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徐錦瑟的心情還算不錯,那邊的蘇氏等人卻是一腔怒火無處可發,只得尋着屋內的物什掃了個七八爛,屋內一瞬間杯盤狼藉,到處都是碎片。
“母親,那徐錦瑟在父親面前可是大出風頭了,女兒瞧着都恨不得撕爛了她那張虛僞的嘴。”一口飲下婢女端上來的茶水,徐雅芙憤恨不平的說道。
蘇氏眼裡也是怒火燃燒着,聽了這話,忍不住的瞪了徐雅芙一眼,怒道:“若你聰明一些,她哪能在你父親面前搶了你的風頭,而我也不至於被你父親牽連責難了。”
徐雅芙瞠眸,不解的嚷道:“母親,你這話是何意?女兒可是一心爲了你,你倒好倒指責起女兒來了。”
蘇氏鬱結心口,對徐雅芙的大吵大嚷只覺得腦袋嗡嗡地疼,不覺開口怒道:“你給我閉嘴!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女兒,看看你出的騷主意……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話一出口,蘇氏就覺得把話說得有點重了,不過當夫人久了,蘇氏向來強勢,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蘇氏臉上也有些訕訕的。
淚水襲上眼眸,徐雅芙顫着朱脣,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氏,顫道:“母親,你,你……”話未完,淚先流。
“夫人,小姐息怒。”花氏看勢頭不對忙打岔。
蘇氏掃了花氏一眼,不語,徐雅芙直接把頭甩到一邊,明顯不想搭理人。
“夫人,容奴婢說句公道話,這事怎麼的也怪不到小姐的身上,小姐與夫人是母女本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兩人,奴婢想說的是夫人萬不可因爲外人而壞了母女之間的情分了。”
花氏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小心的勸道。
蘇氏臉色稍霽,不過徐雅芙卻是倨傲的哼了一下,臉仍舊是彆着,不過偶爾擡手拭一下眼角。
花氏苦了一下臉,不過話還是要勸的,“夫人,你也別怪奴婢囉嗦,要奴婢說這事誰也別怪,要怪就怪陳媽媽那個老不死的,自己做出如此丟臉之事還要累及夫人,要不是她如此的不知羞恥與那個什麼羊的搞在一起也不會累及了夫人您,要奴婢說,指不定這陳媽媽在大小姐收了什麼好處,要不然秘密計謀的一切哪能輕易的就被大小姐破了去,只怕這兩人之間藏了什麼貓膩。”
蘇氏稍緩的臉色又沉了下去,雙眸陰霾遍佈,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陳媽媽!”
徐雅芙也開了口,“要我說那陳媽媽根本就是與那小賤人同流合污了,人都這麼老了還與小年輕顛鸞倒鳳真是不害臊。”
花氏見縫插針,狠道:“要奴婢說這一切皆是她惹出來的,而且那大小姐不知安的什麼心還破天荒的替人當了一回媒,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的貓膩,怕就怕在……”花氏欲言又止,吊足了蘇氏兩人的胃口。
蘇氏斜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有話就說話,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花氏陪了個笑臉,說道:“夫人,就奴婢的猜測這一次的陰謀有可能不是大小姐識破的,而是陳媽媽與大小姐兩人合謀設計夫人的,要不然這麼隱秘的謀略豈會那麼容易的就被人識破了,還有要奴婢說這兩人肯定在背後籌劃着怎麼對付夫人呢,陳媽媽知道夫人那麼多秘密,怕就怕她會一股腦的全都告訴大小姐了,這樣一來夫人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蘇氏臉色陰沉如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面,一臉的陰霾。
“那陳媽媽真是不知好歹,母親待她如此之好,替她一雙兒女安排了舒適的活計,替她料理了那些騷男人,她倒好翅膀硬了就做出這等子吃裡爬外的骯髒事,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徐雅芙怒火沖天,恨恨地說道。
“可不是,夫人待她怎麼樣奴婢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不過這人一旦背叛了就不能用了,而且她知道那麼多秘密如果不除之而後快的話只怕留着會是個禍害。”花氏腦筋轉動計上心頭,說道。
徐雅芙看了蘇氏一眼,道:“母親,你怎麼想?”
蘇氏雙眼陰狠的瞪着搖曳的燭火,狠道:“她不忍我不義,明日把她那一對兒女給控制起來,如果她能夠安分守己的在別人家當她的好媳婦就饒過她那對兒女的性命,要不然直接解決了。”
花氏諂媚道:“還是夫人英明,要奴婢說饒了那老不死的就算是給她天大的面子了,也是夫人心慈,若是別人只怕早已是下了殺手了。”
徐雅芙在旁不屑的聽着,她對要不要取陳媽媽的性命一點都不關心,她想的是如何能讓徐錦瑟那個小賤人生不如死。
“母親,你就別管陳媽媽那人了,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婢罷了,母親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殺了她永絕後患,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也值得母親大動肝火的,母親若是念及舊情也沒有關係,女兒可以幫你代勞。”
蘇氏看了她一眼,道:“不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陳媽媽畢竟跟了她十多年,知道她太多的秘密,她怕貿然的下手逼得陳媽媽狗急跳牆,把她所有的秘密都給抖露出來,到時候誰也吃不了兜着走。
徐雅芙撇撇嘴,嬌蠻的說道:“母親就是優柔寡斷纔會任人爬到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害的女兒都有些認不出如今的母親你了。”
蘇氏眯了眯眼,眼中冷光乍現,冷道:“你說什麼?”
徐雅芙在這懾人的目光中瑟縮了一下,不過她到底驕縱慣了,理直氣壯的說道:“母親也不要瞪女兒,女兒說的句句屬實,想當初母親是何等的風光,父親敬重,底下的僕從聽話,個個見着了都是恭謹的斂眉低首,哪像現在,徐錦瑟一個小賤人就把母親搞得灰頭土臉不說,還被父親教訓了一頓,女兒看這家遲早都被徐錦瑟那個小賤人給奪去了,到時候我們母女兩上街討西北風去。”
蘇氏臉色陰沉如水,恨恨地盯着搖曳的燭火,緊抿着嘴,氣急攻心。
“夫人,小姐也是無心之失纔會說出這樣的話,現在緊要關頭是對付大小姐,夫人與小姐若是因爲一個外人而搞得母女失和就中了有些人的奸計了。”見勢不對,花氏從旁勸道。
蘇氏臉色不減緩反而更沉,嘴脣顫了顫,最終開口道:“不,芙兒說得對,這一切都是徐錦瑟那個小賤人造成的,當初我就不該一時心軟的饒了那個孽障,如果知道我一時的好心把她接回府就搞出那麼多三三九九的事,我當初就該一手把她給掐死,也省得今日的反設謀讓我在老爺面前灰頭土臉的,還讓紅綃那個從頭到尾的看了笑話。”
聽着,花氏諂媚連道:“是,是。”
“所以說啊我們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想辦法對付徐錦瑟,而不是陳媽媽那樣不起眼的角色。”徐雅芙在旁得意的說道。
蘇氏閉目不語,沉凝的攏着雙眉。
徐雅芙仍在一邊喋喋不休道:“那徐錦瑟是越發的囂張了,剛入府的時候還能對母親恭恭敬敬的,這纔多久的時間就露出了這幅嘴臉,敢公然的設計陷母親於不義,若是再過一段時日等她羽翼漸豐的時候只怕連母親都不放在心裡了,只怕到時候我們母女倆在徐府再無立足之地。”
蘇氏的手動了動,一瞬又恢復成了平靜。
“夫人,小姐說得對,我們得趕緊採取行動了,要奴婢說大小姐是越發的囂張了,老夫人又是完完全全站在她那邊的,老爺又是個全然不管這後宅之事的大男人,只要老夫人在他跟前嚼一下舌根,奴婢怕……”花氏看了看蘇氏的臉色,欲言又止。
“說。”蘇氏仍是閉着眼,冷道。
“夫人也知道老爺一向是孝子,而且老夫人年紀輕輕就守寡,愣是一個人把老爺拉拔長大,老爺最是聽她的話,奴婢怕老夫人在他面前替大小姐美言,老爺一個衝動就把整個徐府交給大小姐打理了,到時候夫人只怕是裡外不是人。”
蘇氏怒極攻心,乍然的睜開雙眼,冷脣一勾,道:“她敢!”
花氏火上澆油的說道:“夫人,你別怪奴婢不提醒你,大小姐如今是今非昔比了,不是當日被接入府還一臉懵懂單純的野丫頭,她有心計,年紀雖小卻能沉得住氣,步步爲營,連奴婢這樣見慣了爾虞我詐的也不得不被大小姐的那樣沉穩所嚇倒,夫人不得不防啊。”
細長的五指輕輕地敲打着桌面,暗芒在蘇氏的眼中一閃而過,深思不語。
花氏見好就收,乖乖地立在一旁,垂目不語。
“夜深了,都下去歇了吧。”良久,蘇氏如是道。
“母親……”徐雅芙訝然,不服氣的喊道。
蘇氏掃了她一眼,冷笑道:“怎麼,現在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徐雅芙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句:“是,母親。”
花氏扯了扯徐雅芙一下,嘴脣挪了挪。
徐雅芙整張臉拉得老長,驕橫的甩甩袖子,走人。
出了門,花氏緊趕慢趕的跟在徐雅芙的身後,小聲的說道:“小姐,你別嫌奴婢話多……”
“知道你話多還不給本小姐閉嘴。”話被截斷,徐雅芙不客氣的說道。
花氏臉色僵了僵,有一瞬的不好看,不過還是勉強的笑道:“小姐,奴婢也是爲你好,夫人正在氣頭上你也別老說氣話氣夫人,再怎麼說夫人是你的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姐你,你現在做的是與夫人同仇敵愾的對付敵人,而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還有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是母親身邊的大紅人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的,你只要記住一點,我是你的主子,而你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鬟,別把自己太當人了。”徐雅芙臉色不虞的又再一次打斷花氏。
花氏臉色更加的僵硬,訕訕的扯了一下嘴角,自討沒趣的閉上了嘴。
徐雅芙煩躁的甩甩袖子,也不管身後的花氏直接快步的走人。
花氏陰鬱的瞪着漸行漸遠的徐雅芙,低聲恨聲道:“真以爲自己是金枝玉葉沒人可比的啊,就這嬌蠻的性子難怪比不上徐錦瑟,連我都不屑看一眼,若我不是跟着夫人的,我才難得跟你提忠告。”
被人搶白指責,花氏心情也不算好,恨恨的轉身,與徐雅芙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