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驀然回首

“我?”蒼浩怔了一下:“我怎麼了?”

“自從你去了大洋彼岸,隔了多年之後,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整個人變了許多……”曹雅茹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非常感慨:“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外面經歷了一些什麼事…”

蒼浩聳聳肩膀:“咱們之間好像談過這個話題了,而且是很多次…”

“但我過去不知道的一些事,現在知道了……”曹雅茹突然伸過手來,緊緊握住了蒼浩的手:“或許,我想說,這些年來你受苦了,去做了那麼多不願意去做的事;又或者,我應該對今天的你感到恐懼,因爲你殺了那麼多的人……”

蒼浩微微眯起眼睛:“看來你還真知道不少事…”

“我在飛機上的時候,設想了很多措辭,我覺得這一次見面一定會很悲情。不過,真正回來之後,我把這些措辭全部拋到腦後了……”深深的一笑,曹雅茹又道:“無論如何,真正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是嗎。”

“我不喜歡今天的你。”曹雅茹斷然說道:“但我非常理解,你一個人飄在海外,孤苦伶仃,沒有其他選擇。”

蒼浩感受着曹雅茹柔荑的溫婉細嫩,點點頭:“謝謝。”

“我明白你爲什麼從來不提起那段生活,因爲你想獨自來揹負這一切,對不對?”

“我可能沒你想象的那麼堅強,不過……”蒼浩長呼了一口氣:“這件事你還是猜對了…”

“過去了……都過去了……”曹雅茹笑了笑:“這纔是最最重要的…”

“你能不能說一下,誰把這些告訴你的?”

“我在法蘭西的時候遇到了你過去的一個戰友,是他告訴我的……”

“是一個白種人對不對?”

曹雅茹點點頭:“對…”

“好吧,我想我知道是誰了……”蒼浩的聲音非常怪異:“他一定還告訴你過你,我曾經給販毒集團打過仗…”

“你怎麼知道的?”曹雅茹急忙問:“你是不是想說他在說謊?”

“不,他沒說謊,他說的事實。”蒼浩很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就沒必要否認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那我給你講一下…”蒼浩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顧曹雅茹就坐在對面,掏出一根菸點上抽了一口:“你遠在法蘭西,地球那麼大,怎麼你就那麼巧能碰到我過去的戰友?更重要的是,雖然那些年我身上一直帶着你的照片,但那是你小時候的樣子,現在的變化非常大,我這個所謂的戰友又是怎麼認出你的?”

“這……”曹雅茹怔了一下:“其實我也很奇怪…”

“我來告訴你答案,這個所謂的戰友一直在暗中跟蹤你,是他故意製造了這一次邂逅…”

曹雅茹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

蒼浩第一時間就猜測到了,這個所謂的戰友就是肯利,當時肯利肯定想要幹掉曹雅茹,卻發現影子部隊正暗中保護曹雅茹,於是謀殺才變成了邂逅。

不過,蒼浩沒說出這些,沒告訴曹雅茹當時她其實是撿回了一條命,只是道:“他就是想告訴你這些,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你遇到活雷鋒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怪?”搖了搖頭,曹雅茹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這些都過去了,不是嗎?”

蒼浩不鹹不淡的道:“或許吧。”

“雖然說,你曾經給毒販子和軍閥工作過,但我希望過去的事不會影響到將來……”深吸了一口氣,曹雅茹的語氣更加感慨了:“儘管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又重新聚首了……”

曹雅茹正說着,蒼浩的手機響了起來,蒼浩看了一眼號碼,告訴曹雅茹:“等我一下…”

打來電話的是孟陽龍,蒼浩走到一邊,把電話接起來:“什麼事?”

“記不記得,我前些日子告訴你,可能要你去一趟泰國?”

蒼浩點點頭:“當然記得…”

“現在情報已經確定了,在泰緬邊境發現了一個毒品基地,就是隸屬紅魔集團的。那裡生產的毒品,大量走私到國內,泰國警方願意幫助我們打擊……”頓了一下,孟陽龍重申道:“由於某些原因,警方和部隊都不會出面,只能委託給軍事承包商。”

“知道了。”

“先前,我們已經跟泰國警方溝通過,把你的資料傳遞給了他們,他們願意跟你合作。”孟陽龍若有所思的道:“嚴格意義上,這是你第一次爲國家執行海外任務,勝敗如何將直接決定了血獅僱傭兵的前途…”

蒼浩斜睨了一眼曹雅茹,點點頭:“明白。”

“這一次,你只是協助,主要打擊力量是泰國警方,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多帶幾個人去。”孟陽龍似乎是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說道:“兩個小時後我去翠峰村跟你細談…”

“到時再見。”蒼浩點了點頭,掛斷電話,轉回身告訴曹雅茹:“我要出去一下…”

曹雅茹急忙站起來:“出去幹什麼?”

“處理一點工作…”

曹雅茹不依不饒的問:“什麼工作?”

蒼浩嘆了一口氣:“你打聽這麼清楚幹什麼?”

“有些話本來我不想說,但看來不說不行了……”曹雅茹緩緩搖了搖頭:“自從你回來之後,廣廈出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你說呢?”沒等曹雅茹回答,蒼浩笑了笑:“其實你自己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來問我?…”

“我的答案就是跟你有直接關係…”曹雅茹一字一頓的問:“蒼浩你是不是準備重操舊業?”

“這個措辭聽起來有點彆扭…”

“回答我…”

“沒辦法回答。”蒼浩撇了撇嘴:“當初,有些事我不告訴你是爲了保護你,今天也一樣…”

“那就是你重新做回僱傭兵了?”曹雅茹的情緒有些激動,嗓門提高了:“你打算繼續給那些毒品販子工作,去賺血腥的錢?”

“不,這個你說錯了……”蒼浩笑着搖了搖頭:“這一次我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面…”

“我不管你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總之我不希望你再去參與這些危險的事,你知不知道這可能會連累到我和爸爸?”

蒼浩聽到這話,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其實曹家父女已經被連累了,只是曹雅茹自己一直不知道。

“你現在根本不缺錢,你不需要爲錢去做這些…”曹雅茹情緒似乎更加激動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我回國之後一直都在考慮……”蒼浩聳聳肩膀,若無其事的道:“如果說,當年我走上這條路,確實是因爲錢,如今是因爲……驀然回首,我發現自己特麼太適合幹這一行了…”

“你……”曹雅茹臉色漲紅起來:“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聽進去了,也就是說,你希望我當個小白領,每天老老實實坐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賺錢越來越多,同時肚子越來越大……”蒼浩滿不在乎的道:“這些我可以滿足你…”

“怎麼是你滿足我?難道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頓了一下,曹雅茹補充了一句:“除了肚子變大這件事…”

“聽着,小茹……”蒼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可能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但真的不適合我……”

“適合你的生活就是最終暴屍街頭?”

蒼浩又是聳聳肩膀:“我確實讓很多人暴屍街頭了…”

“那麼你自己呢?你確定能打倒所有對手,你確定自己最後不會失敗?”曹雅茹拍了一下桌子,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樣的事,現在你畢竟已經回來了,我不希望你不得好死…”

“你這是在咒我嗎?”

“不是,當然不是……”曹雅茹用力搖搖頭:“我希望你留下來了…”

蒼浩看了一下時間:“我現在要出門,等我回來再說…”

“我不知道你去幹什麼,但肯定跟公司的事情沒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去。”

蒼浩開始變得不耐煩了:“再見…”

蒼浩一邊說着,一邊向辦公室門外走去,曹雅茹喊了一聲:“如果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蒼浩猶豫了一下,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着曹雅茹:“如果你真的瞭解我,就應該知道,要讓我去做應該做的事…”

“你應該做的事就是留在這裡,跟我、還有爸爸,繼續我們過去的生活…”曹雅茹指着蒼浩的鼻子,氣呼呼的道:“這個世界有的是軍人,打仗的事情交給他們,沒有理由讓你去送命…”

“我們沒法談到一起去…”蒼浩再不遲疑,大步走出辦公室,遠遠地,可以聽到曹雅茹把菸灰缸摔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響。

呂嘉琦聽到着聲響,嚇了一大跳,跑過來問蒼浩:“你怎麼惹了曹總了?”

“我才沒惹她,可能是她生理期亂掉了……”蒼浩看了一眼呂嘉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我得出去幾天……”

呂嘉琦嚇了一跳,趕忙後退幾步:“你這是終於要潛規則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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