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世間沒有緣分這種東西的話,葉秋自己都不相信。
剛剛走出唐氏大樓,又一次看到了那個捲髮的陸小曼懷抱紙簍急匆匆地從旁邊一幢辦公樓裡走出來,眼圈紅腫,好像是剛纔哭過的樣子。
葉秋想假裝沒看見轉身走人,可就這麼走了實在是不些不地道,而且已經被陸小曼發現了,正用那哭泣後看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葉秋只得走過去,看着她哭花了妝容仍顯俏麗的小臉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被炒魷魚了。”陸小曼楚楚可憐地說道。語氣似委屈,又有些怨恨。
“炒魷魚?怎麼會這麼倒黴?”葉秋心裡暗樂。
我要是你老闆,我也早就把你給炒了。每天來金融區的時候,都看到她和另外一個女孩子跑到對面的咖啡店喝咖啡不炒你炒誰?
現在正處在金融危機的關鍵時刻,老闆們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你們還不小心謹慎些,想必是溜班被老闆發現了,然後趕走一個吃白飯的。
“哼,什麼倒黴啊。還不是黃醃人……算了。不說了。說起來就煩。葉秋,你請我喝咖啡吧?”陸小曼盯着葉秋說道,語氣有些哀求地味道。
“我可能……有些事要做。”葉秋想着這麼拒絕會不會太虛假了些?怎麼着也得找一個實在些的藉口才行。
“我請你喝咖啡吧。葉秋,陪我坐一會兒好嗎?”陸小曼換了身說話邀請。
“好吧。還是我請你吧。”葉秋見到她確實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答應了。
仍然是第一次見面的那家咖啡館,兩人還特意選擇了葉秋上次坐的那個靠近窗戶的位置。
“那個……你的同伴呢?”葉秋想起那個容易害羞地直髮女孩兒,只是一下子又想不起名字。這樣又太沒禮貌了,只得掩飾性地低下頭去看攤在面前的餐牌問道。
果然,陸小曼氣的小臉鼓鼓的。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葉秋,說道:“太可恨了,竟然又忘記了我們的名字。我們都告訴你好幾次了……”
“你們只告訴了我一次。”
“一次你還記不住?你也只告訴我們一次啊,我們怎麼都能記住你的名字了?虧人家姍姍還時常提起你呢。你個沒良心的,倒把人家名字都給忘記了。”陸小曼跟批鬥敵人似地,對着葉秋一通埋怨。
葉秋知道她的性格,也沒有在意。心想,難怪這女人會這麼好心的要請自己喝咖啡。原來她只是想找一個出氣筒。
日行一善,就當是用這種方法安慰這個被炒魷魚的可憐女人吧。
陸小曼這種女人就是遇強越強的類型,見到自己說了半天葉秋仍然是一臉笑意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聲音弱弱地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煩躁。以前都是姍姍充當受氣包的角色,這次她出差去英國了,我正好碰到了你……”
“我明白。沒事兒,不就是丟失一份工作嗎?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一份更好地。”葉秋笑着安慰道。陸小曼突然間這麼坦白。葉秋倒覺得她有些可愛了。
“我不是因爲丟失工作煩惱。而是因爲那個黃醃人欺負我。”陸小曼氣呼呼地說道。
“黃醃人?還有人叫這個名字的?”葉秋詫異地問道。
“不是啦。他是我們老闆的兒子,但是喜歡男人。說話是個娘娘腔,跟《醜女無敵》裡面的那個陳家明似的。”陸小曼語帶厭惡地說道。
“你這思想有些落後了吧?愛情與年齡國界性格人數無關,人家喜歡男人關你什麼事兒?”葉秋笑着打趣道。“難道你喜歡那個黃醃人?”
“去你的。你少噁心我。”陸小曼穿的黑色長筒絲襪的美腿在桌子下面輕輕地踢了葉秋一腳,說道:“他喜歡熊貓都不關我地事。問題是他的男人……哎呀。說起來噁心死了。呸呸,你說我怎麼會遇到這麼噁心的事呢?”
“到底怎麼了?”葉秋還真被陸小曼說的話給勾起了好奇心。
“上次公司舉辦酒會,他帶着他的一羣朋友去玩。其中就有他的男人。沒想到他那個男人卻愛上了我,還說通了他讓我……”陸小曼說話的時候翻了翻白眼。好像是想嘔吐的感覺。恰好侍者送來了咖啡,還沒來得及放糖,就小口地啜了一口,以免會當衆吐出來。
“……-”葉秋一陣惡寒。做gay不是錯,這種男女通吃地做法就很不對了。
陸小曼用咖啡壓住了胃裡的不適感,見到葉秋一臉無語的表情,就有些倖幸災樂禍起來,說道:“被噁心到了吧?那個黃醃人和我說起這事的時候。我差點想用鍵盤把他拍死。”
“是應該拍死。”葉秋很贊同的點頭。
“可惜我只是煽了他兩耳光。”陸小曼有些遺憾地說道。
葉秋正想安慰她兩句的時候,見到一幅相當詭異的情景出現。
一個身材高大渾身都充滿了爆炸性肌肉的男人摟着一個身材瘦小臉上化着精緻兼容地男人走進了咖啡館,瘦小地男人小鳥依人般的躺在身材高大地男人懷裡,好像正在訴說着什麼委屈,神情相當的激動。
“你在看什麼?”陸小曼見到葉秋髮愣的表情,也跟着轉頭,一瞬間,臉色就變的精彩之極。
“達令。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愛是真的。已經愛到了失去自我和尊言了。我真的乖乖聽你的話去找了陸小曼,沒想到那個小婊子一點兒不識擡舉。不僅不答應我的請求。還打我……我討厭死她了……”
兩人正處於你儂我儂當中,竟然沒有發現坐在窗邊的葉秋和陸小曼。那個小鳥依人般的男人還正向他的愛人抱怨着自己所遭受到的痛苦。
“親愛的,我明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怪我不好。是我太貪心了。有了你我就覺得很幸福了,怎麼還想着要去找那個賤女人呢?我只是想找她玩玩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我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她。”高大的男人背對着葉秋坐下來,溫柔地勸說道。
“不行。我很生氣。她打了我。”
“乖。不氣了。來,笑一笑。”
“嗯……”
“真好看。”
嘔!
兩人旁若無人的表演終於激起了咖啡館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的注意,一個身穿精緻白領套裝戴着眼鏡的女人胃蕾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也顧不上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蹲下身子抓起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就開始吐起來。
咖啡館的侍者跑去幫忙輕柔的拍店,值班店長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勸說一番,畢竟,我們不岐視gay,可你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噁心人啊。
“這就是你說的黃醃人和他的男人?”葉秋眯着眼睛問道。
“是啊。看到了他們的精彩表演吧?”陸小曼咬牙切齒地說道。
“嗯。是有些打擊人。”葉秋坦白的點頭。“哎,你要幹什麼?要保持冷靜。”
“我很冷靜。”陸小曼撅着嘴深呼吸,又拍了拍肥嘟嘟的胸口,說道:“剛纔他們罵我婊子和賤人你聽到了吧?”
“聽到了。”
“我小小的報復一下你不反對吧?”
“不反對。等我先挪個位。”葉秋端着咖啡杯想閃人。
陸小曼斜眼瞟了葉秋一眼,鄙視地說道:“膽小鬼。”
陸小曼也不理會葉秋的反應,端起侍者剛剛送過來不久還滾燙的咖啡就朝自己身後潑了過去。
“啊……”
“哎喲,燙死我了……哦,達令,你怎麼樣?沒事吧?誰這麼沒公德心亂潑東西啊?太討厭了。哎喲,心痛死我了---”
陸小曼站起來,冷笑着說道:“是我潑的。我在爲民除害。”
“啊。”那個瘦小的男人看到陸小曼跟見鬼似的尖叫起來:“達令,是陸小曼這個臭婊子。她今天打了我,你要幫我報仇。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