢就學人家思春了,人家娥皇女英情繫舜帝,可二小姐一個閨閣女子知道什麼是情愛嗎?這樣公然的唱這些情情愛愛的曲子,不會讓人誤以爲二小姐其實是在思慕哪名男子?本王知道二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可作出這樣讓人以爲二小姐和某個男子其實私相授受的事那就不好了。”
話一落,徐雅芙的臉色更是白了兩分。
徐雅芙斂眉低首,委屈的說道:“二王爺,臣女沒有。”
李密又喝了口酒,漫不經心的說道:“本王也沒有說你有啊,只是想奉勸二小姐要自愛一點。”
其中兵部侍郎的公子看不過眼,站起身爲徐雅芙理論了一句:“我看二小姐這曲子也不過是借景言情而已,也沒有賢王說的那樣不堪,賢王也犯不著當衆給一個姑娘家如此的難堪吧。”
李密鳳眸又是一挑,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這麼說,你是在反駁本王說的話了?”
坐在一邊的兵部侍郎急的額頭都快冒汗了,趕緊伸手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攥着坐下來,低聲斥道:“你給我坐好。”然後又轉起身連忙的賠不是:“王爺,逆子不懂事,還請您別跟他一般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