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崔長平這種富家子弟平時狗眼看人低成了習慣,以爲嚴小開喝了一杯就臉紅,再喝就醉,醉了之後再大家再逗一下,他就會在生日派對耍猴戲。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的!
什麼叫做海量?白酒而言,半斤不算,一斤勉強過關,三四斤都能喝下去,那酒量就絕對算大。
誰也想不到,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嚴小開竟然這麼能喝,崔長平等人來使用車輪戰術敬酒的時候,他竟然來者不拒,見杯就幹。
這是什麼節奏?崔長平一干人等全都傻了眼!
呂妍在臺上說會兒話的功夫,九瓶尚•馬爹利干邑已經見了底,這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被嚴小開幹掉的,可是他的臉色卻一如剛開始喝第一杯的模樣,僅僅只是有些微微的紅潤。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捨不得裝醉騙不了逗逼。
不錯,嚴小開一開始喝第一杯是真的是實打實喝下去,他那難受的是樣子也不是裝的,只有這真實的表現才能讓魚兒上鉤。
崔長平以爲自己想到了妙計,殊不知卻是嚴小開早就設好的陷井,讓他們跳進去的。
九瓶酒見底後,那些和他拼酒的富家子弟,卻一個個都喝得顏面薰紅,頭暈目眩,可嚴大官人卻屁事都沒有的樣子。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知道,真的不是猛龍不過江,這等酒量,已經不僅僅是海量可以形容,簡直就是逆天了!
呂妍走回來的時候,看見邊上一堆空瓶子,也被嚇了好大一跳,吃驚的道:“天啊,今天雖然是我生日,酒我會管夠,可你們也不用這麼猛喝吧,這馬爹利可貴着呢!”
這話,雖然有點開玩笑的意思,但也不全是玩笑,尚•馬爹利干邑並不是一般的酒,而是馬爹利中的極品,奢侈品,售價在兩萬多以上,一般人都用來收藏,而不是當啤酒來喝的,嚴小開等人喝掉的這些,已經足有二十多萬了!
聽見她這樣說,已經被嚴小開反灌得天旋地轉的一班人趕緊趁機找臺階下。
崔長平眼神有些怯懦的看一眼酒量驚人的嚴小開,然後對衆人道:“呂小姐既然這樣說了,那咱們就不喝了吧!”
嚴小開淡淡的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家和我這麼投緣,這就不喝了嗎?我纔剛有那麼一點癮,都沒夠喉呢!”
衆人聞言,心裡不免一顫,已經喝了九瓶多了,其中最少有五瓶下了這廝的肚子,換了別人早就酊酩大醉,癱軟如泥了,可是他竟然說不夠喉?這也太誇張一點了吧?可是看看他的眼神,表情,動作,又覺得一點兒也不誇張,因爲他沒有絲毫的醉態,反倒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精神得不能再精神,而且真的沒怎麼喝過癮的樣子呢!
這麼恐怖的酒量,瑪勒戈壁的,這還是人嗎?
跟他拼酒,那不是耗子舔貓屁股——找死嗎?
崔長平早在喝完第三杯的時候就蔫了,後面的酒都是那班豬朋狗友替他擋住的,要不然這會兒他哪還能站着呢?早就趴在那兒吐年夜飯了!
崔長平尷尬無比的道:“喝酒這種事情,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嚴小開可沒這麼容易就放過這羣逗逼,假裝還未盡興的道:“我倒是覺得這麼高興的時刻,咱們應該來個不醉無歸纔對。”
崔長平狂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他啊,趕緊的連連搖頭道:“狂喝爛醉毀人品!”
其中一個富家子弟還不知好歹,氣焰囂張的接口道:“就是,我們是上流社會的精英,是人上人,會跟一個大陸來的喝得屍巴爛醉嗎?他還不夠格呢!”
事情發展到這裡,只能套用嚴大官人的那句話了,面子是別人給的,人是自己丟的。
對這羣逗逼,嚴大官人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原因無他,這是呂妍的生日派對。
可是給臉不要,他有什麼辦法呢?
這名富家子的話音一落,旁邊一個清脆的女聲便驟然響了起來,“你們連一個大陸來的都喝不贏,也好意思稱精英?也配稱人上人?真是不知所謂!”
衆人定睛一看,神色不由一亮,因爲又來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絕色美女,容貌,身材,甚至氣質都不亞於今晚的女主角呂妍。
在那名富家子弟被諷刺得臉紅耳赤之際,崔長平疑惑的問:“這位小姐,請問你是?”
絕色美女淡淡的道:“我只是一個保姆。”
衆人愕然:“保姆?”
這樣級別的美女保姆,多少錢一個月啊?
絕色美女沒有搭理他們,只是走到嚴小開面前,輕輕的喊了一聲:“主人!”
此言一出,衆人驚愕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因爲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這樣一個美得超凡脫俗,美得如夢如幻,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美女,竟然是這個大陸來的鄉下仔的保姆?
這一刻嚴小開在衆人的眼中,形象突然高大起來,請這樣的美女做保姆,世上還有人比他更奢侈的嗎?
不錯,這個絕色美女就是嚴大官人的貼身保姆——優美。
那名口不擇言的譏諷嚴小開的富家子弟被優美一頓冷嘲熱諷,也不知道是真的喝得有點多了,還是惱羞成怒,霍地衝上來對優美道:“有本事,你跟我喝?”
優美漠然的看他一眼,問道:“你要跟我拼酒?”
好男不跟女鬥,好漢不跟女爭。
一個大老爺們向一個女人發起拼酒的挑戰,這話一出口,不管人家的保姆答不答應,這名富家子弟首先就落入下乘,因爲已經有失他上流社會精英,人上人的身份。
富家子弟雖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在自打嘴巴,但還是硬着頭皮道:“不錯,我就要跟你喝,你敢嗎?”
優美緩緩的輕搖一下頭。
富家子弟冷笑道:“你不敢?”
優美又搖頭,十分之屌的道:“不是不敢,而是你不配!”
別看優美平時柔柔弱弱,跟嚴大官人混久了,雖然學不了全套賤法,但一丁半點還是有的!
富家子弟原本就喝得通紅的臉立即被氣得像煮熟的蝦米一樣,“你……”
優美突地欺上一步,雙目緊凝視着他,“一個沒教養沒禮貌沒有一點可取之處的二世祖,還狐狸不知尾下醜的自詡上流社會精英,人上人的醉鬼,也配跟我喝酒?真是不知所謂!”
對上她的眼神,聽了她的話,富家子弟彷彿有些中邪,又好像是被點中了死穴似的,喃喃的道:“我,我是醉鬼!”
優美一字一頓的道:“不錯,你就是個醉鬼,是個徹頭徹腦徹徹底底的醉鬼!”
“我是醉鬼!”這個富家子弟又喃喃的重複一句,然後發狂似的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我是醉鬼,我是個沒教養沒禮貌沒有一點可取之處的二世祖,我是社會的寄生蟲……”
看見他突然發狂發癲自損自毀的模樣,衆人都感覺莫名其妙,這個傢伙,哪根神經不對了?真的喝醉了?
狂喝爛醉毀人品,果然不假啊!
不過這明顯並不是最讓人驚奇的,更驚奇還在後面。
他笑着說着,突然就竄到嚴小開面前。
衆人見狀,以爲他是要借酒裝瘋,狠揍一頓這個小白臉,心中大喜,這招妙啊,實在是太妙了。
只是,沒等他們高興完,這名富家子弟竟然撲騰一下,雙膝着地的跪倒在嚴小開面前,然後左右開弓,一邊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一邊哭,還一邊道:“對不起,嚴先生,我是人渣,我是敗類,我不該夥同他們一起給你的酒裡下藥,更不該跟他們一起用車輪戰來灌你酒,我真的不是人,我向你認錯,我給你磕頭……”
看着糗態百出的同伴,崔長平與一衆人的臉刷地就白了,因爲他們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下藥?”嚴小開看了看側邊一張臉已經變得五顏六色的崔長平,故作糊塗的樣子道:“這位先生,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喝醉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崔長平才醒過神來,連聲附和道:“對,對,他喝醉了,他的酒量一向很淺,剛纔又喝了那麼多,顯然是醉了,纔會胡言亂語,哎,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將他拖下去!”
衆人這才徹底清
醒過來,趕緊上來七手八腳的把這人拖了下去。
待得這人消失之後,崔長平才保持着風度的對旁邊始終沒說話的呂妍道:“呂小姐,抱歉,他喝多了!”
呂妍淡淡的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她知道崔長平一直在有意找嚴小開的茬,儘管她很清楚,以大官人的能力,對付這逗逼綽綽有餘,所以也不擔心。但不擔心,並不表示不討厭,一直以來對她對這位崔大少就沒有什麼好感,這下更加討厭他了。雖然事情勉強和平收場,她也並沒有說過份的話,可是那神色表情無疑在告訴崔長平:本小姐很不爽,你好自爲知!
嚴小開倒是落落大方的道:“崔先生,你說得不錯,狂喝爛醉確實毀人品,剛纔你那個同伴……嗯,這酒咱們就不喝了吧!”
崔長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尷尬的道:“對,不喝了不喝了!像呂小姐所說的,咱們喝的酒可不便宜,再喝下去,呂小姐可是要心疼了!”
這話說對了,同時也說錯了。
再喝下去,呂妍確實會心疼,但絕不是心疼那幾瓶酒,而是心疼嚴小開。因爲她從未見他喝過酒,也不知道他的酒量是怎樣,現在已經喝了這麼多,也不知道有沒有傷着胃呢!
不過,她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因爲嚴小開現在已經學會了用內功化酒,可以將體內的酒精通通都排出來,別說只是這幾瓶酒,就算是把派對準備的所有酒都給他灌下去,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逗逼雖然心懷險惡,可和嚴小開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愛烏及烏又或是受人唆擺,纔跟他過不去而已,何況現在還是在呂妍的生日派對上,把派對搞砸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嚴小開正是明白這些道理,纔會息事寧人的,否則這班人今晚就等着去醫院洗胃吧!
不能不說的是,崔長平確實是個很會做戲,臉皮也很厚的人,丟了那麼大的顏面,他仍表現出風度翩翩,溫文有禮的模樣,臨走之前還向呂妍微施一禮,“呂小姐,我想去看看我的小夥伴,請恕我失陪一下!”
呂妍淡漠的道:“讓侍應拿點檸檬水,給他解解酒吧!”
崔長平應了一聲,然後才退下去。
他一走,呂妍就忙關切的問嚴小開:“大官人,你怎麼樣?”
嚴小開不解地說道:“什麼怎麼樣?”
呂妍以爲嚴大官人犯糊塗了,於是認真的問道:“你被他們灌了這麼多酒,沒事吧??”
嚴小開搖頭,“這點酒而已,還不夠我漱口呢!”
呂妍仔細看看他,確實發現他沒有半點兒醉酒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橫他一眼道:“你一下不裝逼就會死麼?”
嚴小開淡淡的道:“面對這些逗逼,我不裝一下,心裡會難受死的!”
呂妍相當的無語,只好不再理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優美道:“優美,剛纔是怎麼回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得嚴小開久了,優美雖然沒學會他的賤,卻學會了他的裝傻扮懵,所以一臉茫然的道:“妍姐,什麼怎麼回事?”
呂妍道:“剛纔那個人幹嘛突然給大官人下跪認錯呢?”
優美攤手道:“也許是喝醉了,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嗯,誰知道呢!”
呂妍根本就不相信,她知道優美會催眠術的,這十有八九就是她搞的鬼,所以就道:“優美跟着大官人久了,也學壞了呢!”
優美道:“別人的事情,我不關心,也與我無關,但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人敢落他的面子,給他難堪,我不但會讓他死,還會讓他死得很有節奏感。”
這話,優美說得清清淡淡,彷彿沒有絲毫殺傷力,可是呂妍聽了偏偏就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真正讓人害怕的不是言語上的惡毒,而是內心世界裡的那份堅定。優美對嚴大官人這份護主心切,像是昭告天下:他是我的主子,同時也是我的命。
正在這個時候,臺上的主持人又請呂妍上臺了,因爲派對已經進行到了收禮物的環節……
(本章完)