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同時,密妖宗,內門議事大殿中,兩位妖主與七位長老分次而坐。那上坐着的兩位妖主,一個眉頭緊皺,一個神情喜悅。下坐的七位長老,也是各種表情都有。
“說說吧,大家對此事有什麼看法。”長時間的沉默,最終還是那上坐的一位妖主開口問道。
“哦,老夫以爲這空穴來風,未必無音,神識海成器,古往今來,也就小金鵬妖主他老人家曾經有過,而且這個消息所知之人極少,應該不可能有假。”一個雞皮鶴髮的老頭,首先開言道。
“花長老可是認定了,那癡僧就是小金鵬妖主他老人家了?我到以爲未必呢。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壁,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完全保密,再說當年小金鵬妖主出走,在外面未必就不會結識旁人,怎知消息不會透露出去?”又一個看起來年輕一些的長老,道出自己的想法。
“旁人?試問,除了三宗四族,還有小金鵬妖主,還有什麼勢力,什麼人物,有本事培養出修爲戰力不輸那淨血天女,宗子的弟子來呢?”又有人反駁道。
“也許是哪一宗的功法流傳在外也說不定。”這一次說話的是一個老嫗。
“單憑一部功法,沒有真神級以上強者的悉心教導,誰有本事保證,能夠培養出這樣的弟子?”
“好了,大家不要爭了。”上坐的另一位妖主擺了擺手,制止了下面的爭論。回過頭向着那另一位妖主道:“大哥,我看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三個娃兒,十有八九便是三弟教導出來的弟子。咱們是不是派人去,將那三個娃兒找回來?”
“哎,二弟你道大哥不想麼?可三弟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何至於這麼多年了,都不傳個消息回來。”說着話,這位妖主頗爲動情。
“兩位妖主,既然確認這消息是真的,那何如想法,讓那三個孩子認祖歸宗,不過十六七歲就擁有與那淨血天女,宗子不相上下的修爲戰力,這樣的卓越弟子,咱們實不應該任其流落在外。”下坐的有一位長老站起來,激動地道。
“這,咳,這可不行。”那位大妖主擺了擺手道:“你們不知道我那三弟的脾氣,若是他不願意,沒有人能夠強迫他,他的弟子,既然他不曾發話讓其認祖歸宗,咱們若要強爲,怕是要適得其反。”
“那怎麼辦,這樣的良材美質,若是讓別人得了去,那可是我密妖宗的大損失呢。”此時,一位僧人打扮的長老站起身來言道。
這密妖宗,其傳承雖然來自釋教,卻不是佛修宗門,當然,其中也有篤信佛宗信仰的作僧人打扮,比如之前那聽月。
“不用說了,這事總得尋得三弟再說。”那二妖主擺了擺手,制止那人再說下去。
比起人族修士,這妖族更加看重實力,獨孤篪三人,便是以其不弱於那程飛星,齊方晴的實力,再加之滅殺血屠手的功勞,贏得了淨血分盟上下的尊重。
不過三人還是以閒雲野鶴之身爲藉口,推拒在淨血盟中擔任職司,言其意在只爲除惡盡一份心力。爲此,那兩位分盟主倒也不好再強求,不過能夠遇到資質戰力都相當的同代人,自然少不得許多切磋交流,一來二去的,幾人倒是越來越熟稔了。
滅殺血屠手的功勞被獨孤篪送給了淨血分盟,其它除惡分盟自不好落於人後,總要有些表現。於是,前後不到半個月時間,那血妖暴露在外的勢力,竟然有七處殺手小組所在被挑,三十五位血妖殺手伏誅,其中堪比這血屠手的殺手多達六位,可謂有始以來,血妖最大的損失。
血妖自然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那掌權者若無魄力,也不會成立這血妖組織了。反擊是血腥的,不過三日時間,整個妖界各地,便有三家三階宗門被屠滅,一位準神隕落。鬥爭進入到了白熱化。
屠宗滅門,自然要運用龐大的力量,行動自然會留下蛛絲馬跡,那些個大宗大族情報機構亦不是吃素的,所以那血妖也因爲大行動而使得更多的力量暴露出來。報復接踵而至。
古竹城,算得上是淨血族治下較大的一處城埠了,這一處城埠,是由三友宗而建。此時,這城中一處宅院,被淨血分盟的人重重包圍。
時至今日,這除惡盟,再非之前那各宗各教,個別年輕一代弟子組成,而是吸納了更多的人員參與進來,甚至出現了上一代成名人物的身影,這些人,從資質上,或許不能與那些這天女,宗子級的人物相提並論,可因爲修行年代久遠,其修爲戰力,卻是遠超於這一代的精英。
比如,此時,他們這個隊伍之中便有着四位歸元境高階修士。
“攻”隨着程飛星一聲令下,一道道人影吼叫着,向那宅院中掠去。轟,這些個人影去的快,回來的更快,忽然之間,那宅院之中亮起一道光波,將這發起第一輪攻擊的修士擊飛出來。
好在那道光波雖然強,力量卻過於分散,這些被擊飛出來的修士們,倒是受傷的不多。
“哼,”隨着一聲怒哼,又一道身影向着那院中掠去,這一次出手的,卻是那四位歸元境高手中的一個,此人身高體壯,直如一尊黑熊一般。
其實,此位妖修本體真就是一隻黑熊。只見這人的身形在那院牆上一頓,腳下巨大的力量,竟然將那一道高牆蹬踏地轟然倒蹋下來。這到不是他有意而爲,實在是此人身形太過笨拙,少了幾分應變的機巧,不太懂得借力卸力之道。
這一幕看的獨孤篪直髮愣,實在想不到,如此級別的人物,竟然憨傻至此。
其實此事到也不怪此人,一般來說,熊類野獸,本就不以智力見長,加之此人修妖時不似別的妖類,極早便經過那妖靈池的洗禮。懵懵懂懂地成就了妖身,直至進入金丹之後才被人發現,引領他進行了靈池洗禮,這時他的心智已然基本成形,那洗禮的效果,卻是少的可憐。
他是一名名符其實的野妖。不過憨傻到也有憨傻的好處,至少心思純淨,修行少爲心境阻礙,於是,此熊便一路懵懵懂懂地修到了歸元之境,而且底子紮實已極。
此人方躍於院中,當面便有一道巨大的掌影疾拍而到。隨着這道掌影,一個高瘦的汗子亦是疾衝而出,這種術法在修體修士中倒是常見,與那獨孤篪之前遇到的血屠手一雙巨爪卻是不同。
那血屠手一雙巨掌,是以元功激發出的實象巨掌,是其變大的一對真實手掌,而此掌影卻非是實物,而是元力通過手掌迫發出來形成的景象。
那熊妖見這一道掌影撲面而來,竟然不躲不閃,一對大腳,在地上用力一踏,身形橫衝,一雙手掌,早已化作一對熊爪,十指尖如鐵鉤,竟是要將那一隻掌影生生撕開。
這種應對方式實在是糙了點,可結果卻是大大出忽人的預料,那巨大的掌影,竟然真的在那一對熊爪交錯之間被撕裂開來,而且還發出一道裂帛般的聲響。
一聲痛哼,自那高瘦汗子口中傳來,法術被破,施法者會總會受到一些反噬,這一次,他倒是吃了一個悶虧。
“想不到,這隻大熊一雙爪子,竟然還有如此功效。”別人看不出來,獨孤篪與風漪身具靈目,自然看的明白,那熊妖之所以能夠憑藉一雙肉掌生生撕開對方的掌影,是因爲,他那一對手掌指尖之上,竟然有着破法之力。
那位高瘦汗子敢於近身作戰,其走的多半便是體修的路子,不過這掌影,卻是實實在在的法術攻擊,應對法術攻擊的,無外忽有這麼幾種,一是法術,或者堅體防禦,這個不必說,二是閃避,這也不用累述,第三是以攻對攻,以法破法。那就是以更加強橫的法術攻擊,與其對衝,衝散其攻擊招式中凝聚的法元。
而這熊妖的這一招,就有些另類了。因爲,那成形的法術,也只是法元力凝聚以爲控制,是虛形,所謂虛不受力,以實擊虛,本就不易作到,除非如這熊妖一般,擁有那破法之能。
破法,這可不是修練來的本事,那是近道的東西,是天賦,便如鳳漪的真風靈目,有着望斷虛空,破妄神通一般。
也是這高瘦汗子比那熊妖聰明,聰明人,一般來說想的比較多,心思對於行動的影響也大。這不,自己的那一隻掌影,被那熊妖如撕布帛般的一撕兩半,就讓他的神情明顯一愣,手下動作也爲之一緩。
可那熊妖,卻是一點不受影響,怕是即使有人告訴他,有一個準神被其一招撂倒,他的神情怕是也不會爲之稍動。
高手之爭,差之毫釐,那便是生死之別。等得那瘦高漢子反應過來時,卻已經晚了,匆匆格擋,那一對手臂終是擋不住對方那一對熊爪狂猛霸道的力量,只聽得喀嚓一聲,他那一雙手臂,連同胸前的胸骨,被那一對熊掌生生擊斷,不但如此,那被擊斷的胸骨碴子好巧妙不巧妙地刺進了他的心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