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醫士?”李輕雪指着獨孤篪,很是不信地問道。
“這位醫士,與之前的那些醫士不同,想來一定能夠求得你弟弟的性命。”看到女兒有着要發作的跡象,李向前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女兒,在他耳朵邊輕語一番。
一番耳語,讓這個極爲美麗的少女,一時間將信將疑惑起來,不自主地,將牀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獨孤篪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只是笑了笑,便緩步上前,仔細看了看那牀上少年的面色,復又試了試其體溫,一套醫士診病手段,一一仔細用了一遍。
其實,對於他來說,一個神識探看,便能夠將這少年的情況盡收心底,不過這樣以來,怕是會讓那李家父女極爲擔心,便只好如此認真地做作一番。
“還好,令公子體魄強健,而且這養氣功夫,已經到了一定火候,而這傷其的毒火蠍,也只是一隻幼蠍,毒素還不甚劇烈。用藥石祛除蠍毒不是難事。”獨孤篪收回手,將自己的診斷說了出來。
“你也知道養氣,你是修士?”聽了獨孤篪的話,那少女不由驚訝地道。
養氣是儒家行功之法的基礎,如修真者的練氣一般,既然他能夠探查出少年的養氣功夫,已經有了一定火候,說明他一定有着遠超少年的修爲,不然,不可能有這種氣機感應的。
獨孤篪笑了笑,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右手一張,一座尺許高的古樸藥鼎,出現在掌心之中,這是以前,在那風雷秘境中得來的東西,既然能夠在那漫長的歲月中留存下來的東西,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之物,不過眼前的二人,因着其見識有限,自然是不識貨的。
不過,獨孤篪憑空取物這一手,落在那少女眼中,卻是讓她驚訝的無以復加。
獨孤篪這一着,讓她明白過來,在少年人身上,一定擁有着空間類的儲物之寶,這種東西,對於現如今的她來說,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在門中,也只有一些長老身上,纔會佩帶有此類的寶物。
此時,她對於獨孤篪的疑慮,自然是蕩然無存了,甚至心裡隱隱地生起了一絲羨慕,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少年,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背景,爲何身上會有着這樣難得的寶物,可看其打扮,分明與一個普通的漁家少年並無二至。
不一時,獨孤篪所要的藥材都被送了過來,他便讓李向前騰出一間靜室來,將閒雜人等一一請離,關上房門之後,便一一撿選出所須的藥材。
五蟲祛毒丹,對獨孤篪來說,算不得高級丹藥,煉製起來,幾乎費不了多少事。
只一柱香的時間,靜室之中,便傳出濃郁的丹香,而那丹鼎之中,六枚白色的丹藥,靜靜地躺在鼎底之中。
將剩餘的所有草藥全部收起,獨孤篪捧着六枚丹藥走出了房門。
那李家父女一直在門外等候,看到獨孤篪出來,急忙上前。“小哥,這藥,藥可好了麼?”
“好了。”獨孤篪笑着將手中的六枚丹藥遞給李向前。
“丹藥?你,你是練丹師。”看着獨孤篪遞過來的丹藥,那李向前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那李輕雪,卻是驚呼起來。
丹師在修行界中的珍貴程度,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也是極得修士尊重的一個行業。縱是其修爲低下,但只要其丹道有成,便能夠成爲那些個高階修者們的坐上客,而許多自重身份的高階修者,也會與其平輩論交。
“哦,不過略懂一二。”獨孤篪自然不會承認,自己便是一個真正的丹師,而且是那種極難得見的宗師級的練丹師,好在這個李輕雪,也不過是個剛剛步入儒修之道不久的小菜鳥,那裡知道,能夠煉製出這種祛毒丹的,那最低,也是一個合格的煉丹藥師了。
“好了,這丹藥可以着人爲令公子服下了,一枚,便可將其體內的蠍毒祛除乾淨,接下來,只要靜養幾日便可復原如舊了。”怕着少女追問,獨孤篪連忙將話題岔開。
在廳上靜等了一個時辰,那後院中傳來了消息,李家的少爺醒了,而且醒來之後就喊餓,,吃下兩碗白粥之後,此時已經能夠坐起來了。看來那丹藥是起了效果,這李家少爺,已經漸漸恢復過來。
聽着下人報來的消息,陪着獨孤篪坐在前廳敘話的李向前,臉上愁容一掃而空。連忙起身,向獨孤篪道謝不止。
此時,那在後院照顧弟弟的李輕雪,也自後堂轉了出來,也是一臉的喜色,見到獨孤篪,自然是盈盈一禮。
看着這個顯得有些憔悴的女孩,獨孤篪心下不由一動,轉身向旁邊的僕人索來紙筆,飛快寫下一劑藥方,笑着遞到少女面前道:“姑娘與令弟,爲了醫治父親病痛,而不惜甘冒奇險,着實令人佩服。
只是那火窟之地,實在不是善地,姑娘以後還是不要去了。我這裡有一方,與治療風疾上亦有奇效,且其中諸藥並不難尋,姑娘可依方爲父親尋來,以全孝心。”這兩個少年,能夠爲着父親而不惜冒生命之險,讓獨孤篪心下生出極大的好感,自然也不吝嗇,幫她一幫。
“至於那其它幾枚丹藥,於尋常五毒之物毒傷,均有效果,姑娘與令弟亦可以之傍身。”五毒自然是指蛇,蟾,蜈,蠍,蛛五種常見的毒物。
“那,多謝了。”這姑娘一改方纔,那剛一見着獨孤篪的樣子,到是變得羞怯起來,紅着臉,接過獨孤篪遞過來的藥方。
“呵呵,對了,既然令公子的蠍毒已除,那榜上所說的報酬,李家主,你看是不是?”
“啊。”實在沒有想到,獨孤篪會有此一句。那姑娘先是驚訝,復又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實在想不明白,眼着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有着如此精良的醫術,而且估計,那修爲也不一般,卻對這凡俗財物如此看重。
那李向前倒是老於世故,呵呵笑着招了招手,後面一個僕從,便託着一個蓋着紅綢的托盤過來。
李向前接過托盤,雙手託着遞到獨孤篪手中,笑道:“此次虧得小哥屈尊援手,解了小犬厄難,一些薄儀,還請笑納。”
獨孤篪笑着道了聲謝,不客氣地將那盤中財物收下。此地事了,獨孤篪也不再留,謝絕了李家宴飲之邀,辭別出來,向着小漁村趕回。
“這,這許多財物,小哥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看着面前朽蝕不堪的木桌上,碼得整齊的一堆晶幣,孫老很是擔心地問道。
他是窮人,窮慣了,乍然一見如此多的財物,自然生出許多的擔心,怕獨孤篪作了什麼非法的事情。
這桌而上的晶幣,一枚一枚,可都是那種金黃的,最大面值的晶幣,一枚便可換取普通晶幣一千枚的。一千枚普通晶幣,孫老打一年的魚也換不來。而這桌面上堆積着的金晶幣,少說怕是要有數千枚之多。
“孫老放心好了。這些個晶幣,都是正道上得來的,你就放心收下吧。”獨孤篪安慰道。
“這,這麼多,我怎麼能收,你還是收起來吧。”孫老連忙擺手道。
“實話跟您說吧,這些個晶幣呢,對我來說是半點用也沒有,我這次去郡城,換來這些晶幣,就是想讓您和小囡的日子能過的好一些,您就不要客氣了。”獨孤篪笑着道。
“這幾天,我就會教授小囡一些修行之法,等她入了門,我也就該離開了。您如今的年紀,實在不合適再出海了,用這些晶幣,置辦一些田地,僱上一些佃戶,也好過去受那風吹日曬之苦。這也是我唯一能夠爲你和小囡做的。”
“可是這有些太多了,太多了。”孫老看着面前的晶幣,感覺實在有些燒手。不過在獨孤篪的反覆勸說下,孫老最終還是將那一堆晶幣收了起來。
從第二天開始,獨孤篪便教授小囡氣機引導之法,這小囡的資質卻也一般,十數日後,纔有了氣機感應,這還是獨孤篪花費了許多丹藥,爲其通脈的結果。
又十數日,小囡終於能夠按照獨孤篪教授的行功之法,引導體內靈力,作大周天遁環。
“也就這樣了。”獨孤篪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自己在這裡已經呆了太長的時間,是時候離開了。
是夜,趁着小囡和孫老熟睡之際,他將一枚神識珠打入小囡的腦海之中,其中,自是她要修練的後續功法,等他的靈力運行達到一定程度,便會慢慢與其記憶融合,小囡便能明白今後修練的路要如何走。
做完這些,看了一眼小囡熟睡中甜美的笑顏,獨孤篪取出日前,從市集上買回來的新衣飴糖,輕輕放到小囡枕邊。
緩緩退出房間,關上房門,轉身就此離去。也許,這一段日子,將成爲以後他記憶深處一段美好的回憶,只是這個世界不屬於他,而那小囡與孫老,卻是屬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