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寒抱着安然來到茶室,把她輕輕的放在榻榻米墊子上,安然身子輕巧,本來不重,可是他的衣服上卻被汗水浸透了,是她的體溫太高了嗎?
慕一寒拿着毛巾去了茶室裡的水房,弄溼了毛巾纔出來。
於明明已經帶着醫生來到了門口。
“進來吧。”慕一寒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醫生小心翼翼的來到安然身邊,跪下身子,拿出體溫槍給她測了體溫,還真嚇了一跳,39.6度,這個溫度怕是人都能燒傻了吧?
“怎麼樣?”慕一寒看到醫生有些吃驚的表情,心裡一緊。
“需要打針,怎麼會燒這麼高?”
“她受傷了。”慕一寒簡單的說着。
醫生點點頭,連忙掀開安然身上蓋着的衣服想要給她打點滴,眼前的紗布把胳膊纏了好幾圈,面積還是非常大的,醫生愣了一下忍不住的小聲嘀咕:“看來傷的不輕啊?否則也不會發燒這麼嚴重,都這樣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呢?”醫生說完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爲了賺錢還真是不要命了。
慕一寒眸光微凜,是的,她都傷成這樣了,他還在折磨着她,只要把她折磨夠了,她受不了了,是不是就會離開了?否則她還要守着這個該死的合同守到多久呢?
於明明看到了安然手臂上的傷,她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麼大的一片傷,看上去就心驚肉跳的,安然還不疼死了。醫生給吊上鹽水之後,又拿出一瓶藥來:“如果燒還不退的話,就把這個藥吃了。”
慕一寒接過藥瓶點點頭。
於明明識趣的把醫生帶走了。
慕一寒坐在安然身邊,看着她越發緋紅的臉,心裡有說不出的情緒蔓延開來。他拿過一張薄毯蓋在她身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摸上了她散落在額頭的長髮,只是碰觸,便讓他的手指變得灼熱起來。他有些慌亂的想要抽回手指,安然卻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看向了他。
她的眼中此刻沒有了清冷和疏離,多了絲溫柔和欣喜。目光如同鉤子一般盯着慕一寒,這樣的注視無形中攪動着慕一寒的心,彷彿下一秒他便會被拉下萬丈深淵而無法自拔。
他湊近了安然的臉,強掩着身體裡的某種衝動輕聲的說:“安然,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要怎樣做你纔會離開?”他說的有多麼的違心,他是真的希望安然離開嗎?
安然搖了搖頭:“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說過你會回來娶我的,我一直在等着你……。”
安然的話就像一顆子彈一樣瞬間打穿了慕一寒的心臟,她把自己當成了誰?是那個男人?那個說要娶她的男人……?從始至終,她的心他的心裡就只有那一個男人,喝醉了酒會喊他的名字,生了病也會喊他的名字。慕一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說過,再把我當成別的男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惡狠狠的說着。他是有多麼的失敗,明明他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只要勾勾手指就會有一大票的女人主動送上門來,可是這個安然卻對他沒有半點想法,她只把他當成了工作對象……,他憤怒的火苗在胸口熊熊燃燒了起來,他不會饒了她的。
在與安然的較量中,他從來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可是安然卻在一點點佔據了他的心,意識到這一點,慕一寒感到了害怕。
鬼使神差般的他低下了頭,含住了安然的嘴脣。她的脣此刻彷彿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靠近它的人瞬間就會燃燒成了灰燼……。
一絲微涼拂過脣舌,就像給渴極了的人送來了一縷清泉,喝一口舒服極了……。安然輕輕的張開了脣,希望那股微涼能澆滅她口腔裡的灼熱。
安然,你把我當成了那個男人,所以纔會這樣不設防對嗎?你究竟是有多愛他?如此想着,他的怒火越來越盛,他近乎瘋狂的掠奪着她脣齒間的灼熱與苦澀……
“師哥……輕一點……痛……!”
焚心般的疼痛讓慕一寒清醒了過來,他猛的擡起頭,不知所措的注視着躺在自己身下胡言亂語的女人,他在幹嘛?在乘人之危嗎?他又不喜歡她,怎麼會吻她?他怎麼會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迅速的爬起來跑進了洗手間,一遍一遍不停的洗着臉,怎麼會有別的女人走進他的心裡,他又怎麼允許別的女人走進他的心裡,他的心裡始終都只有那個女孩子,這麼多年,他唯一牽掛的就是她。他簡直是瘋了。
安然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榻榻米上,她怎麼會睡着了呢?她忙爬了起來,一時忘了手臂上的傷,疼的她不禁咬緊了脣。她覺得師哥來看她了,而且好像還親了她的樣子,人呢?
她這是在茶室嗎?她打量着四周一眼,外面好像已經黑了,屋裡亮着一盞小燈。她身上蓋着毛毯,此刻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她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上又多了一條打完點滴後留在手背上的膠紙,原來她只是做了一個夢,她是有多麼的思念他,纔會在夢裡見到他,而且還會夢到和他親吻,安然的臉紅了。
慕一寒呢?
安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感覺頭暈了一下。她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來到茶室門口打開了門。
慕一寒似乎是剛來到門口,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安然嚇了一跳,一時之間四目相對,他還反應不過來。過了幾秒,他才把目光從她的眼睛處緩緩移到了她的脣上,那上面有他的印跡。
“你沒事吧?”安然有點緊張的開口。
“我沒事,是你有事吧?受了這麼點傷就不能工作了,昏睡了一天,我還怎麼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你的手裡。”慕一寒沒好氣的瞟了安然一眼,眼中滿是嘲諷。
安然用手撫了一下還有些暈的頭:“以後不會了。”她也不知道只是這麼一點小傷她怎麼就會抗不住呢?以前她受過無數的傷,卻沒有一次是這麼脆弱的。看來這一年她過得太安逸了,身體素質都下降了。
慕一寒無所謂的攤攤手:“爲了錢你還真是不惜代價。現在你沒事了吧?我可以回家了嗎?”
安然點點頭,跟在他身後下了樓。她的內心十分自責,她發誓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發生了,她不會再讓自己生病了。
“本來今天約了個朋友一起吃飯的,因爲安小姐不舒服,所以都沒有去成,只好讓人家白等了,你說讓一個女人望眼欲穿,是不是很不地道啊?”慕一寒一邊開車一邊一本正經的說着,眼睛卻不愛看安然一眼。
安然知道他總是這麼故意來氣她,她也早就習慣了。她擡手看了看錶:“要不然現在去,還不是太晚……。”
慕一寒沒想到安然會這麼說,一時之間有點愣神,口水差點把自己嗆死,他咳了兩聲,沒好氣的抓緊方向盤,該死的,她就這麼不在意他和什麼樣的女人在一起嗎?
看到慕一寒生氣的樣子,安然的心情好了許多,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自己難堪,自己也讓他難堪才行。
車子直接開進了別墅,慕一寒從車上下來,扭回頭看了安然一眼:“安小姐沒事吧?如果不能走的話,本少爺倒不介意可以犧牲一下,抱你回去如何?”
“我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不必麻煩你了。”安然淡淡的說着,其實她的傷口依然很痛的。
“我餓了,回去吃飯。”慕一寒說着,便提步朝着別墅走去。
突然從別墅裡迎面走出來兩條人影,安然一驚,緊走了幾步,等到看清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居然是衛東衛南迴來了。
衛東衛南和慕少打過招呼之後,衛東陪着慕一寒回了別墅,衛南則跑到安然面前:“安然,你沒事吧?你受傷了?”衛南看到安然胳膊上纏着的厚厚紗布,眼中不免露出一縷心疼。
“沒事,你們怎麼回來了?”衛東衛南一直在災區救災,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哦,那邊的救援差不多結束了,之後就是災後重建了。再說慕少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和我哥怎麼可能放心呢?還好有你在。”衛南撓了撓頭,他知道他們所要面臨的對手究竟是些什麼人,所以心裡的擔憂越來越重。
“衛南,他們究竟是誰派來的?”安然之前沒有打聽這件事,因爲慕一寒不想說,安然也認爲是一些普通的商業上的對手什麼的,但是今天的爆炸一出,她便知道對方一定不是普通殺手這麼簡單,慕一寒得罪的人恐怕是大有來頭。
衛南看着安然好半天,他眨眨眼睛,慕少沒有對安然說這些事情,是因爲他不想把安然一直留在身邊讓她身處險鏡,讓一個女人爲自己賣命,慕少恐怕是做不到這點吧?
“若是慕少想說,他自然就告訴你了,好了,你是不是也沒吃飯,回去吃飯吧!”衛南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堅信了安然的想法,慕一寒他得罪的不是個人,一定是一個什麼組織,這個組織背景強大到連慕一寒都非常的忌憚。
衛南不想說,安然倒也不便多問。她邁步朝着別墅走了幾步,突然感到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着他們一樣,她不由的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朝着門外望去,夜深了,路燈所照的範圍沒有半個人影,是她多疑了嗎?
“怎麼了?”衛南停下腳步看着安然。
“沒事。”安然說着,和衛南一起回了別墅。但她心中還是免不了有些疑慮。
其實她的感覺沒有錯,路對面的小樹林裡,的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們,此刻他的手機屏幕裡就有剛剛照下來的安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