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楚雲離開的背影。李復並不憤怒。
他找楚雲談話，本就只是一次試探。
能否勸服楚雲，他一點底氣也沒有。
嘆了口氣，李復打了一個電話。
“喂。”
電話那頭響起一把磁性且沉穩的嗓音。
“談過了。他很不給面子。”李復苦笑一聲。“還讓我站在一邊看着。”
“我個人的建議是。如果你能比他更迅速的找出幕後黑手。你就直接跟他翻臉。或者我給你申請特權，二十四小時監視他。控制他的行動。”
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聽起來，像是在給李復助陣。
可李復聽着卻怪怪的。還有點汗顏。
“他可是神龍營少帥。我怎麼可能比他更具執行力。”李復無奈道。
“那你閒着沒事做，跑去挑釁他的權威。”磁性的嗓音反問道。“詆譭他的信仰？”
李復嘆了口氣：“以前他只是在明珠搞事，也沒波及到咱們燕京。這一次，他直接把靳家給搞得滿門死絕了。影響太大。我們會挨批的。”
“首先，靳家死絕，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其次，你要是怕挨批，我幫你寫離職申請書。回家種地不會挨批。”
電話那頭的嗓音，逐漸嚴厲起來。
“傅老大。你跟楚雲很熟嗎？太偏心了吧？我纔是你的兵啊。”李復抱怨道。
當部下的吃癟了。老大不出頭就算了，還在這陰陽怪氣，落井下石。太不厚道了吧？
“不熟。但如果講規矩的話。他算我的老師。”電話那頭的傅老大沉穩道。
李復乍舌道：“就是你那次密訓半年？”
“嗯。”
李復不可思議道：“楚雲居然給你們當老師？太離譜了吧？據我所知，他初中都沒畢業。”
“據我所知。”傅老大聲線磁性，卻沉穩的很。“如果他不退役，軍部是準備把他培養成國之利器的。未來的級別，必定在你我之上。”
“但他現在只是個吃軟飯的。”李復玩味道。
“你試試吃你老婆軟飯。看她會不會跟你離婚。”傅老大言簡意賅。
李復挑眉道：“我七尺男兒，不屑吃軟飯！”
“收完尾就回來。”傅老大下達命令道。“楚雲這邊，上面的意思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別瞎折騰。更別連累我。我傅晚晴官宦出身。家裡對級別的要求很高。不像你，混個處級就能衣錦還鄉。在傅家，這級別連講話都不敢大聲。”
李復撇嘴。很敷衍地掛斷了電話。
……
剛出酒店，楚雲一眼就瞧見了那輛牌照很熟悉的奔馳。
轎車停放的位置很有侵略性。正好擋住了楚雲的去路。他沒得選，只好硬着頭皮上車。
“哥。你沒事吧？”
坐在副駕駛席的楚少懷關切道。
“裝。”楚雲目不斜視，假裝沒看見坐在一旁的楚紅葉。“不去送你愛人最後一程嗎？”
楚少懷臉都綠了。差點背過去。
“我和姑姑都懷疑，靳西風生前見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先生。”楚少懷將話題轉移到楚紅葉身上。權當報復了。
“他想單獨去太平間告別？”楚雲滿臉嚴肅道。“以前沒見你這麼多情啊？還挺有儀式感。”
楚少懷憋不住了。
“哥。就算你被人耍了，也別拿我出氣啊。”楚少懷撇嘴道。
楚雲掏出煙盒。眼神試探地看了楚紅葉一眼。然後點上。
“姑姑。哥太狂了。居然敢在你車上抽菸。”楚少懷挑撥離間道。“只要你一句話，我立馬抽他。”
啪！
楚雲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道：“口渴了。給哥買瓶水。”
“哦。”
楚少懷悶悶不樂地下車。卻瞧瞧跑進了酒店。
楚狂少名揚四九城。身邊也沒幾個交心的知己朋友。靳西風算一個。如今卻慘死酒店，連整個靳家都被滅門。
“他情緒穩定嗎？”楚雲抽了一口煙。問道。
“關你什麼事？”楚紅葉反問。
靳西風之死，與楚雲毫無瓜葛。純屬咎由自取。
但面對楚少懷，他卻攬上身了。
“這小子挺珍惜跟靳西風的友情。”楚雲皺眉道。
“他不是孩子。你也護不了他一輩子。”楚紅葉紅脣微張。“這點坎坷都經不住，和廢物有什麼分別？”
楚雲吞吐煙霧道：“你也有責任。”
楚紅葉沒出聲。淡漠坐在車廂內。
“以後他結交什麼人。你把把關。靳西風這種貨色，你怎麼會讓他相處十多年？”楚雲抿脣道。
“他是楚中堂的兒子。不是我的。”楚紅葉猩紅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冷色。
“女人就是心眼小。難成大器。”楚雲撇嘴。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你老婆心眼大嗎？”楚紅葉斜睨了楚雲一眼。
“不讓抽菸直說就行。”楚雲將菸頭扔出車窗。“說話能不陰陽怪氣嗎？”
“開車。”
楚紅葉淡淡說道。
司機聞言，一腳踩下油門。
楚雲也沒說話。他知道這女人要甩開楚少懷，單獨跟自己聊兩句。
“如果你回家。李復不會，也不敢找你談。”楚紅葉清冷道。“你想做什麼事，也可以更便捷一些。”
“現在也還行。”楚雲說道。
“軟飯吃久了。腰挺不起來了？”楚紅葉話鋒一轉。
楚雲瞪了楚紅葉一眼：“你懂什麼。這是情調。”
“你能躲到什麼時候？三年五載夠嗎？”楚紅葉平靜道。“總有一天。你還是要面對。”
“那就三年五載後再說。”楚雲嘆了口氣。“咱倆多難得見一面。你就不能說點我愛聽的？知道我爲什麼老躲着你嗎？就是你說話不中聽。老給我壓力。”
楚紅葉沉默了。
她性情如此，改不掉。
轎車一路駛向春秋府。
卻將楚雲嚇得臉色發青：“你不會要我住你家嗎？”
“清靜。”楚紅葉走下車。
李復是第一個。
誰敢保證沒有第二個第三個人出來找楚雲聊天？
靳家滿門被滅。雖與楚雲沒有絕對關係。但這場噩夢。卻是從楚雲闖入靳家那天開始的。
而住進春秋府。
楚雲就絕對安逸了。
四九城沒人敢擅闖春秋府。也沒人會爲了一個楚雲，得罪女魔頭楚紅葉。
“這理由不夠。”楚雲坐在車內不肯下來。
“你真帥。比楚少懷還帥。姑姑想多看你幾眼。”楚紅葉站在車門前，面不改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