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夋蹙起了好看的眉頭,眼眸深邃,眼裡凝聚的能量讓他看起來深不可遂。
夕月心下一顫,竟怕李夋出言拒絕,豈料李夋只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卻極爲的冷峻,看的夕月更是膽顫,一時也摸不清李夋到底是什麼態度。
李夋臉上的笑容更大,聲音壓的低低的:“你威脅我?”
夕月心裡慌慌的,忙搖頭道:“我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介意。”
李夋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也冷下了兩分:“記住,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我若看不上眼的女人,即使她送上了整個國家作爲嫁妝我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父皇雖一言九鼎,可我不喜歡的他也絕對不會逼我,這是他答應過我這個兒子的。”
夕月臉色一白,抓着他的手臂,有些低聲下氣道:“你別生氣,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若是不喜歡聽,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在一個名叫李夋的男人面前,夕月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嚴都消失殆盡,一丁點都不剩下。
李夋臉色稍霽,道:“回宮吧。”
“好。”夕月低聲應道。
兩人折身往皇宮方向走去,卻不料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六皇子,夕月公主。”
兩人轉頭一看,卻是款步而來的徐錦瑟和賢王李密。
按理說徐錦瑟被皇帝賜封爲樂安郡主,叫六皇子爲六皇兄也不爲過,只是徐錦瑟這名分到底是名義上的有點言不正名不順,二來徐錦瑟也不想跟皇家其他的皇子有過多的接觸,所以在稱呼上還是保留了原來的稱謂。
李夋和夕月迴轉身,見是李密和徐錦瑟他們,李夋臉上掛起了淡淡的笑容,朝李密點了點頭道:“二皇兄。”
夕月乖巧的福了福身,道:“夕月見過賢王。”
“公主不必多禮。”李密態度溫和道。
夕月乖乖地退到李夋的身邊。
徐錦瑟看着這樣子的夕月,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夕月,一個多麼驕傲的少女,卻爲了李夋斂去了多刺的棱角,掩藏了小任性,埋了火辣活潑的性子,只是想到夕月上輩子求而不得所做下那麼多的錯事,最後含恨回國卻身死異國他鄉,只怕就算死幽魂也會日日望着天朝的方向心有不甘,最後不得輪迴轉世吧。
“怎麼了?”李密側首擔心的問道。
徐錦瑟回過神來,臻首輕搖,淺笑道:“無事。”
四人互相寒暄了一番才各自告辭離去,徐錦瑟看着夕月兩人離去的背影,意有所指道:“兩人聽天造地設的,王爺,你覺得如何?”
李密握緊她的手,柔情蜜意道:“要說天造地設誰能比得上我們兩個,管誰如何,我這輩子就是認定你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你都是我李密唯一的娘子。”
徐錦瑟臉微紅,倒忘了剛剛的惆悵。
李密帶着徐錦瑟在街上逛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等到兩人流連忘返的出了一家首飾店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一刻了,身後的侍衛婢女手中拎滿了包裝精美的禮盒,李密看着日頭不算烈的太陽,笑道:“我們先去用膳,一會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徐錦瑟擡眸看他,眼眸含笑,問道:“什麼地方?”
李密難得調皮的眨了眨眼眸道:“秘密。”
徐錦瑟只是輕笑,心裡只覺得偎貼不已,這是上輩子的李晟從來沒有給過她的感覺。
華麗又不奢靡的花轎停在了鳳悅樓的大門前,李密撩開簾子下了馬車,伸手把隨後的徐錦瑟給抱了下來,兩人也不顧別人的目光徑自的往裡走,聽到消息的掌櫃和小二早已站在門口迎接,見兩人下了馬車立馬迎了上來:“王爺,大小姐,你們可來了。”
李密看了掌櫃一眼,道:“菜都準備好了?”
掌櫃弓着腰,恭敬回道:“回王爺,奴才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李密點了點頭,握着徐錦瑟的手在掌櫃等人的簇擁下進了鳳悅樓。
鳳悅樓是京城的大酒樓,自然是客朋滿座,一行數人一走進樓內立刻引來了在場衆人的矚目,不當說徐錦瑟和李密的容貌是多麼的出衆,就連跟隨的婢女侍衛容貌也是非常出挑的,而且見向來眼高於頂即便是達官貴人到來也難親自出面的掌櫃不但出面了還一副恭敬諂媚的模樣,衆人難免好奇,不由側目交頭接耳起來。
徐錦瑟和李密兀做不知,只是鎮定自若的在掌櫃的引領下走上樓,徐錦瑟原本的好心情在對上下樓的一對佳人的目光的時候有些受損,那對佳人不是近來心情不佳的徐雅芙和蘇青還能是誰。
因蘇氏的緣故,徐雅芙和徐錦瑟兩人之間的恩怨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徐雅芙覺得珍竺下毒一事被揭穿是徐錦瑟背後下的黑手,在加上沒有蘇氏在府中替她撐腰,徐雅芙這段時間在徐府的日子可以說是如履薄冰,府中的丫鬟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主精的很,眼看蘇氏被髮配到莊子上怕是難有回來的一日,伺候徐雅芙也就沒有那麼的盡心盡力了,而且現在府中最受寵的是徐錦瑟,爲了討徐錦瑟的歡心大家都有意無意的疏離了徐雅芙,照顧徐雅芙的下人丫鬟也不再那麼的戰戰兢兢,有時候還會有意的在徐雅芙亂嚼一下舌根,直把徐雅芙氣的半死卻又無可奈何,因下人的欺辱,徐雅芙心情甚是不佳,修書一封帶去給蘇青,蘇青看見信尋了一個由頭把徐雅芙帶了出來,徐雅芙在他面前大發了一頓牢騷。
蘇青朝李密拱了拱手,態度還算恭謹的低聲道:“臣見過賢王。”
徐雅芙憤恨嫉妒的目光在徐錦瑟和李密兩人身上梭巡着,她心心念唸的男人不僅對她不屑一顧,一再罔顧她的尊嚴羞辱她,可是卻對她怨恨的女人疼愛有加,甚至親自面聖讓其賜婚,徐雅芙覺得她恨得要命,憑什麼徐錦瑟那麼的好命?不過是個沒孃親的孤兒,外家早已衰敗搬離了京城,雖是宰相的親生嫡女可卻命比螻蟻賤,這樣多舛的命運應該自卑怯懦,跪在她和她的母親腳下諂媚乞討的活着,憑什麼把徐錦瑟接回府後非但不是這樣反而得到了祖母的疼愛,繼而得到了父親的高看,接着又得到皇帝的青睞封爲了公主,最後還被遊戲人間的賢王親自面聖請求賜婚,爲什麼所有的好運都被這個本該舔着她和她母親腳苟活的女人給搶去了,而她的母親卻被送到了莊子受苦,而她呢也有意無意的受到了府中那些下賤之人的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