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獨孤篪與其一衆分身之間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到了那外神界之後,便不再一起行動。雖然說大家走到一起,相互有個照應是不錯,可這也會讓人因爲覺得有個依靠,而漸生懶怠之心,於修行並無太大的好處,還是獨力應對困難與危機,才能讓人更快地成長起來。
路還是要自己走出來的。那袁鑫與周桐幾個也是一樣的主意。
又是數月之後,總算是一切準備工作都就緒了。這一天,雲福天宮,天星殿前,早已提前佈置好的一方巨大陣臺上,那陣心陣眼之中,已然安放好了許多的極品靈石,還有那一方通天盤。
獨孤篪與一衆即將要遠行的弟子,早已立身於那陣臺之上,靜等着星老施法,啓動這傳送陣了。
而在那陣臺四周,燼神紀中,能來送行的人都來了,這人羣之中,尤其是那些個與獨孤篪同輩之人,如齊闖,龍庭威等人,神色之中,自然有着嚮往之色。
所謂的好男兒志在四方,這燼神紀雖大,可給人的感覺,總象是自己家的後花園子一般,在這裡,卻是少了那種外界的危機,亦少了一種精彩,所以,對於這一班青年俊傑來說,還是嚮往那外界的天空,似乎只有在那裡拼搏奮鬥,纔會有那種搏擊長空的感覺。
這些個年青後輩的神情,自然落在那老一輩人眼中。他們心中所想,這老一輩人自然心裡也是明白的很。
“你們這些小子也無須羨慕他們,如今,那定神榜上還不能錄下太多人的姓名,等過一段時間吧,等那定神榜再壯大幾分,便將你們的名字也錄入其中,那時,你們想要出去,沒有人會攔着你們。”說話的是伏老。
他說的那定神榜,還是獨孤篪動意,在慕容施煉製的過程之中爲其加入了器魂,器內空間,甚至是歸真圖。這麼一來,這定神榜就變成了一件成長形的至寶。不過寶物初成,未經長時間的溫培養育,其力稍顯不足,如今,便只能錄下獨孤篪這幾個將要外出弟子的名姓,其它的,就是伏老等人,也還得等這榜進一步成長之後才能夠錄名其上。
這所謂的錄名,並不是簡簡單單地將姓名記錄其上,而是以複雜的手段,將人的一段精魂原魄,一滴本命精血蘊養其中,而這一段精魂原魄,一滴本命精血,其效用,便是能夠在那主人意外隕落之後,藉着定魂榜的偉力,招主人天魂迴歸,再次孕育成胎重現世間。
雖然在這個過程之中,那所謂的修爲,還須重新修練過來,不過那隕落前的道悟道感,以及此前記憶,卻是半點也不會丟失,那修爲恢復速度自然會是極爲迅速。
當然,這個過程之中,那想要重生的存在,其生前修爲越強,在這重生過程之中,所要消耗的能量也就越大,這些能量,自然要自這燼神紀源力中抽取。
傳聞那外神界中,也有着與這定神榜效用類似的寶物,而能夠錄名其上之人,卻是少之又少,究其原因,便是這外神界耗費不起這般龐大的源力。
“諸位兄長,小弟等先行一步,去那外神界中探一探路,期待着不久的將來與諸位在那外神界中重聚。”獨孤篪哈哈一笑,對着龍庭威等一抱拳,再回過頭來,對着一衆師長深深一禮,以示辭行。該說的話之,之前已經說過了,此時倒是沒有更多的話要交流。那靈兒等衆人,也是隨着獨孤篪,向着衆人行過了禮。
“好,你們幾個也一路保重。”伏老了自笑了笑,揮了揮手。
大陣終於啓動,那陣盤之中,一道粗大的紫色光柱真直衝天冥,透過界域壁壘,照入混沌之中,而獨孤篪幾人的身影,在那紫色光柱之中漸漸變的虛淡,忽地一閃,便最終消失無蹤,再半刻後,那傳送陣盤上光芒漸漸暗了下來,那通天的光柱,也自亮轉暗,最後終歸於無。
“終於還是走了啊。”仰望着那虛無的蒼穹,伏老緩緩嘆了一口氣。不捨之意,終歸是有一些的,與這些個弟子相處日久,相互之間,早已漸漸生出一種父子般的親情了,情之所牽連,縱是天神,又哪能完全灑脫。
“雛鷹總要遠翔,留不住的,伏兄還是看開一些吧。眼下,這燼神紀中萬事千頭,咱們怕是窮思極慮也難顧得周全,伏兄還是將精力放在這上面吧。”一旁,慕容施笑着安慰道。
“是啊,想一想就頭痛。”伏老回過神來,也是苦笑着搖頭。
“不過到也樂意,呵呵,你不看冥後他們,雖然這些日子累的夠嗆,一個個的那精神卻是振奮無比,比之修爲進階還要高興。”星老也笑着插言道。
“那是啊,眼看着一個神紀,在自己手中誕生,成長,壯大,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無上的成就。”伏老點頭道,他說的卻是至理。
之前何曾聽聞過,神紀的運行,是人能夠參與的,怕是人所能影響神紀大道運行的,便只有破壞一途吧,而今,能夠參與到神紀建設這一事情中來,其實對於他們這些個神級強者來說,那種成就感,比之求取長生還來得大。
真正的長生畢竟縹緲,而神紀建設,卻是實實在在,若以事業來論,這二者,前者求而不可及,而後者,奮鬥卻是能夠見到實實在在的效果。
再者說了,這參與神紀建設,對於這些個參與者來說,一樣也是有着極大的好處,尤其是對於這些個神級強者來說,他們如今修已然極高,再想更進一步,那是難上加難,唯一的捷徑,便只有悟道,而這悟道,又不是那般容易,能夠近距離地觀察天道運行變化,纔是最好的方法。
可這若是以前,非是有大機緣,那裡會有近距離觀察大道運行變化的機會,只好藉助一些近道奇地,奇物。比如那命澗,比如一些蘊含天道規則的混沌遺寶。可這些東西,其中所蘊含的天道規則卻是極其稀薄,或是殘缺不全,或是孤僻難明,參悟起來費力不說,所得也是有限,那敵得這參與神紀建設時,觀察神紀天道變化運行來的直觀系統。
可是這樣的機會,怕是隻有這燼神紀諸強纔有吧。
只是對於大道觀察感悟,龍庭威這些人,限於修爲級別不夠的原因,卻是得不到太大的益處,他們目前最主要的提升修爲的方法,還是苦修與歷練,這也是獨孤篪等人去外神界的原因之一。
“啊。”一聲痛呼聲自林中傳來,驚得那木枝間的鳥雀紛紛驚叫着飛掠而起。
這裡是一片寬闊的峽谷,峽谷最低處是一條長河,白練也似,這河的一頭,在那谷口不遠處拐了個彎,於一壁立的巨巖處向左轉去,而其另一端,卻是蜿蜒地沿着山勢漸上,直牽到那極遠處的冰嶺雪峰上面。
而這峽谷自河兩岸向兩邊緩緩延伸開去,細密如氈的草地,綴着錦團似的一簇簇鮮花,亦在這緩坡上平鋪開來,直到那坡勢漸陡的山腳下忽然止住,換成了重玉疊翠的密林。
而方纔那一聲痛呼,正是於離此不遠處的林中傳遞出來。林中,那痛呼聲發出的地方,此處,四周差不多有百丈方圓的地方,本應是生就的高大古木的,目下卻是如被颶風洗禮過一般,枝杆橫疊,土石亂堆。可若真是那颶風所爲,那百丈之外樹木,地貌,卻又是完好無缺。
就在這雜亂堆砌的木石土堆中央,此時正橫躺着四道人影子,一男三女,這四人卻也狼狽,大半個身子都被埋於那木石土堆之中,尤其是那男子,整個頭顱都被卡在一根倒伏的巨木與其下突起的一塊尖石之間,而方纔那一聲痛呼,便是自其口中傳來,看此情景,那腦袋被大木壓着,被尖石墊着,不痛纔怪。
他這一聲痛呼,倒是將離其不遠處的那三個女子驚醒過來,待得他們晃了晃還極暈眩的腦袋,意識變的清醒一些,這才明白了那男子此時的處境,一時間,這三女不由得大驚,連忙費力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土木石塊,踉蹌着衝到這男子身前,合力將那巨木擡了起來。
去了巨木的壓迫,這男子纔算是得了解脫。他艱難地將那腦袋自那塊極不舒服的尖石上挪了開去,費力地躺平身體,就這樣緩了半天,這纔算是恢復了一些氣力。
“呵呵,哥哥你太狼狽些了吧。”看着這男子頭臉上,還沾着一些自那樹皮上蹭下來的木皮碎屑,那其中一個紫衣女孩不由的指着他嬉然笑道。
“好沒良心,我都成了這副模樣,你還笑。”那男子白了那紫衣女孩一眼,一邊努力地支撐着坐了起來。
“靈兒姐姐,哥哥他怕是傷的很重吧。”旁邊,另一個綠色衣衫的女子,極是擔心地問道。不錯,眼前這四男一女,卻是那獨孤篪,靈兒,鳳漪,和徐芷若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