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這李乘風看了一眼一臉異色的旗門官,下意識地問道。
“那個,本次擇士大比已然有了結果,下面的人正等着軍主宣佈呢。”那旗門官被他這一問,微一愣神,連忙回道。
“哦。呵呵,好。”那李乘風終於反應過來,大比的最後儀式還不曾結束。
於是他乾笑了一聲站起身來。那後面坐着的四位統制,一看軍主大人站了起來,便也跟着站起身來。
這李乘風向前走數步,掃視下站衆將士一眼,沉吟一聲道:“此一次擇士大比之前,本軍主與武瑞營統制斯得林大人有言在先,若武瑞營有三人進入前十,老夫便大賞那兩支百人隊,若五人進入前十,老夫便大賞其所在的千人隊,若七人進入前十,武瑞營合營大賞。可讓老夫想不到的是,這一次擇士大比,前十都是這武瑞營之人。
既然如此,那老夫說話算數,這十位武瑞營軍士,依慣例,授予猛士稱號,實授十夫長之職,授一等武衛響祿。武瑞營合營無論將佐兵士,皆賞半月之祿響。
武瑞營百夫長金超羣,百夫長陽躍練兵有方,特授千夫長之職,其所統兩個百人隊,自武瑞營剝離,由全軍中抽組兩個千人,交予二人統領。此兩支千人隊,直屬老夫親領。”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後方陽躍與金超羣一眼,繼續道:“至於這兩支千人隊如何統帶,皆聽你二人自專,本軍主只看結果,一月之後,與軍演中檢驗。好了,都散了吧。”
“喏。”他話音方落,場中諸軍高應一聲。
這一番獎賞下來,別的營統固然心中泛酸,可那斯得林心中亦甚不舒服。其實在那金超羣與陽躍二人剛被分到他的營中時,他的心中也不舒服,以爲這二人是那大家大族交來軍營鍍金的紈絝子弟,老鼠屎一樣的人物。
等到後來,這二人的兩個十人隊,在其帶領之下漸漸顯露頭角之時,他才發覺,這兩個人那裡是什麼老鼠屎,分明便是兩塊至寶明玉。
可如今,這剛被自己從土堆裡刨出來的至寶明玉,抱入懷裡還不曾被曖熱,想不到又被別人要了去,你道他的心中能舒服麼。
是夜,李乘風大帳之中,那軍主大人與金超羣,陽躍二人相對而坐,這一次,李乘風的態度與之上次相比那可是截然不同,皮肉間都充滿着溫暖的笑意。
“兩位師弟,愚兄之前若有怠慢之處,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你們也知道,師兄我雖然是這永定軍之主,可這生命神殿轄下,諸多貴族之間都有此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些個高門大族的,總有一些弟子想要到這軍中來混個資歷,鍍一鍍金。
呵呵,那些個人,要說修爲麼也不算差,可若論起真實本事,實在多是繡花枕頭,我這裡面子人情若是放的軟上一些,將這些個人都按他們的意思安排了,這永定軍也就沒法帶了。”這李乘風親自爲金陽二人倒上一杯茶,遞到二人手中,一邊笑着道。
“師兄難處,我們二人心下明白。”金陽二人接過那李乘風遞過的茶杯,恭敬地道。
二人的記憶之中亦有從軍的經歷,對於軍中規矩自然懂得,上下級別自然不肯有所越矩。
“這就好。”看着這金陽二人的表現,這李乘風心下不由暗自點頭,也自繼續道:“說來,咱們這生命神殿轄下,軍隊比之那戰神殿的軍隊來實是差了一些,無論是軍制,規矩,戰力之上都是有所不如。
一來是因着那戰神殿的傳承,便是以戰爲主。二來,也是咱們的女神大人,哦,也就是二位師弟的師尊,不似那戰神殿主神那般,心中充滿侵略性和征服意志。
所以呀,在她老人家的教誨之下,咱們這生命神殿轄下子民個個都生就了一副慈悲心腸。嘿嘿,說來呀,這戰爭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殘忍殺戮,陰謀詭計,若盡是一副慈悲心腸的話,這打起仗來,咱能比得過人家?”
“師兄說的也是,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正是師尊她老人家的教誨之功,也才使得這生命神殿治下子民生活富足,安居樂業。小弟二人亦曾見識過那戰神殿治下的風土人情,實說,那些個地方的人民生活的實在不好,比之咱們這裡可真是天地之別。”陽躍笑了笑道。
“也是,一得必有一失,那戰神殿驅使子民,一味窮兵黷武,於民生一道自是差的極遠,可這話又說回來,所謂的文武之道,一張一馳,皆不可偏廢,說起來咱們與對方在那政略之上也都是有所偏頗的。
尤其是在這亂世之中,若是沒有相應武力以自保,總是有着爲人所吞併的危險,所以說來,咱們的政略實是較着對方差着一點呢。”那李乘風看了金超羣二人一眼。“但看二位師弟練兵帶兵之法,倒是與師叔他老人家的心思有所不同呢。”
“呵呵,師兄說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心念衆生,不喜戰亂刀兵,小弟二人卻是帶藝投師,於師傅他老人家的衣鉢還不曾領悟多少,也不曾學到師傅他那生命大道至理,執念過堪,倒叫師兄見笑了。”金超羣笑應一聲。
“那裡話,師叔他老人家想來也正是看中了兩位師弟這一份治亂天下的心志與能爲,所以纔會收錄二位師弟於門下,以期護佑生命神殿傳承道統吧。”那李乘風雙眼一眯,定定地看着金陽二人,此一句話自然是以言語相試了。
“師兄說笑了,小弟二人可沒有什麼心志能爲,只不過對這武事頗爲喜好,閒時讀過一些個兵書戰策罷了,如今入了軍中,自是將那紙上學來的東西於這軍中試上一試,僅此而已。”金超羣擺了擺手道。
“二位師弟可是謙虛了,老夫並非眼盲心暗之人,對於二位近一段時間的作爲還是心裡有數的,別的不說,光是那兩個百人隊,呵呵,若我猜測不錯的話,其真實戰力怕是比之一個千人隊來亦自不弱吧?”李乘風嘿嘿笑道。
這李乘風果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之前金陽二人練兵,雖然盡選那偏僻之地,可總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說來也是,作爲一軍之主,若沒有這麼一點城府與心計,又如何帶得這若大的一支軍隊呢。
“好了,這虛套的話咱們也不說了。如前所言,這一次,老夫便任二位師弟爲兩支千人隊之主,隊中軍士由各大營中分別抽調,練兵,統帶等一應事誼,皆由你二人自決,老夫亦不插手,只希望二位師弟爲咱們這永定軍訓練出兩支鋼鐵戰軍出來。”
“是,咱們二人自是會盡力而爲,不叫軍主大人失望。”聽了這李乘風的話,金超羣與陽二人連忙起身應道。
事實亦如那李乘風所說,這生命神殿治下軍隊,其戰力比之那戰神殿軍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只所以無盡歲月以來,這生命神殿與那戰神殿的一次次的戰爭,不曾讓那戰神殿所吞併,其原因無非幾點。
一是這生命神殿治下地盤與那戰神殿地域之間,要麼是絕嶺高山,要麼是大江深水,而這生命神殿一方,於那險要之處都建有雄關,並以大軍駐守,才使得對方難得越雷池一步。
另一個方面便是,合適的外交政策。說來這生命神殿與其它別的神殿勢力之間關係處理的極爲妥當,每每與那戰神殿之間有戰事時,必會取得別的第三方神殿相助,以牽制那戰神殿,使其不得全力心赴。
第三便是這生生命神殿政略極重發展民生,也使得其轄下民生富足,資財充盈,戰爭一起,便能調動充足的物力支持。
只是古來政權,軍事與民政兩項皆不可偏廢,只重一項而輕視另一項的話,其結果便是這個政權絕不可得以長久。說來,這西天界中諸殿治下,亦如一國政權一般。亦從其理。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金陽二人對於這生命神殿治下也有了深刻地瞭解。說來,那生命神殿之主希瑞拉,其實只能算是一個精神領袖,真正掌握着這一地方政權軍權者並非是她,而是她的那些師兄師姐派系的後裔。
在這神殿之下,其實是有一個長老會的存在,這一長老會把握着整個神殿治下的軍政大權,而這軍正大權的掌握者分爲四個派系,其各軍主便是那長老會中的一員。
那希瑞拉能夠將金超羣二人派到這永定軍中來,自然是這永定軍算來是最親近她這神殿之主的一支。
當然,這希瑞拉也並不是說沒有一定的權力,要知道,整個生命神殿治下所有修者,尤其是那些個高階修者的洗禮與祝福,可是離不開她這個神殿之主的。
若果說,她這個人如那戰神殿之主一般,想要將那絕對的權力抓在手中的話,就憑着這神聖洗禮與神之祝福,便也是極爲容易的事情。只是因爲他的爲人性格,實在不是那種善於抓權弄權的人,這也是這一處地方所有軍政大權掌握在那長老會手中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