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淡然說道:“這個對手的背景已經大致掌握。”
“只調查背景可不行……”底波拉又是搖了搖頭:“你需要調查清楚他的人脈,尤其是都有什麼人跟他來往密切,而這些人又是不是涉嫌違法犯罪活動。”
蒼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非常對,我先前怎沒想到。”
“我擁有的資源在運河城派不上什麼用場,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給你出點主意了……”底波拉怨艾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種裝死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這個飯局讓大家都很高興,不但加深了彼此瞭解,以後更可以攜手做一些事情。
結束飯局之後,蒼浩給乍倫蓬打去電話,先是問了一句:“僞鈔的案子怎麼樣了?”
“還在調查當中,不過短期內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了……”乍倫蓬一個勁搖頭:“我們抓到的人只是負責走私的,他們在廣廈那邊接貨,然後從海路送來運河城,在運河城這邊有人負責收穫。也就是說其實他們跟快遞公司沒區別,根本不知道貨物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發貨和收穫的人都是誰。讓他們做事的人是曹雅茹,如果不把曹雅茹抓來,這個案子根本辦不下去。”
“我給你提供一條線索……”
乍倫蓬眼睛一亮:“什麼?”
“我一直都懷疑,曹雅茹販賣僞鈔是受到喬彥軍的指使,但我也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
“那麼我可以直接調查喬彥軍。”乍倫蓬非常費解:“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事實上,蒼浩沒有讓乍倫蓬調查喬彥軍,本意還是爲了保護曹雅茹。
雖然乍倫蓬一直給蒼浩辦事,但這個案子只要落到警方的手裡,就會受到法律和輿論的束縛,蒼浩可操作的空間就不是很大了。先前蒼浩讓乍倫蓬暫緩抓捕曹雅茹,乍倫蓬很明顯不太樂意,其中道理已經很明顯。
販賣僞鈔畢竟是重罪,蒼浩不想讓曹雅茹坐牢,那麼必須把這個案子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既然龐勁東已經在調查喬彥軍了,所以蒼浩就沒跟乍倫蓬提這事兒,打算等龐勁東這邊有了調查結果再說。
不過,剛纔底波拉的那一番話給了蒼浩以啓發,乍倫蓬完全可以從其他方面着手,龐勁東沒有調查出來的事情,乍倫蓬未必不能。
至於調查出來的結果怎麼處理,那就到時候再說,眼下議會馬上就要展開決戰,蒼浩暫時想不了太多。
“因爲我不能確定,纔沒有告訴你……”頓了一下,蒼浩補充道:“最近曹雅茹跟喬彥軍這個人走得很近,偏偏這個時候曹雅茹涉嫌走私僞鈔,所以我才懷疑喬彥軍這個人有問題。”
“我現在就進行調查……”
“你聽我把話說完。”蒼浩打斷了乍倫蓬的話:“我要知道喬彥軍這個人的一切,包括到底是不是暗中販賣僞鈔,還有全部人際關係網,真實背景。他平常跟什麼人來往密切,這些人又都是什麼樣的人,你全要給我調查出來。”
乍倫蓬答應了:“沒問題。”
“調查出結果之後,暫時先不要告訴任何人,直接向我彙報就可以了。”
“明白……”乍倫蓬可不笨,馬上意識到了什麼:“蒼總,這個喬彥軍是不是不只涉及到僞鈔案,應該還有其他事情在身上吧……”
蒼浩呵呵一笑:“爲什麼這麼說?”
“喬彥軍可是議員,馬上新一屆議會就要召開第一次全體會,你趕在這個時候讓我調查喬彥軍,是不是議會要出什麼事情?”
蒼浩點了點頭:“你很聰明。”
“那個……蒼總啊,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會出什麼事情?”
“我讓你做什麼,你去做就好了,有些事情暫時不方便說,不過我早晚都會讓你知道。”
“運河城是不是會發生什麼變化?”
“什麼都不會變。”蒼浩緩緩搖了搖頭:“你大概已經聽說了些什麼,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有些人確實希望運河城發生變化,但他們的所有努力最終都將變成徒勞!”
“那就好!”乍倫蓬放心了:“我不希望發生任何改變!”
“當然不變最好,我知道很多人對龐勁東不滿,不過暗中策劃陰謀的那些人,比龐勁東可是差多了。”
“喬彥軍應該就是其中一員吧!”乍倫蓬當即就明白了:“我一定把他調查的底朝天!”
蒼浩滿意的點了點頭:“要的就是這樣。”
放下乍倫蓬調查喬彥軍先不說,到了議會開會那天,蒼浩準時來到龐勁東的辦公室,兩個人通過大屏幕電視直接收看現場直播。
運河城議會開會,跟國內某些會議不一樣,沒有開幕致辭、沒有領導講話以及任何繁文縟節,基本上全都是撈乾的。
所有新任議員上臺做自我介紹,簡單講一下自己施政構想,隨後就開始提議案。
蒼浩和龐勁東本來以爲,喬彥軍可能會第一個開炮,實際上並不是。
有兩個議員最先發言,各自提出了自己的議案,一個是要求增加內河立交橋建設,另一個則是要求採取措施保證婦女兒童權益。每一次開會都有很多這類提案,不能說是沒有意義,不過對眼下這一次會議來說,真的沒什麼用。
大家都卯足精神等着看不同勢力的角逐,眼下沒人關係改善民生這些舉措,結果把這兩個議員的發言自動忽略了。
第三個發言的叫何晶姝,是一箇中年婦女,t國本地華人。此人面相很兇,上臺以後一句客套話沒有,開門直奔主題:“先前運河城出了一系列事情,從東隧襲擊到人體*,總體來說運河城治安越來越差,讓我們非常遺憾的是,有關部門在處理這些事件的時候,給人力不從心之感,結果導致事態造成的後果越來越嚴重……”
運河城議會還有兩點制度在這裡特別重要,一是在議員發言的時候,其他人可以提問或者針對設計自己的內容做出解釋,但不能進行辯論。只有議員發言過後,其他人才可以圍繞發言提出異議,這個程序被稱爲“一般性辯論”。一般性辯論討論的結果,是決定是否把某個議案付之公決,也就是讓大家投票決定。
另一個制度是,議員可以是任何身份背景的,不管企業家還是環衛工人,但不能是政府
公
職人員。也就是說,任何官員都不能擔任議員,如果哪個官員想要當議員就必須先辭職。龐勁東先前設計這個制度,考慮的是不想讓權力過度集中,因爲運河城三駕馬車,市府、議會和最高法院本來就是互相牽制,這三個地方之間不能有任何人員隸屬關係。如果官員兼任議員,就等於同時具備了市府和議會的權力,這就會使互相牽制互相監督化爲虛有。
但是,運河城各職能部門的主要負責人,是需要列席議會的,只不過沒有投票權。
如果議會有內容涉及到某些部門,這些負責人必須拿出相應舉措,這些部門當場做出決定可以提升效率。
經常會有議員對某個部門提出質疑,那麼這個部門的負責人可以當場作出解釋。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任何權力部門都要允許別人質疑,但也需要給權力部門以澄清和解釋的機會,總不能背後說人家壞話。當然如果澄清和解釋不了的話,有關部門就得接受批評和指責了。
可以說這套制度還是非常完善和科學的,但任何制度都有漏洞可鑽,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制度,運河城這裡也是一樣。
譚孝生作爲警局最高負責人,當然也列席了會議,聽到何晶姝的話,馬上舉手發言:“請允許我解釋一下……運河城的歷史和地理環境非常特殊,而且常年來飽受分離主義的困擾。從運河城興建至今,我們已經在最大程度上保證治安,近期突然集中爆發各類問題,其實也有客觀因素。那就是運河城發展的太好,各方勢力看在眼裡,都想進來分上一杯羹。”
何晶姝冷冷一笑:“那麼你怎麼解釋運河城剛建立至今卻一直很太平?”
“那個時候,各方都不知道運河城未來會如何,有可能會成爲巨大的爛尾工程,所以他們沒采取什麼行動……”頓了一下,譚孝生又道:“最近兩年運河城的經濟是什麼樣,大家也看到了,在整體地區經濟低迷的情況下,運河城一枝獨秀。那些違法犯罪勢力在別的地方賺不到太多錢,當然把目光投入我們這裡來……”
“譚局長你恐怕誤會了。”何晶姝打斷了譚孝生的話:“其實的發言並不是針對警局,我並不認爲你們工作不力,所以你可以把你的意見保留到一般性辯論的時候。”
“啊?”譚孝生愣住了,既然何晶姝聲言不是針對警局,那麼按照規則譚孝生確實沒必要繼續發言了。
“這些事件的爆發確實有客觀性因素,但必須承認的是我們的處理程序有問題,極大阻礙了事件處理的時效性。就比如先前東隧事件,其實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解決,雖然最後還是得到了解決,卻死了很多人……”說到這裡,何晶姝長嘆了一口氣:“我們還說東隧事件,其實應該直接由市府跟卡迪建設方面接洽,討論回購事宜。然而大家都知道,實際上卻被某人越俎代庖了,而這個人的脾氣大得很,被卡迪建設方面激怒之後,徹底中斷了回購談判。有時候我會設想,如果當時市府直接跟卡迪建設達成回購協議,是不是現場就不會死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