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喬得的是闌尾,被送到醫院後就立即進了手術室,開始動手術。
等到她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天氣不怎麼好,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窗外傾雨大盤,被壓彎的樹枝在大風中狂亂搖擺。
稍微活動下僵硬的身體,景喬覺得無聊便將電視打開,正在播放的是午間新聞,她沒有換臺。
“據新華網最新消息,10月22日約3時34分,一艘從A市駛往巴塞羅那的東方之星號遊輪在深水區域沉沒,出事船舶載客368人,船員37人,目前至少救起30人,潛水人員還在繼續搜尋打撈,但因現場大風暴雨,所以搜救十分困難,傷亡情況也正在進一步瞭解中……”
看着屏幕上正在進行搜救的現場,她心裡被堵塞住了,只覺得異常壓抑和難受,那可是一條條人命!
就在她失神之際,病房門由外而內被推開,林子安帶着午餐走進來。
他上身穿着白襯衣,下面穿着藏藍色長褲,正因爲年少還沒有經過歲月的侵蝕,所以乾淨,溫暖,青春;“怎麼起來了?肚子還難受嗎?”
景喬沉重而緩慢的搖頭,指着電視;“子安,我身體不難受,可心裡難受。”
順着視線望過去,然後,林子安神色變的深沉凝重,在牀邊坐下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沉默着,神色慾言又止。
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景喬又向懷中蹭了蹭
,心底的悲傷得到了幾分緩解。
說實話,她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沒有其他男生那種汗臭和亂七八糟的煙味,只有淡淡的沐浴露,清新,好聞。
許久以後,林子安開了口;“景喬,有件事我覺得不能再對你隱瞞。”
“什麼事不能再對我隱瞞?難道你瞞着我偷偷交了別的女朋友?”景喬故意打趣逗弄,手提起林子安的耳朵,神色嬌嗔又故意佯裝受了委屈;“林子安,毛還沒長齊呢,你就想着變壞啊?”
他直視着她;“安婭在那艘出事的遊輪上,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怔愣,緊接着她強烈否認;“子安,你肯定記錯了!學校訂的遊輪是世紀鑽石,不是東方之星。”
“她在去的路上堵車,沒趕上世紀鑽石,然後訂了東方之星,她的訂票信息都在這裡。”林子安把遊輪上的人員名單拿給她看。
林安婭三個字用紅色的筆圈着,異常顯眼,完全不用費力在那麼多密密麻麻的名字中一個一個去翻找,只要一眼掃過去就足以看得到,但景喬還是死死的盯着看了五六遍,聲音發抖而顫慄,慌亂迫切抓住林子安的手,還帶着最後希冀;“子安,這不是真的,只不過是在開玩笑,是不是?”
“……”林子安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的沉默比起任何話語都具有殺傷力。
抓住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漸漸滑落,她臉
色蒼白的幾近透明,沒有一絲血色可言,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渾身發冷發顫,也更像是頸間被人扼緊無法呼吸下一刻就要死去,雙眼黯淡無神;“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了安婭!如果不是我她肯定不會死……怪我……全都是我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意外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它總會來的毫無預警,你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扛在自己身上,景喬!”
加重話語,林子安將她擁抱的很緊,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也安慰不了她,可是他不想她過於難過,想用擁抱給她安慰和力量。
她才醒過來,身體還是非常虛弱,再加上又受到這樣強烈的刺激和打擊,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昏迷了整整一天,她醒來後不言不語,也不肯吃東西,一直蜷縮着雙腿頭埋在膝蓋上,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安靜的像是活死人。
林子安也用盡了任何辦法,哄,勸,但她連嘴都不肯張,無奈之下只好讓護士給她注射葡萄糖維持體力,以免脫水。
情況不僅沒有得到改善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傾向,有時候她還會突然拔掉胳膊上輸液的針頭,直到今天林子安帶來林安婭葬禮的消息後,景昔才沙啞的開了口;“地點?”
告訴了地點後,林子安要陪着一起去,但景喬不同意,她堅持自己單獨去,不想再刺激到她,所以雖然無奈,可他也只能妥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