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陵是在三天後才醒過來的,徐錦瑟趕過來看望他,他有些愧疚的垂着頭:“大小姐,屬下失敗了。”
徐錦瑟坐在椅子上,臉上並沒有責怪之意:“無礙!”
張子陵輕咳了幾聲,蒼白着嘴開口道:“大小姐,屬下本來奉你的命到濟源寺監視二小姐的,只是屬下才剛落腳就被一陣勁風襲擊,屬下奮力回擊,不過那人武功太高了,屬下不是他的對手。”
“他是誰?蘇青?”徐錦瑟一陣見血的說道。
張子陵點點頭:“蘇將軍太強了,屬下奮力才逃脫。”
徐錦瑟拳頭握了握,勉強的笑道:“你好好休息。”
張子陵靠在衾枕上,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稍顯稚氣的臉上是透着微微地愧疚:“大小姐,屬下愧對你的囑咐。”
徐錦瑟輕笑道:“沒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賢王把你們送到我這邊是爲了保護我,不是讓你們兄妹兩個去送死,我吩咐你們的事量力而爲就可以了,而且你這次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很好了。”
安撫好張子陵,徐錦瑟出了屋內,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胸腔處氣的有些上下起伏,李嬤嬤走上前,柔聲道:“小姐。”
徐錦瑟深吸了口氣,道:“回去。”
李嬤嬤跟在她後面,看着她仍舊挺的直直地背心裡嘆了口氣,她家小姐的心思太重了,表面看着很沉穩,可到底最念舊情。
剛進屋內,李嬤嬤還沒有來得及喊出聲,徐錦瑟後腰就被人抱住了,李嬤嬤見狀識趣的退了出去,甚至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聞着熟悉的氣味,徐錦瑟安心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雙眸微微地閉上,整個人有些疲憊。
“累了?”李密把她整個人轉過來,柔情道。
徐錦瑟搖了搖頭,說道:“王爺,你怎麼來了?”
“我女人這幾天心力交瘁的我能不來嗎?”李密揉着她黑如墨的青絲,說道。
徐錦瑟睜開眼,雙手環住他的腰際,吐氣如蘭:“謝謝!”
李密一把把她抱住坐在他的腿上,兩人形影不離的坐在軟榻上,李密循循善誘的說道:“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錦瑟安心的靠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語。
倒是李密開了口:“是有關蘇青和徐雅芙的吧?”
徐錦瑟也藏着掖着,乖乖地點點頭。
“蘇青是李晟麾下的一員,兩人曾經師從同門,同門三年,所以兩人友誼深厚,等到出師門之後兩人便志同道合的在外遊歷了一年,之後李晟回朝,而蘇青選擇上了戰場,不過兩人期間都會飛鴿傳書,如今蘇青手握兵權,是李晟的一大臂力,不過近來兩人有過一次激烈的爭執。”
徐錦瑟看着他,眼裡一閃而過一絲的疑惑。
蘇青向徐霽求娶徐雅芙的消息在皇宮中並不是一個秘密,兩人就着蘇青想娶徐雅芙一事發生過激烈的爭執,蘇青執意要娶徐雅芙,可李晟卻執意要蘇青娶兵部侍郎的嫡女,兵部侍郎的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針黹織繡無一不會,而且爲人聰慧,擅迎合別人的心思,所以李晟強勢的想要主宰着蘇青的婚事,蘇青自然不可能隨了李晟的心意,這是兩人認識多年之後的第一次起爭執。
“王爺的意思是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堅不可摧?”徐錦瑟開口道。
李密親了她臉頰一下:“真聰明。在利益面前就沒有什麼是堅不可摧的,父子可以反目成仇,君臣可以反目成仇,所以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蘇青和李晟之間的關係可以到底堅不可摧的地步,蘇青既然執意非徐雅芙不娶,你說我們要是做那棒打鴛鴦的人把徐雅芙許給李晟,你猜蘇青是寧要美人而與李晟絕別還是寧要地位的繼續忍辱負重的跟在李晟的身邊?”
徐錦瑟展展顏一笑,終於露出了她這些天來最真心的笑容。
“王爺這辦法當真是妙之極。以我對蘇青的瞭解他不可能置奪妻之恨於不顧的,勢必會跟李晟決裂,至於徐雅芙是破壞他們兩個盟友關係的女人,依照李晟的性子,徐雅芙若是嫁了過去,他會想盡千萬種方法來折磨徐雅芙的,蘇青看着自己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折磨勢必懷恨在心,奪妻之恨,辱妻之恨,傷妻之恨,他和李晟的關係只會越隔越遠,絕沒有修復的可能。”
徐錦瑟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現了滔滔的怒火,李密看着這樣子的她很是心疼,寬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眉間,輕輕地揉了揉,輕聲道:“別皺眉頭,一切有我呢,我今後會是你一個人遮風擋雨的臂彎,有什麼事不需要逞強,偶爾在我面前撒撒嬌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我一定會爲你辦妥。”
徐錦瑟笑了笑,整個人更依偎在他的懷中。
“王爺,蘇青身邊是不是有個叫做許邵陽的副將?”徐錦瑟突然擡頭,開口問道。
李密點點頭,道:“正是。你問他作甚?”
徐錦瑟有些狡黠的笑道:“我素聞這個許邵陽挺得蘇青的信任,不過這人有點不拘於眼前所得到的一切,而且私下對蘇青頗有些怨言,說是蘇青把提拔人才的機會都給了別人,而他爲蘇青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仍舊是麾下的一名小小副將而已,我們若是能把他拉攏過來,我想對蘇青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李密反而笑道:“他早就被我收買了。”
徐錦瑟眨巴了一下珠眸:“真的?”
李密肯定的眨了一下眼睛。
徐錦瑟會心一笑,道:“看來王爺比我會做事。”
李密揚高了下巴,有些孩子氣的說道:“我是你男人,自然要事事爲你着想。”
徐錦瑟柔荑點着他的胸膛,道:“王爺若是事事爲我着想就不會老是做這種樑上君子的行爲了,我看我這閨閣都攔不住你這大男人。”
“你我眼看就要是夫妻了,我碰一下我的女人誰敢說什麼?”
“是,別人是不敢說什麼,只是傳出去我的名聲就不好了。”
“你會怕?”
“我當然會……”徐錦瑟頓了頓,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之意,笑道:“不怕了,謠言止於智者,別人說什麼與我何干!”重獲一世,她要的是恣意的人生,而不是縮手縮腳,處處受別人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