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然是業火。”一縷神識被焚,這二人對於獨孤滅的身份再無一絲懷疑,只不過那心中卻實在是想不通,是什麼樣的手段,能夠將那業火煉化成爲人的分身,而又是什麼樣的神魂,能夠附於這業火煉就的驅體之中,而不被焚滅?
“二位前輩再無懷疑,那麼,卻不知在下這業火之力,能不能使得那夜叉屈服呢?”見那地藏二人認可了自己的身份,這獨孤滅便將那業火收起,笑了笑問道。
“這個,哦,這是自然,那業火本就是夜叉天敵,就是那至尊級的夜叉王者,也不敢見這一點半點的業火落在身上,你既然是業火之身,使其屈服,自然是易如反掌。
不過這些個夜叉,今後地獄之中還有大用,若純以威服,怕是難收其心,難免以後做事陽奉陰違,莫如恩威並施。”那地藏點了點頭道。
“哦,恩威並施?敢問菩薩,怎麼一個恩威並施法?”
“在這地獄未曾分裂之前,那阿修羅王爲這地獄之主,那時並不曾在那夜叉體內種下業火根苗,後來因要讓將這地獄兩分,那阿修羅因怕這撥交付於我的夜叉野性難馴,脫了他的掌握之後會生出事端,這纔在其體內種下這業火根苗,並授我控制之法,制其性命,使其不敢妄生事端。
只是,那體內種下這業火根苗,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而且,自此修爲再難有一絲提升。如今你既有這業火,自無須再以那業火根苗來控制這些傢伙,莫不如示之以恩,助其除去那體內的事物。只是貧僧也不知那要除去業火根苗容不容易。”那地藏斟酌一番,提出一個建議。
“嗯,不錯,此法甚好,如此以來,小友便於那夜叉有了再造之恩,那些傢伙還不死心塌地地認你爲主?”那天罰尊者也撫掌大笑道。
“恩威並施,呵呵,也好,不過這施恩之前,先要威服一番,不然這施恩的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了呢。至於這業火根苗除不除得去,試上一試不就知道了麼。”獨孤滅眼珠一轉,覺得這個主意實在不錯,不由哈哈大笑道。
至於那拔除那夜叉體內業火根苗的方法,他卻不須相詢,自信以自己對業火的掌控之力,自能手到擒來。
這是一片破碎的星空,倒是與那獨孤篪的識海中的景象有些相似,只是這虛空之中,一顆顆巨大的星體殘破不堪,品象完整的星球一個也不見。所有見到的那些個星球,有的碎裂成兩半,如被巨力生生自中間剖開一般,只是那剖面並不平整,參差如犬牙交錯一般。
更多的是,只餘下半拉或者少半拉的殘星,而其餘部分,卻形成了那散浮於虛空之中,大大小小的碎石。這些個殘星,無論其殘缺程度如何,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其上沒有半點生氣,不象獨孤篪那識海中的星體,會散發出各色的光輝。
死星,這一片星域之中的星球,無一例外的都是死星。在四人定計要恩威並施地降服這些個夜叉之後,那地藏菩薩便領着三人來到此地。
“哈哈哈哈,地藏,你今日怎麼有空到咱這死星海來。”隨着那虛空之中一陣宏亮的笑聲傳來,一個巨大的身影,自那星空深處踏步而出,獨孤篪定睛看去,只見那踏步走來的身影,亦是頭生雙角,鳥爪獸肢,分明便是一隻夜叉。
只是這一頭夜叉,與之前所見的那些個夜叉卻是有所不同,除了那身形比之之前所見夜叉更形高大之外,那上身還多生出四肢出來。六條臂膀,除了其中一隻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鋼叉之外,那其餘五條臂膀上,各自纏繞着一條巨大黝黑的鐵索,那鐵索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到星空深處。
說起來,這夜叉體形雖然巨大,卻如何也比不過那四周殘破星球的體積,可不知爲何,自這傢伙從那星空深處走來,便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彷彿他纔是這一片星空的中心。
此時的獨孤篪等人,正立身於一顆品象相對完整的星球之上,這顆星球其實也自不小,以獨孤篪的神識探查來看,這星球的面積,怕是不下於那元豐大陸的面積了。
那夜叉緩緩走將過來,尤如一尊漫步星空的巨神,那步速並不快,但是橫渡星空,眨眼便到。他並沒有落到星球之上,而是佇立於虛空之中,靜靜地向着獨孤篪等人看了過來。那給人的感覺,真如神祗臨世。
“暗夜王,貧僧有禮。”那地藏倒是神色平淡,靜靜的揖首一禮。
“哈哈,地藏菩薩便不要來這套虛禮了吧。”那巨大的身影緩緩擺了擺手,帶動的身上的鐵鏈也震動起來,一陣譁然作響,“上一次,你讓我放出天鬼,去六界爲害,以免去兩次煉神之苦相酬,不知這一次又有什麼好關照的。嗯,這幾位是誰?之前倒是未曾見過。”說着話,暗夜王那一對巨目兇睛,向着獨孤篪等人瞪視過來。
“上次,不過給了暗夜王你免兩次煉神之苦的好處,這一次如果閣下配合的話,說不好便能讓你完全去除體內禁制。”那地藏輕笑一聲道。
“哦,都說佛家不打誑語,怎麼菩薩今日卻要慌言欺人,咱家這業火根苗既然種入體中,便是那阿修羅老兒來了,想要拔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咱家小看菩薩,你的佛法修爲雖然深湛,卻也沒有這個本事除去咱家體內這個勞什字吧。”那暗夜王雙眼一眯,看定地藏,很是不信地道。
“這個自然,貧僧自問沒有那份本事,不過貧僧帶來的幾位施主,卻是有着這個本事。”
“嗯!?”聽了那地藏的話,這暗夜眼中不由一亮,轉頭向那天罰尊者望去。
以他的本事,自然能夠一眼看出,這獨孤篪與獨孤篪滅二人,不過小小的凝神修士,何德何能,能夠助人去除那業火根苗,若說有這個本事的,那就一定是這個修爲不錯的老者了。
“暗夜王錯會了。”看那暗夜王的目光望向自己,這天罰尊者連忙擺了擺手,笑向旁邊的獨孤滅一指道:“能夠除去暗夜王體內隱患的,是這位小友,而非在下。”
“他?”那暗夜王看了獨孤滅一眼,臉上不信之色更重。隨即仰頭哈哈一笑道:“看來二位是閒極無聊,來這裡耍笑本尊來了,既然如此,本尊就活吞了這兩個小子,嘿嘿,新鮮血肉的滋味,本尊可是多少年不曾嘗過了。”
說着話,他那手中鋼叉一抖,作勢就要動手。
也怪不得他不信那地藏二人的話,這業火是何等樣的事物,自其有記憶始,便只知道,整個神紀之中,也只有那阿修羅王體內煉有一道業火,這眼前的小娃娃,又有何種德能,能夠降伏業火爲用,怕是整個神紀,那業火想找也找不出第二道來的。
“夜叉之體,惡念化身,倒是與那苦海執念同工異曲,你既自負力量無匹,想要嚐嚐我的血內滋味,也不知你吞不吞得下去。”旁邊,還不見那地藏與天罰有所動作,獨孤滅卻是哈哈一笑,身上氣息一漲,一從火苗便自其頂門躥了出來,一瞬間,便覆蓋全身,將其包裹成一個火人一般。
“什麼,這?”看到那不起眼的小子,瞬間身上火起,那暗夜王先是一愣,隨即便臉色大變。他那身體之中,便隱伏有一道業火根苗,雖然在那阿修羅王的法力控制之下隱而不顯,不過那種氣息,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無數年來,那一簇不起眼的業火根苗,每過百年,便有一次輕微波動,其所帶來的焚神之苦,平時想來都能讓他冷汗淋漓。
他知道,那絕對是可惡的阿修羅王故意爲之,以提醒他不要忘記了,性命可是握於他人手中。既然無比熟悉這業火這氣息,那裡還認不出這不起眼的小子,身上熊熊而起的那可是純正的業火呢。
恐懼,一瞬間,他的整個人幾乎有了一種站立不住的感覺。業火,那是夜叉一族的天命剋星,那種剋制是完全的,絕對的,不管那掌握着業火的存在其修爲如何,只要其掌握着那可怕的東西,那麼,這夜叉便對其毫無能爲,就只有伏首聽命的份了。
之前,他只所以敢以老兒來稱呼那阿修羅王,還是因爲無盡歲月以來,再不見那阿修羅王顯身,那心中的敬畏被歲月所磨蝕不再如之前那般深刻,再加之,久受業火根苗煎魂之苦,那心中怨恨積累,也便對其失了敬畏。
若是那阿修羅王如今還身在這一片天地之中,那麼,他不要說是以老兒呼之,便是那心中半分不敬之心都不敢起。
“呵呵,如何,暗夜王,我也不與你鬥法,你既然想吃我,那我便自入你口中,也好讓你省些力氣,你看如何。”那獨孤滅哈哈一笑,便要作勢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