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依然在繼續,但情況對於人類一方卻變的更加惡劣起來。
長時間的戰鬥對個人體能而言,是一個極大的考驗。獨孤箎還好一些,他兼修道法,體內真氣流轉,還感覺不到太過疲累,可是,其它人就不好過了。
明非的左肩上,不知什麼時候,破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應該是一不小心被那一隻魔狼抓破的。獨孤琳也是香汗淋漓,氣息紊亂,劍招遞出時,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凌厲無匹的氣勢。擁兵隊伍中也出現了傷亡。戰鬥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全面崩潰只是遲早的事情。
就在大家都感到絕望之時,就見着一道灰影閃動間,直撞入狼羣之中,一根趕馬的大鞭,舞動出一片黑色虛影,一隻只狼頭在鞭影下爆裂開來,形勢瞬間逆轉。
一頭頭魔狼連續斃命於那一根大鞭之下,一時之間,激增的傷亡比例,嚴重打擊了狼羣的氣焰。魔獸也是有着一定智慧的生物,它們雖然兇狠,但是卻也不缺乏對於形勢的準確判斷,一旦族羣出再大量傷亡,它們就會果斷退出這次行動,因爲戰鬥如果再繼續下去,狼羣的傷亡數字繼續迅速擴大,就會影響到它們整個狼羣在這一片山脈魔獸羣體中的地位,這是它們它們承受不起。
那道灰影分明已經具備了大量殺傷魔狼的能力。如果戰鬥繼續下去,人類固然會被狼羣殺盡,但狼羣也會所剩無幾。灰影不是別人,正是李老頭,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一條普通的趕馬鞭,在老頭手中竟如活了一樣,一鞭下去竟能輕易破開戰刀都無法破開的堅硬狼頭,裂石穿金,其威以至於斯。
“嗥”狼羣后方,一聲狼嗥響起。聽到這聲狼嗥,狼羣竟立即止住了攻勢,開始緩向後退去,漸漸隱入黑暗之中。
狼羣退去,只剩下一地凌亂,還有疲累至極的一羣人。這時那些傭兵一個一個,沒有半分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再顧不得那地上乾淨與否。明非拖着疲憊的身體指揮着車伕們救治傷員,這個世界沒有使用藥物的習慣,傷者只是被簡單包紮一下,能否復原全靠自身的恢復機能。
狼羣撤退,圍攻獨孤箎的幾頭魔狼自然也隨着狼羣退了。一場大戰下來,獨孤箎這時也很狼狽,一身血跡,面色發白,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疲憊自然是裝出來的,血跡卻是真的,戰鬥太過激烈,不可能一點狼血都沾染不上。
這時明非拖着疲憊的身子向他走了過來,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一臉的讚許。對明非的讚許獨孤箎自然以一笑報之。
似有感覺,獨孤箎一回頭,就看到李老頭正站在一輛大車旁看着他笑,老頭旁邊站着獨孤琳,獨孤琳現在的形象也好不那裡去,頭髮被汗浸成一縷一縷,那一身衣服,也象是被水洗過的一樣,溼漉漉發貼在身上,好在衣服並不單薄,到還不至於讓她感覺到尷尬。
“過去吧”明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當先向李老頭那邊走了過去,獨孤箎只能跟在後面走了過去。
“李老”明非向李老行禮。
老頭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獨孤箎。獨孤箎自然不會失禮,躬身向老頭和獨孤琳行禮問好。
“這孩子還真是一塊好材料呢。”李老開言,這話似是對他說,也似在對獨孤琳說。
“李老太過獎了。”對李老的誇獎獨孤箎自不敢坦然領受,口中少不得謙虛幾句。
“不驕不躁,好,好”看來這李老頭還真是要把獨孤箎誇成花了。
這句話再不好接,獨孤箎不由得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個動作卻引來了老頭一陣大笑。
“聽說你也姓獨孤?”獨孤琳的問話適時緩解了獨孤的尷尬。
“啊,是。”獨孤箎似乎沒有想到獨孤琳會有這樣的疑問。
“不知你家裡還有什麼人?”看來獨孤琳是對他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只剩下小子一人了。”獨孤篪這樣的回答也沒有錯,父母不是都不在家嗎。至於問話者的原意是否如此,獨孤箎卻是不去管它。
“哦”似乎很意外,獨孤琳倒也不好再追問。
“我看大家還是收拾收拾,抓緊時間休息休息,魔獸應該不會再來了。”以魔獸的智慧知道此處有強者坐鎮,自然不會再來送死。
老頭說完話轉身向帳篷行去,獨孤箎自然不會留下,向獨孤琳和明非行了一禮,也自轉身向帳篷走去。
回到賬篷,獨孤篪見老頭坐在牀邊,衣襟和雙手上還有血跡,他便轉身出去,爲老頭打來一盆清水,這老頭也不推辭,就着清水洗過手臉。看着老頭洗漱完畢,獨孤箎將水盆端出去,到河邊藉着河水也把自己清洗一遍。
外面長衫上沾滿了血跡不能再穿,他便將長衫除下,還好是冬天,裡面着穿着夾衣,還不至赤身露體。要說他只有九歲年紀,就是光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十四歲的心理卻是承受不了。
再回至帳篷中時老頭已經合衣躺下了,獨孤箎也不多話,從包裹中翻出一件乾淨長衫穿上,也合衣躺了下來。一場激烈的戰鬥下來還是比較累人的,沒過多長時間,獨孤箎便甜甜地進入了夢鄉。他不知道等他睡着的時候,躺在牀上的老頭卻睜開了眼睛,轉頭望着睡得很甜的獨孤箎喃喃自語道:“到底是那一個老怪物培養出這麼一個小怪物出來?嘿嘿,這小子還真是有趣呢,太對老夫胃口了,也不知道是被那個老東西佔了先機?得慢慢打聽打聽。”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收拾東西匆匆上路了,接下來的路程中再無事情發生,日落之前車隊終於走出了大山。一出山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一次戰鬥險死還生,對於活着的人無疑是幸運的,而死了的人那又如何。
出了山路就好走多了,大家也沒了之前那種緊張。一路上老頭與獨孤箎還如以前一樣,海闊天空,秩吏典故,聊個沒完。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目的地也越來越近了,雖然在趕路,獨孤箎的修練亦然沒有拉下,練氣期的修爲穩步增長着,大概再有兩個月就可以衝擊二期瓶頸了,想想就覺得心中火熱。
再長的路也終有走到盡頭的時候,那不拉,託海克國首都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