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的頭七很快便來了,這一天很多京城裡的貴客都集聚在了徐府,大家紛紛地給蘇氏上了香,府中也請人吹起了哀樂,府中四處都籠罩在一片哀傷的氛圍當中。
經過了這幾天的洗禮,徐雅芙算是慢慢的接受了蘇氏突然驟逝的結果,臉上也沒有那麼多哀慼的表情,只是眼眶仍舊是紅紅的,每次有人給蘇氏上香她都會識禮得體的磕頭,惹得旁人都在議論着經此母親一歿這徐府的二小姐都變得成熟了不少,看來二小姐也不如外表那麼的任性無禮,是個難得有孝心的好孩子,所以大家對她的觀感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徐錦瑟招呼着客人到外面坐下,就着夜色的籠罩大家都還算有說有笑的,男賓客聚在一塊談論着今時今日朝政的局勢,女賓客們聚在聚在一塊聊聊兒女,聊聊一些家常。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頭七就這樣過去的時候,徐雅芙站了起來,聘婷的走到徐霽面前,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跪在了他面前,她這一跪大家都是一頭的霧水不知是何故,紛紛好奇的看着這一場出乎人意料的戲劇。
徐霽蹙眉,沉聲道:“雅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徐雅芙臻首輕擡,眸色哀慼的說道:“爹爹,母親驟然離世對女兒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所以對爹爹多有不遜的地方,女兒知自己錯了,所以想在此對爹爹致歉,希望爹爹能夠原諒女兒以前的任性不懂事。”
徐錦瑟嘴角勾了勾,看來徐雅芙變得聰明瞭不少,倒知道以可憐來博取同情,只是這是徐雅芙自己想到的還是背後有人出謀略?只是這背後之人又是誰?
不過這徐雅芙倒是如同徐霽所言的那樣,一會一個樣,三分鐘的熱度,只怕現在都不知道殺蘇氏的仇人是誰了。
是知道沒有了蘇氏,她在失去蘇府的依仗就沒法在徐府裡落腳,還是這只是權宜之計,日後再對所有人來個一網打盡?
只是徐雅芙會有這種膽識的魄力嗎?
徐霽蹙了蹙眉,沉聲道:“雅兒,你又在搞什麼鬼?”
徐雅芙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珠眸,楚楚可憐的看着徐霽,未語淚先流:“爹爹,女兒知道以前太不懂事了才導致爹爹不信任女兒是真心的悔過,不過女兒自己也想通了,母親沒了,女兒現在就剩爹爹這麼一個親人可以依靠了,所以女兒不想再失去爹爹了,女兒日後定會乖乖地,不再惹爹爹生氣,而且爹爹以前多疼愛女兒,難道爹爹都給忘了嗎?以前爹爹不管有什麼都會給女兒準備一份的,女兒不知今時今日我們父女兩個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女兒想變成以前那個樣子,爹爹仍舊是一入往前的那個親切疼愛女兒的爹爹,而女兒一定會做個聽爹爹話的乖女兒,所以求爹爹原諒女兒以前的任性妄爲吧,女兒保證以後定會乖乖地。”
徐霽臉上閃過一絲的動容,不過眼裡還是審視的看着哭的跟個淚人的徐雅芙,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徐雅芙點了點頭。
一旁的戶部侍郎的夫人開口道:“相爺,難得二小姐有這份心你就原糧她吧,何況做兒女的哪一個不是有點小任性,都說兒女上輩子是父母的討債人,這輩子回來討債的,所以每次都是在挖父母的心頭肉,要我說二小姐這還是好的知道跟相爺道歉,像我家那幾個頑劣的小子哪一個不是把他爹氣的火冒三丈的,所以相爺就原諒二小姐了吧,這大庭廣衆的跪在你面前也不容易,要是相爺這個當爹的都不原諒她的話只怕二小姐要哭死了,所以相爺就點一下頭吧,哪家的兒女哪一個不是任性妄爲的把自己的父母氣的跳腳的,所以相爺算是有福氣的了,至少膝下的兒女個個都是乖巧懂事的,像大小姐就很知書達理而且爲人聰慧,二小姐雖然任性了點可到底也有嬌憨可愛的一面,相爺這可是有福氣的很,我盼着能有這麼懂事的女兒都沒有呢。”
“是啊,是啊,相爺便答應了吧,你看二小姐都跪了這麼久,女兒家家的本來就嬌弱再跪可就要跪出什麼毛病了。”一旁的貴夫人也插口道。
徐錦瑟看向徐霽,果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
徐錦瑟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徐雅芙這一招倒是妙,大庭廣衆之下跪下來,一來可以挽回衆人對她驕橫無禮的印象,二來也可以博取徐霽的同情心,一舉兩得,當真是了不得,先前倒是小瞧了她,沒有想到她還能想出這樣絕妙的辦法,這倒是有些不像平日她的作風,這背後到底是誰給她出謀劃策的?蘇青?蘇府的人?蘇夫人?還是其他人?
徐錦瑟眼裡一閃而過一絲的興味,她倒有些想會一會徐雅芙背後推動一切的幕後黑手了。
徐霽臉色緩和了不少,親自把徐雅芙給攙扶了起來,有些愛憐的說道:“傻孩子,老夫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你以前也算是老夫最爲疼愛的女兒了,以前的你雖然任性了點不過到底也有嬌憨可愛的一面,所以老夫也沒有費多少心力,只是近段時間你性子大變,以其說老夫對你生氣倒不如說老夫對你是恨鐵不成鋼,不過現在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處,老夫也就不再揪着你以前犯過的錯,日後只要你乖乖地你仍是老夫眼裡的乖女兒。”
徐錦瑟走上前,纏上了徐雅芙的手臂,笑道:“恭喜二妹終於和爹爹和好如初了,我這個做大姐的就不不需要夾在你們兩個中間難做人了。”
徐雅芙動了動,掙脫不開,只好勉強笑道:“妹妹在這也謝過大姐,大姐這段時間來也不容易,不但要忙徐府的事還要忍受妹妹的任性妄爲,大姐辛苦了。”
徐錦瑟笑道:“二妹既然知道錯了日後就不要再犯了,只要二妹好好地我們這些家人看着都開心,母親雖然去了可還有我,爹爹,祖母和你外祖一家,我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關心你的,二妹不必憂慮母親去了就沒有人真的關心你了。”
徐雅芙點點頭,臉上掛着和氣的笑容,彷彿她和徐錦瑟一直以來都是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